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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攻打码头

民国十一年(1922年)十月末。这一年,大多数人家因为受灾没有粮食吃,百姓流离失所。黑龙江巡按公署还派人装模做样的到各地赈灾,安抚百姓。可是在救灾粮食发放时,不管谁家要粮食都得拿回扣,每升三吊二文钱,否则就不给赈济粮。要是放在平常年景,每斗粮食也不过三吊钱,这些当官的真会发国难财,老百姓饿得眼睛都发蓝了,他们竟然忍心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简直是猪狗不如。当然,这些回扣的钱大部分装进了李知事、警察所长和保卫团长的腰包里。

没钱的百姓,只能拖家带口的到处讨饭。为了面子,李知事还在县公署门前摆了几天赈粥场,灾民每天都有几千人,那粥稀的,一碗粥里看不到三个米粒。

黎民百姓私下骂这些当官的,“操他妈的,都饿死人了,他们也没忘了往脸上贴金。”

这一年,招兵不如寡兵多,不用摊派一些挨饿的青壮年都来投奔保卫团和警察所当兵。连柳条通也入伙了很多穷人,这时候柳条通绺子已经达到了二百人。

为了摸清三家子码头兵力部署情况,张柏派葛小亮和胖猪去三家子码头。葛小亮和胖猪穿着破衣烂衫来到三家子码头,他们站在大门缝往里看,“啪!”一声枪响把葛小亮和胖猪吓了一跳。

“干啥的?”卢五站在炮台上问。

“大哥,我们是黑鱼通的,今年粮食绝收我们想来这里混碗饭吃!”葛小亮对着炮台说。

“我们这里不缺人,走吧!”

“大哥,我们啥活都能干,只要能给碗饭吃就行,我们不要工钱!”葛小亮哀求着。

听说葛小亮不要工钱,卢五说:“你们在外面等着。”

卢五下了炮台,去找大太太,“太太,外面来了两个人,他们说不要工钱只要给碗饭吃就行。”

“你看看他们的身体壮不壮,能不能干重活?”

“看了,一个挺壮实的一个挺瘦的,不过,他们说啥活都能干。”

大太太一听,“你打发他们去柈子场吧,不过你要跟他们说清楚,不给工钱。”

“哟,不给工钱好啊,这样的便宜事儿到哪找去?”说话间,杏花嗑着瓜子走了进来,她杨柳细腰一步三摆。

大太太一看杏花来了,没好气儿地说:“可不是,不要钱的劳金可比整天啥活不干专门花钱的妖精强多了。”

“哟,你这是说谁哪,当家的还没嫌弃我哪,别人都是干生气。妖精怎么了,当家的就喜欢妖精,不喜欢黄脸婆。”杏花也不示弱,气得大太太脸都白了。

“二位太太别吵了,都消消气。”卢五劝着她们。

“滚犊子,该干啥干啥去!”大太太明里骂卢五,实际是在骂杏花。

卢五出去后,他领着葛小亮和胖猪来到柈子场,那里有五六十劳金在干活,“黄四,你过来一下,又来了两个人到柈子场干活,你给他们派一下工。”

卢五走后,黄四问葛小亮和胖猪,“这里的规矩你们可知道?”

“啥规矩?”

“凡是在这里干活的劳金,每年都要向我缴纳两吊工钱。”黄四说。

“你扒皮呀,我们是白干活不给工钱,你还要什么鸡巴钱!”胖猪立着眼睛看着黄四。

“黄大哥,黄大哥,我这位兄弟是跟你开玩笑哪,我们给钱,我们给钱。”葛小亮用眼睛瞪着胖猪。

黄四一听说给钱,也不再生气了,“你们两个过来,说着将两把大斧子扔在他们面前走了。”

黄四走后,胖猪气愤的说:“这啥世道啊,一个柈子场的小把头都这么层层扒皮,这老百姓还有活吗?”

