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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番外

从没有看到过父王流泪的我,从那时起就在心里猜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从而更坚定了我的决心。因为从小到大,我就从来没让他失望过。那么这一次,亦不会例外!

临行前,已经身为三大护法之首的舒澜,前来帮我扶佔:说我此行将会面临劫难,而且会遇到将和我纠缠一生的女子。

“女人?舒澜,你在和我说女人,还什么纠缠一生?你是不是脑袋坏了?”

我斜睨着他:“如果我和你说,有一百个女人站在我面前,来和你交换的话,我还是只会要你的话,你信吗?”

和我一起并肩长大的三兄弟里,我和舒澜的感情最好,只是他做了什么首席护法之后,就变得越来越象个老学究一样。所以我有些不耐烦了。

然后就是在那一晚,很少做梦的我,就真的梦到了一个女人:那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在向上天祷告着什么。遥远的、模糊的、看不清楚。

然后,在凌族神庙金顶之上,我就见到了那个女人。同样是一身白衣的,长发飘逸的。身上连女子配戴的饰物,竟然一样都没有的女人——她是来偷东西的。

而我,从来就视女人为无物的我,竟然在她不小心将要跌落时,还帮了她一把。本来以为她偷完就走了,可是想不到她却又折了回来。

那一次,我没有要身旁的舒浩、舒骏出手,除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之外,我心里有一种隐秘的,不愿意给人碰到她的感觉。

而她却是冷锐的,骄傲的。带着一种高不可攀的漠视。竟然是连一句话都不肯和我说。在那一刻,自从一十二岁开始,就没有遇到过对手的我,对着她下了狠手。也许就仅仅只因为她的漠视。

到最后还是没杀了她,倒不是舒骏所说的什么打草惊蛇。想来是同样了解我的舒骏,看到了我一瞬间的犹疑。

她一定还会来的,不知为什么,我会这样想。那样的一个女子。就这样让人伤了她,她真的会甘心?我这样想着。

果不其然,三天之后,她来了,跟随在她身边的是凌族双壁之一的流云。那个凌之一族未来的****。

那一瞬我是失望的:想来,又是一个攀权附贵的女子,没什么与众不同。可是她那不顾一切的守护却震惊了我。

那样的决绝、那样的心痛、还有那样的惊恐,从这个对什么都漠视淡然的女子身上,显现出来。

跟着,她用手里的赤血针,伤了甚至有些失魂落魄的我。在那一刻我心里竟然有一种释然:终于,你再也逃不开我。因为我知道发出赤血针对她,对我都将意味着什么!

于是我捉了那个叫锦衣的女子,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救她的。跟着,我放了那个女子,顺便挟持了她。其实那个女子是我故意放走的,就算她看清了我的意图,就算她想阻止。如果说那个女子我不想放。她还是一样救不走。我这么做,只是让她可以放心地,至少不带那么多怨恨地跟着我,就算她是流云的女人。

———————————关于诅咒————————————

____我知道种下的因,终会结果。

因同果,就如人的血液一样生生流转不息.______题记

自小,我是不做梦的。除了那次........

只有一次,在无边无际的梦里,全是灰蒙蒙的苍白:白色的树,白色的花,白色的草,还有白色的山峰,都是苍白且毫无生气,一如薄暮笼罩的黄昏般凄凄迷迷......

远远地听到海浪击岸的声音,令人惊心动魄......

而在寒风料峭的山崖边,隐约有一个女子持剑的身影.......是了,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正仗剑而立。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身前的长剑,只见那剑身浸满了血,奇怪的是却没有一滴落到地上。

鲜血汇聚的细流只是在剑身循环不息,在抵达剑尖的同时停滞,回流.嗡嗡轻鸣之声不绝于耳.

而那女子瞬间盘膝而坐,左手食中两指轻点剑身,随着漫长的吟颂,剑身的颜色也由最初的绛红,到深赤,到灰蓝......直至墨黑。

血迹如墨透砂纸般慢慢干涸。嗡嗡声渐熄......

那是一柄古剑,长约四尺有余。

转而为墨黑的剑身上布满繁复的花纹,似是某种上古的图腾。剑柄上雕刻的戴着王冠的狼族之王的头像栩栩如生,双目顾盼之间仿佛是冷光四射,令人有不敢仰视之感。

只见那崖壁前女子目光脸色愈加苍白,一如暗夜里的幽灵,眸子里隐隐有泪花闪闪。

如果说狐族是最受上天宠爱的精灵:柔弱,坚韧而善解人意。那么狼族就是名符其实的天之娇子,强悍,冷酷且聪慧无比。千百年来,一直是各界生灵凛然不可侵犯的代名词。

有狼图腾的长剑,染血变至墨黑的剑身,莫非那就是传说里的“血之祭”?

那是一种用施法者自己的血,来束缚那些强大的灵魂的封印之法,同时也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术法.且不说施法者法力高深等先决条件。一旦施法成功,那么施法者本人,必须付出作为守护者,一同被封印的代价。

封印千年,守护千年。真可谓不能离不可弃。

没有人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去自己的对付敌人。

而且这是狼之一族王者才可以修习的秘术,只用于某种大劫来临之时,以牺牲自我来保全全族的舍身之法,只供狼之一族的王者修习,向不外传。

但那女子并不象是狼之一族.......更遑论是王者了.

只是,她又如何可以做到......

猎猎的海风吹动她的衣袂飒飒作响。那女子手指轻轻拂过长剑,眼光里满是悲哀和决绝......只见她忽地转身,衣袖轻扬,再回首时那柄长剑赫然插在胸前.......

时间在这一刻凝定。只见那女子双手向前张开,好象在呼唤,又好象在祈祷什么......在冗长的吟唱里,血又一次浸染剑身,长剑轻鸣之声再起......

崖壁前是怒海千里,狂潮齐涌。如千百匹骏马呼啸而来,狠狠的撞向横亘在前面的山崖,然后在一瞬间粉骨碎身,水飞烟散。

有一个声音仿佛穿过层层怒涛,犹在耳边回响:

“我将用我所有的血和生命起誓:‘在下一个轮回里,定要将你和你所维护的一起毁灭。千秋万世,永不重生......’”

悲哀和绝望,如薄暮一般渐渐的弥漫在天地间,令人窒息。而崖下涛声怒吼,较之前更甚。仿佛要生生的将崖壁撞碎一般!

“轩之,这封印也不过千年转瞬即过........

如果有下一世,就选择忘记吧!

忘记我,忘记你曾犯下的错。做一个平凡而又幸福的天之娇子吧!......

你本来就是狼之一族的天之娇子啊!”

“不要毁灭,因为最先被我们毁灭的,往往是我们自己啊......”

那女子慢慢的跪倒在崖壁旁......

“雪吟......雪吟......”

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唤声。我刚一转身就醒了。

明明只是一场梦,我却出了一身的冷汗,而那女子眼神里的那种绝望和痛,却令我感同身受,仿佛深入骨髓般久久挥之不去......

————————————雪吟的番外————————————

我是一个孤女。

是一个被诅咒了的,只剩一年寿命的孤女。

“你是一个被诅咒的生灵,因为你曾欠下的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婆婆一向冷然淡定的眼里满是悲哀。

“哦,”我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知道了。”

说实话,我并不将婆婆的话放在心上,就算看到了她眼中,从来不曾看到过的悲哀。

要知道,我们凌族,是最受上天恩宠的生灵.