“现在就是这个世道,以后你别虎了吧唧的,咱们是干啥来了,你心里不清楚?”葛小亮说着拿起大斧开始劈柈子。

葛小亮临走前跟张柏约好了,两天后让张柏去一趟三家子码头。

第三天早上,张柏对孟大虎说:“今天我去一趟三家子码头,让昭虎去明山好绺子送封信。”

“你这是啥......啥说道!”孟大虎不理解地问。

“我想让明山好在我们动手之前,先砸了商团,那可是一块肥肉,明山好肯定愿意。然后在让他们顺手端了县衙。”

“让昭虎去找明山好能行吗?不行我去。”孟大虎对张柏说。

“你去不行,目标太大,昭虎是大公子,既能代表你,又可以锻炼他。给明山好的信我都写好了,让昭虎带上就行。”

孟大虎一听张柏安排的很周密,同意了。

从孟大虎的屋里出来,张柏回到自己屋里换衣服。不一会儿,张柏站到了院子里,只见他头戴瓜皮帽,穿着粗布大襟衫,下面免裆裤,脚上一双千层底布鞋,腰扎黑布带,腿系紧口绳,面前一副挑子。孟大虎看见张柏的打扮,差点笑喷了,“我......我说张老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货郎,到江南卖货去!”张柏笑了笑,还晃动两下拨浪鼓。

渔船将张柏和孟小虎一起送过江,张柏挑着货担奔向三家子码头,孟小虎奔着明山好绺子。

“针头线脑,烟锅烟嘴。”啵啷啷,啵啷啷!

“我说货郎,有没有洋烟儿啊?”黄四喊了一声。

“有,白来姆司的,上面还有个大美女哪。”

葛小亮一看张柏来了,“黄大哥,我给你买去!”

“看看这小子多会来事儿,你们以后都跟他学着点。”黄四坐在柈子堆上得意地说。

葛小亮走到张柏跟前,故意地说“哎呀,这不是于大哥么,好久不见了。”

“是呀,都是为了讨口饭吃。”张柏故意抬高声调。

葛小亮低声问:“都准备好了嘛。”

“准备好了。这几天谢宝山没出门吧?”

“没出门,但每天都有十几个商团的兵保护着。”

“你给我盯紧点,明天动手时,你和胖猪把轻机枪给我控制住。”张柏接着说:“为了不伤到劳金,我派人先把柈子场点着,到时候你就喊这些劳金到柈子场救火。”

“哎!我说你们俩在那里嘀咕什么哪,把洋烟儿给我拿过来,多买几盒呀!”黄四扯着嗓子喊。

“哎,来了!”葛小亮答应一声,又对张柏说:“明天最好四更天动手。”说着,葛小亮塞给张柏几张纸后走了。

“还有没有买东西的了,不买我可走了。”张柏一看没有人搭腔,挑起担子就走。半路上,张柏放下担子,拿出葛小亮给的几张纸,一张是地形图,其余的是火力部署和换岗时间。

傍晚,张柏回到柳条通,一看孟小虎也回来了。“怎么样,见到明山好没有?”

“见到了,还留我在他那里吃顿饭呢。”

“他怎么说?”

“他说明晚三更天准时动手,让咱们放心。”

听完孟小虎的话,张柏才放心。接着他又问孟大虎,“大当家的,家里这帮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孟大虎说:“你......你不是说不让声张么,怕......走漏消息,到......到时候拉上人马就走呗。”

张柏想了想,“大当家,你还得跑一趟关家亮子,明晚把他家的渔船都调过来,我们准备过江。”

“用......用渔船干啥,过......江时还像以前那样,每......个人扶着一匹马不……不就过去了。”

“不行,现在已经快到封冻了,水太凉怕出危险。”

到了第二天晚上,炮台上岗哨告诉孟大虎,在靠近柳条通的松花江面上,有好多渔船,会不会出啥事儿?

孟大虎告诉他,别管闲事儿,人家打渔还能不让啊?

到了一更天,孟大虎突然召集人马,二百多人只留下二十几个人留守,其余全部出动。

备马挎枪分配子弹,院子里人马喧嚣,吵吵嚷嚷。老姑一看孟小虎一直没有回屋,估计是要攻打三家子码头,他穿戴完毕来到院子里。“张叔,也给我一把枪,我要跟你一起去三家子码头亲手杀了谢宝山。”

张柏一看,也没有强行阻拦,顺手把自己的镜面匣子给了老姑,“这把枪以后归你了。”张柏回头对孟小虎喊:“昭虎,你过来!”

孟小虎一看老姑在这里,“翠花,你出来干啥?”

“去三家子码头报仇呀!”

孟小虎刚想再说什么,张柏拦住他说:“你什么也别说了,到了三家子码头,你要保护好翠花。”他回头又对老姑说:“你穿这身衣服可不行,回去把小虎的衣服套上,把帽子戴上。”

老姑穿好衣服出来,这时候孟大虎过来一眼看到了老姑,“翠......翠花不能去,柳......条通的男人还没死光呢!”