传说在远古时的那一场浩劫里,也是由凌族的守护者,以及族里最伟大的前辈,力挽狂澜,才有了今天各族类和平共处的太平盛世。

为此,凌族的守护者,受到掌管天下百兽生灵的女娲娘娘特别眷顾:除开那些大奸大恶之人不说,每一个凌族的后人,都可以在轮回转世时许一个愿,决定你下一生的宿命——当然了,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事实上,我自己出生起,许了无数个愿,可到了现在,却连一个,都没有实现过……

所以说什么诅咒之类的话,也是吓不到我的。

再说生命何其漫长,快二十岁的我,因为生得瘦弱,也只不过是婆婆眼中的小娃娃而已。生命对于好似我这般生不知何欢,死亦无所惧的“我”来说,有什么所谓呢?一年就一年了,有什么可怕的?

再说,我欠谁啦?欠了什么?

那么小气的一个人,不知猴年马月欠下的,什么冬瓜豆腐,到了这一世才要还。如真的要还的话,大不了把这条命给他,再到下世为人就两清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再说了,欠债还钱,本就是天公地道的事,难道说,难过是不是就不用还了?

所以呢,委屈自己的事,我通常是不会做的.欠他的,等他来讨就行了.怕什么?

我一边想一边慢慢的后退,昨天约了雪娘去采药帮她婆婆治病,要是迟了的话,她的大嗓门一叫.惊动了婆婆,我还走的了吗?

奇怪的是婆婆这一次,没有象往常一样拦住我喋喋不休,只是呆呆的看着墙上的那副不知挂了多少年,都已经发黄的肖像,仿佛入定一般。

初冬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就连轻风拂过也没有丝毫冷意。简直令人忘记了季节的变更,满谷的红叶正耀眼,正灿烂。

沿着曲折的小径拾级而上,直到山顶,就是狐之一族的圣地:女娲神庙。那里的神庙供奉着凌之一族的最高神祗——女娲娘娘。

女娲娘娘是百兽人类的创造者,主宰者。也曾为了六界生灵可以和平共处而弹精竭虑.虽说是天生万物,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定律,然而维系那种微妙的平衡也是必须的。

相传,补天之后,女娲娘娘元气大伤,一度十分衰弱.而大地百业待兴,为了世间的繁荣昌盛。女娲娘娘在决定以自己为模本,创造出仅次于神的万物之灵___人类之前,曾祈祷上苍立下重誓:愿以自己一生之力,致力于万物之生态平衡。如果人类亵渎神灵,有负上苍,当重惩之。

当这个大地一如女娲娘娘所愿,呈献出未有的繁华时,人世间的种种劣根性也慢慢显露出来:贪念,自私是引发战乱及各种灾难的源泉,每当昭明星熠熠闪烁于夜空,各种灾难就从东方弥散开来。

在所有的族类里,人是仅次于神的万物之灵.然也是所有灾难的源起。在享受着上天赐予的一切时,也在肆无忌惮的破坏。而女娲娘娘屡屡不得不为此耗尽心力。

而同时逢千年一次的封神会上,百兽之王的麒麟和百鸟之王的凤凰双双得以荣升仙界。

在此后的百年里,兽类也在为了“百兽之王”这个头衔而苦斗不休,尸横遍野。为了平息兽类之间的争斗,女娲娘娘划地为界,指虎为王,兽类各守已界,不得以任何理由擅越。

由于狼族是几近神类的种族,且在此次争斗中并未参于其中,所以为终南之主,辅佐虎类。并令守护者之一的狐类代天巡狩,体查下情。

然百余年后虎族日见衰微,狼之一族则日益状大,野心渐起,以取而代之之势,铺天盖地而来。一直不甘于他人之下的狮之一族以“护王”之名出师于钟南山侧。豹之一族更是蠢蠢欲动。一时间,各兽类是剑拔弩张,兽心惶惶。

而狐类原为上天之精灵,素来与世无争。对此并无力抗衡,于是眼看新一轮战祸又起。

再说人类经过千百年的繁衍生息,人心更加腐化,戾气横生。有一种邪异之气渐而取代原本存于人心的忠厚良善。且妖孽横行于世。于是人类界也陷入了千百年来第一次大劫......

女娲娘娘更为此竭尽心力。在苦于无策的情况下,遂决定前往西天极乐以求解救之法。也是第一次,对兽类之间的争斗无瑕顾及.思量再三,于行前遣守护者之五狐主下界,以求渡过此次浩劫。

接下来是长达数十年的抗争,在那一场自开天辟地以来最为残酷的战斗里。在那鲜血浸染的土地上,留下的不仅仅是尸横遍野,还有许多传说。

而持续了数十年的百兽之战里,以柔弱精灵而称著于世的狐之一族在五色狐主的带领下,第一次显出了强悍的战斗力。在以冷酷、善战的狼之一族面前,毫不屈服。日复一日的抗争里,有多少同类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义无反顾。成就了一段,又一段的传奇故事。所以,也就有了这个故事

———————————故事前因——————————

红叶金顶,引雪谷。

这一场占卜祈福,已持续将近三个时辰。

黑衣的卦者宽袖广峨、脸色苍白。庄严肃穆到几近神圣。

光辉熠熠的五色晶石,在她周围盘旋流连,闪出灼灼光华——由卦者心血凝滞而成的五晶石,用于预测宿命和未来凶吉——其中耗费的是占卜者的灵力和生命——泄露天机的代价同样昂贵。

用鲜血绘成的繁复符咒中央,宽袖飞舞的卦者不停地结出各种手印。

她掐算,呼唤着、感知着、捕捉着、祈祷着,属于生灵极限之外的力量和天机。

随着她的漫声长吟,袅袅轻烟冉冉浮出,在卦者的手下,变幻着千重姿态,使她整个人在这片虚无的缥缈里,若有若无。

锦榻之上,雪吟不耐烦地扭动着身体,手指无聊地在宽大的衣袖下乱画乱描。

凝聚着灵力的简笔画在她纤指之下一一成形。她无声念动咒语,手指破空弹出。一张张栩栩如生的图像,在她雪白的袖袍之下飘逸而出,在空中游曳来去。

亦喜亦嗔的锦衣少女,明朗眩目的俊朗少年。还有无数花鸟虫鱼,奇峰叠韵。那一副图画,仿佛游移在冰雪之上的海市蜃楼,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乾坤。在雪吟的面前,不停地飘摇而过。

冉冉薄雾大卦者的身侧萦绕,仿佛云山千重。而不停地结出各种手印的卦者神色冷定如冰雪,不停地绘出各种符咒。终于她划破手腕,有鲜血蜿蜒而下,凝结在白玉做成的碗中。当所有的血,凝结成薄薄的一层,就变成了可通阴阳的水镜,从那里看去。就可以看到联结生灵的星辰,以及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看到有血不停地滴入碗内,雪吟知道卦者的占卜已到了关键时刻。于是她偷偷地伸了个舌头,眉间俏皮之色愈重。纤指再挥,那些毫无关联的独人独物错综穿插,交替有致。渐渐绘成一副奇妙的图画:远山青黛,薄雾渺渺,蝶儿在花间翩跹,少年男女在笼葱之侧轻盈携手,瞬忽来去。

她侧目而视,忽地无声一笑,又再伸指连涂轻抹。

拂林花乱彩,响谷鸟分声——奇峰叠韵消失。另一番景象在她纤指下迅雷不及掩耳地生成:深宅大院,重脊高檐。穿竹石栏轻纱缭绕,其中红烛潋滟,嫁衣泛彩——她绘的竟然是鸿雁牵丝,秦晋联姻。

一身喜服的少年男女,对着眼前的高堂红烛俯下身去。唇边的笑容更甚,雪吟又侧头一想,纤指再挥,空无的太师椅上,端庄的贵妇人,正笑容可掬的对着拜倒在脚下的新人伸手.......