老姑一听孟大虎不让去,眼泪都急出来了。

张柏拽了一下孟大虎的衣袖来到旁边说:“翠花的性子你也不是不了解,你一个当老公公的以后说话注意点。”

“那......那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呀,一个女人家打啥仗?”孟大虎严肃地说。

“哎,我说大当家的,当初你不就是看好她敢打赵家四虎么,现在怎么又这样说了!”张柏说完,孟大虎想了想笑了。

人马集合完毕,打开南门直奔江边,张柏把尿瘪子叫到跟前,“你带上火油没有?”

“带了!”尿瘪子提起一个木桶给张柏看。

人马过了江,向着三家子码头靠近。孟大虎、李黑子、孟小虎各带一队,分东南西三面包抄,东门八十人,由孟大虎带队,南门五十人由李黑子带队,西门五十人由孟小虎和老姑带队。东门压力最大,这里正对着柈子场,同时又是悦来镇方向。

张柏带着尿瘪子和五六个人潜伏在柈子场附近,他看看天上的星星,大概是三更天了。这时隐约听到悦来镇方向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张柏知道,这是明山好与商团交上了火。又等了半个时辰,张柏一看差不多了,让尿瘪子往干柈子上泼火油,然后将火点了起来。瞬间,柈子场大火冲天。

“柈子场着火了,快去救火呀!”葛小亮和胖猪拼命地喊着。

不一会功夫,东大门被打开,劳金们鱼贯而出。借着大门打开之机,孟大虎带着人马冲了进去。狗剩子首先发现了孟大虎的人马双方开了火。这时,城墙上也开了火,葛小亮和胖猪各抱一挺轻机枪向大排队扫射。孟大虎占领了大院,卢五和狗剩带领着大排队向正房撤退。当时人都打乱。孟大虎可能是打蒙了,忘记派人去开南大门和西大门,李黑子和孟小虎急得直敲大门。

打死城墙上的大排兵,葛小亮下了城墙打开西大门,他看见进来的是孟小虎和老姑,便说:“你们两个带人上城墙,不管下面发生什么事儿,你们守在城墙上不要下来。”

孟大虎在院子里喊,“屋......屋里的人给我听着,赶......紧出来缴枪,不......不然我把房子点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老姑一听要烧房子,心想:那是俺家的房子,千万可别烧了!

孟大虎喊完话,听听里面没有反应,“跟……跟我冲进去,把……把谢宝山这个狗犊子突突了。”

当柳条通的人靠近正房时,突然房子里的十几支冲锋枪响了,撂倒二十多人。

孟大虎一看急眼了,“把......把机枪都给我调过来,狠狠地打!”

“突突突!”四挺轻机枪同时响了起来,打烂了正房窗户。当柳条通的人冲上来时,里面的冲锋枪又响了,打死了七八个人。

葛小亮一看这样不行,“大当家的,告诉大伙都隐蔽点,不能硬……”

还没等葛小亮把话说完,孟大虎红眼了,抱着轻机枪向正房冲去,他一脚踹开房门,抱着的机枪就向里面扫射。

葛小亮一看孟大虎冲进了屋,带着二十几个人也往屋子里冲。孟大虎在里面扫射了一圈,五个拿着冲锋枪的商团团丁都被他打死。就在葛小亮冲进门口时,没想到一个蹲在房梁上的团丁向孟大虎开了火,一梭子子弹打在了孟大虎身上。孟大虎一侧歪,几乎倒了下去,但这个坚强的汉子硬是站了起来,将枪口对准了房梁,“哒哒哒!”轻机枪响了,团丁从房梁上掉下来。打死团丁,孟大虎一侧歪倒在地上。葛小亮一看大当家的受伤了,扔掉枪,“不好了,大当家的中弹了。”说着,他抱起孟大虎就往院里跑。

胖猪一听孟大虎中弹了,急忙跑过来,“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他借着火把一看,孟大虎前胸后背和鼻嘴都往外冒血,可是人已经咽气了。

这时候,孟小虎和老姑在城墙上听到有人喊大当家的。老姑说:“不好,可能咱爹中枪了,快下去看看。”

当孟小虎和老姑跑下来时,一看院子里围了很多人,他们分开人群一看,孟大虎胸口还在往外流血。

“爹!”孟小虎一下扑了上去,抱住孟大虎。

“爹!”老姑看到孟大虎的样子太惨了,立刻火了,她从胖猪手中夺过枪,冲进正房,葛小亮也带人跟了进来。

老姑端着枪走进大堂仔仔细细地搜索一遍,可是没有发现谢宝山。她又来到后屋发现一个屋子上了锁,她“啪啪”两枪将门锁打开。前堂听到老姑的枪声,也冲进后屋。老姑借着火把光亮,发现小屋不大,里面有个佛龛,供着什么人老姑不认识。仔细一看,佛龛下面的大柜被人挪动过,“搬开大柜!”老姑说。