山雨欲来风满楼,寂静的室内,无端生出刀兵相交的阴森的霸气。阴云丝丝生,黑雾阵阵来。黑衣的褂者,整个人,仿佛在云雾缭绕的苍山之巅若隐若现。她直直地望着水镜,双手不停地结出各种手印,想要看透什么,又或者想要改变什么。

寂静的室内,仿佛有风涌动。卦者绵长的吟诵声变得迅急且颤抖,仿佛极力克制着,压抑着,又对抗着什么。依稀带着某种杀气。诵到急处,紧闭着的双眸蓦地睁开,渗血的十指,急挥,在水镜之侧依次写出天、地、寿、延、劫、几字,然后低喝一声:“改、移、破。”

那一声低喝蕴含着无限杀意和凌厉,竟然是前所未闻。正在欣赏自己杰作的雪吟大吃一惊,手不由地一抖,眼前幻画如冰雪消融,转瞬无踪。

“啪”的一声,仿佛某种巨大力量的撞击,本来旋转不止的五色晶石,如断线的珠子,齐齐向着白色的石台跌去。而那一层薄薄的血雾,竟然化为粉末,消失在空中。

好厉害的天之气,好霸道的星之劫。

“怎么能这样……怎么会这样?”只望了一眼石台的晶石的灵力。卦者瞬间委顿,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怔忡地望着雪吟,眸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那是眼睁睁看着不堪的宿命降临,却竭尽全力,也没能阻止的悲哀和无奈,还有自责!

“婆婆,你怎么了?”雪吟蓦地起身,有些惊惶地问道。望着如银芒出鞘的卦者,雪吟蓦地起身,惊呼失声。

然而,没有人回答。

仿佛那一场占卜耗尽了卦者的所有灵力。依兰呆若木鸡地望着桌面。眼底慢慢地渗出一丝绝望。

看到依兰神游方外,懵懵懂懂的雪吟诧异地瞟了一眼桌面。黑曜石的台面上:零落着占卜用的五色昌石。她怔怔地望着三开两番的卦象,蹙紧了好看的眉。

那是酉卦,卜得此卦者,诅咒三生,命不过二十,且不得善终。这,又是谁的卦象?谁的宿命?雪吟,不得而知。

寂静在空气中流动,悲恸的气息逼得雪吟就连呼吸都艰难起来。这是依兰的本命降[悲之吟]。

那是属于大超越自然极限的力量,属于狐族的黑之嫡系。是那一族的圣女才能拥有的力量。只要她愿意,她甚至可以令百鸟哭泣、青山含悲。

忽然,当悲恸的气氛终于达到极限时。雪吟甚至听到,空气中有轻轻的“嗤嗤”声。她知道,那是因为极度的悲愤,找不到突破,而在空气中流转着、充斥着,若一旦暴发,这个石洞就完了。

正在雪吟用力眨着眼,思忖着是否需要在依兰暴发之前逃离,而避免殃及池鱼时。

空气中仿佛有闪电掠过,桌椅乱飞、晶石乱窜。整个空间飞沙走石,几不可视物。已经司空见惯的雪吟撇嘴,无可无不可地望着这个即将寿终正寝的第三十三个洞室,摇头。

然后纤长的手,从如莲如雪的袖中伸出,快速地绘了个符咒,然后,低低地喝了一声:“破”。仿佛风停浪息,雨过天晴,刚才还迎风急舞着的衣衫一寸一寸地停止。

于是,所有在空中劈波斩浪般相撞着的桌椅板凳,仿佛生了眼一般在她身侧三尺左右停止静立。

就在雪吟拂了拂衣衫,准备扬长而去时。只听空中一阵暴破,所有的桌椅板凳全部化为粉沫,如三月清雨一般丝丝落下。

紧接着,黑衣的卦者双手捂脸,蓦地发出一声啜泣:“诅咒三生,命不过二百——宿命不可改,星辰不能移,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第一次看到依兰的[悲之吟],暴发出如此骇人听闻的力量。雪吟做了个鬼脸,嘀咕了一句:“哦,我的天!”说完,耸了耸肩,蹑手蹑脚地掩门而去。

乍开又合的石门之内,依兰喃喃低语,然后一寸一寸地转身,跪倒神台之侧,三柱清香,在她一挥之间点燃。她恭敬地插好,然后,跪倒在蒲团之上,双手合什,开始念念有词。

烟雾轻绕,青烟弥漫。那一人一像,仿佛就在缥缈云雾里。

神台之上,那幅由金、雪、红三色织成的女子肖像丝丝入扣,美轮美奂——流边在花间的宫装女子,长袖翩跹,白衣起舞。透过丝丝烟雾望去,她肤若白玉,五官剔透。玉珠衔凤簪装饰在发间,更显倾国倾城,无以伦比。

那是人间色,天仙女。看尽人间无春色。

一门之隔,两种风景。

雪吟轻轻一跃,上了最近的山顶,又对着婆婆撇了撇唇。婆婆最后的话,她总算听明白了。这卦象敢情说的是自己啊!

不过,那又如何?

要知道,往生不可追,来世未可知。又是谁,在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帐?

雪吟美眸一转,又腹诽了一备这所谓的宿命,这才扬长而去。

要知道,她早在昨日,就约好和要雪娘去女娲庙逛逛,顺便帮她婆婆采药。如若稍迟,她大声一叫惊起婆婆,就出门无望了——天知道那些术法什么的,她早就能详于耳了,但婆婆每次都是一成不变的那句:你可以做得更好一点.......

为了这个“更好一点,”她百年来弹精竭虑,无所不用其极。想变被动为主动,令婆婆赞一声“好”。

但,毫无悬念的是,无论她如何用心,和自小天纵奇才的流云相比,始终是云泥之隔,不可同日而语。

一声叹息,在雪吟的身后落下,双眸含泪的卦者,犹自在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雪吟身后喃喃:“改运、移劫、延寿、破咒都已无能为力,若真可能,我愿以命易命——我可怜的.......”

然而,白影闪闪,人影袅袅。波波的话还未说完,雪吟的人影,早就在青山之外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雪吟铁打不动的生存原则。所以她从不会猜测,吃喝玩乐以外的东西,在她眼里,画像上的女子是谁,诸如此类的“闲”事。远不如今天流云带来什么好吃的,或者说带她去哪里玩来得实在——要知道,她天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若要她伤春悲秋,还不如赶鸭子上架!

可流云,你又在哪里?

碧云天,红叶地——被揉碎的阳光透过密密笪笪的红叶,斑驳陆离地照在白石径上,映着一身白衣的绝丽女子,恍若梦幻。

沿着曲折的小径蜿蜒而上直达山顶,就是凌之一族的圣地:女娲神庙。

渺渺茫茫的峰顶是凌族之最。高耸入云的重峦叠嶂尽处,供奉着凌之一族的最高神祗,百兽人类的缔造者、主宰者——女娲娘娘。

那是一位穷尽心力用来缔造和守护的神祗,为了六界生灵和平共处而弹精竭虑.虽说弱肉强食亘古不变,维系那种微妙的平衡也是必须的。

神庙右下侧的庙堂,供奉的是五色令主,和自远古起为了捍卫凌族而舍弃生命的各位先辈们——枚不胜举的壮烈和决绝,早已湮没在滚滚如潮的十丈软红里,唯一不灭的是精神和传奇——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越过神庙,百丈悬空索道是红叶金顶连接落霞峰的唯一通道。屹立于东海之侧的落霞峰,是瀚海百重波最后一片绿洲,连绵起伏的苍翠里,是一望无际的英雄冢。英雄冢,也是凌之一族的禁地。除三年一祭,擅入者死。

女娲庙前,宽大的可以容纳几千人的祭台中央。高高的玉座之上,俯视九州大地的女娲娘娘容色端丽高贵。挽起的长发上只有发间的凤凰九天碧云簪轻垂。雪白的裙裾飞舞,飘逸若欲乘风归去。而她眉目婉然清澈,母性的光辉从她疲惫且悲悯的眼中轻泄而出。

雪吟正眯起眼来,打量着这座高达数十丈的雕像,不知为何,每次面面相觑,无数画面在脑海中一闪即逝,真要追朔时却又如泥牛入海,无迹可寻。

“雪吟,你来了?”如冰落寒泉的声音由身后传来,一身黄色衣衫的锦衣翩翩而至。她眉目如画,五官泛彩。洁白的肤色因了红色的渲染,仿佛镀了一层浅浅的胭脂,更显千娇百媚,丽色无双。而流苏轻轻垂,金色的铃铛在女孩儿鬓边若有若无地响着。那一袭黄在如血的灿烂里轻轻摇曳,霎时令人想到九天外的仙子凌波而来。美艳不可方物,却不可轻触。

“雪娘,你没有去找我吧,要知道,我是偷偷出来的呢。”雪吟展颜一笑,做了个从偷跑的姿势。雪颜生辉,美眸溢彩,身侧一切都在她明媚的笑里失去颜色。她在斑驳陆离的光影里上前,开心地去拉雪娘的小手——天知道她偷偷溜出来有多不容易.......

“没有.......”不同于她的欣喜若狂,雪娘只是牵唇一笑,好看的眉角轻轻皱着,全不似往日的爽朗明媚。

“怎么了?”雪吟微微蹙眉,侧过头来望着闷闷不乐地雪娘:“说说看,是谁惹了我们的小公主?等流云回来,我让他去剥他的皮。”

雪吟是故意说的——能让没心没肺的雪娘变苦瓜,放眼红叶金顶,只流云一人——那是她心之所系。

鲜衣怒马,年少轻狂的天之娇子。身为蓝令主唯一的儿子——身世骄人、出类拔萃的流云,凌族砥柱中流的双璧之一流云和落邑。是凌之一族的骄傲,也是希望。一如当年的摩诘和摩天两姐弟......

“若我有事,你会不会帮我?”锦衣意外地听若未闻,拉过她的手在一侧的石阶坐下,手中的树枝无意识地在地上描着画着,过了半晌,才心事重重地问她。

“也不看看我是谁.......”雪吟豪气干云地拍拍心口:“无事变有事,小事变大事,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想是她忘记了,若非流云不厌其烦地跟在身后收拾烂摊子,她大小姐哪有今日这般豪气?

“真的?”看到雪吟几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雪娘蓦地抬头,绝美的脸上泛出一丝光彩:“说话算数。”

要知道流云一别经年,如仙鹤杳无音讯。情非得已,她只好退其次而求之,找这个离经叛道的雪吟帮忙。

要知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更何况她心之所思,除了眼前这个傻丫头之外,别人定不敢苟同。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顺口答应的雪吟,心头有“不详”两字清清浅浅地闪过。

然,也只是一瞬。她就随即释然。

要知道,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于循规蹈矩的雪娘来说,不啻是天方夜谭,送她两个胆她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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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与废物,只在捏花一笑之间。他本有天纵体质,却被一颗魔心毁得一塌糊涂。他重新站起来,凭借着自己实力,不断改造体质。使他拥有了最强的天灭霸体,神秘强大的冰封神瞳。天才、妖孽、天纵奇才,绝世老者,通通一拳轰下!论肉身,他,傲视天下。论仙术,他,唯我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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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开始关注自身的营养、健康问题。药补不如食补,一日三餐不仅仅只是为了充饥果腹,“怎样才能吃得可口?怎样才能吃出健康?”已经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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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要高考了,先注册,以后有机会再来写。。哇咔咔~(≧▽≦)/~!!!!至尊封魔录,现在感觉好俗气。不过没办法了,偶尔想到的╮(╯▽╰)╭。按想法写,内容有深度就行。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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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过的,消失了。遇见的,离散了。人生八十,留下的仅一腔回忆。便是面目都淡了,唯有那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