几个人上来挪开大柜,发现在墙壁下有个地道,老姑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少夫人,你出来,让他们先进去。”葛小亮对老姑喊。可是老姑不管那么多,举着枪拿着火把下了地道,她一直爬到出口,一看这是江边码头。原来,谢宝山带着几个上团的兵从这里逃跑了。这个盗墓贼,始终没有忘记祖宗给他留下的手艺,早就挖好了逃跑的地道。

后来老姑听张柏说,那个佛龛里供奉的人就是盗墓贼的祖师爷曹操,可是形象又不像唱戏里的摸样。

老姑从墙外绕进大门,她来到大厅看到了谢宝山老婆,上前就给了她两个嘴巴,“你这个老刁婆子,是你放走了那个老混蛋!”

这时张柏也走了进来,“怎么回事儿?”

老姑把地道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张柏听老姑说完,赶紧走出去,他叫来李黑子、葛小亮、胖猪和尿瘪子,“现在马上撤出大院,谢宝山肯定是划着小船顺着松花江到悦来镇搬兵去了。”

“他们的商团不是被明山好给端了吗?”尿瘪子说。

“商团是被端了,可是还有保卫团和警察局呢,立即撤退。”张柏命令着。

老姑一听要撤退,说:“来人,把谢宝山的两个臭婆娘装进麻袋扔进江里,为我爹报仇!”

“我说侄媳妇,你就那么点心胸啊,跟一个女人家过不去这和独眼龙、谢宝山还有什么区别。”老姑被张柏说得哑口无言。可是她还是不解气,走进大堂分别给了大太太和杏花两个嘴巴,“今天我给你留下一条狗命,等把谢宝山抓到一起收拾你们。”

葛小亮在组织人马撤退时,突然看到了黄四,“黄把头,我们哥俩还欠你工钱呢!”

黄四一看是葛小亮,腿都吓软了,“小爷,你饶了我的狗命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时胖猪走了过来,对葛小亮说:“你先走把他交给我了。”

黄四看到胖猪,顿时吓尿裤子了,“胖爷,饶命!”

“今天我饶了你,明天还得继续害人,给,你自己动手吧!”说着递给他一把刀子。黄四拿起刀猛地刺向自己大腿。“行了,留点教训你好长记性。”胖猪夺下刀走了。

张柏组织好人马,让孟小虎和老姑将孟大虎的尸体直接送到江边的船上。

出了大门,张柏让李黑子、葛小亮带人埋伏在半路上,剩余的人跟着他和尿瘪子埋伏在柈子场附近。

柈子场的大火越烧越旺。也该谢宝山倒霉,五更天风向大变,火舌奔着木材码头吞去。

就在这时,谢宝山带着人奔三家子码头而来,前面是一百多警察和保卫团的团兵,后面跟着黑压压一片前来救火的百姓。原来明山好打下商团捞到不少油水,可是他耍了心眼儿,没有攻打县衙。

警察和团兵刚过去,李黑子和葛小亮的轻机枪响了,打得那些骑马的头也不敢回地向三家子码头跑去。当他们跑到柈子场附近时,又被前面的两挺机枪封锁了去路,这一百来人腹背受敌,四挺机关枪,一百六十多支毛瑟枪,不到两袋烟工夫警察和团丁已经损伤过半,有的跑进江里,有的跑进草甸子里。

后面救火的老百姓一听到枪声,掉头往悦来镇方向跑。

警察和团丁被打散,柳条通的人马也不追赶,趁着天没亮,坐上渔船回到柳条通。

张柏带着人马回到柳条通,情绪非常低落。这次攻打三家子码头死了二三十多人不说,孟大虎的死给张柏的打击不小。

张柏听到三个太太和孟小虎、孟小彪哭天喊地,他也没去安慰一声,而是回到自己的屋里拿起酒葫芦向地上洒,“大当家的,这么多年咱哥俩推心置腹,已成莫逆之交,二虎走了,你也走了,来,咱哥仨喝一盅。”说着,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张柏喝酒时,葛小亮走进来,“张柏叔,你别喝了,看看外面的事儿可咋办哪!”

“我不管了,你们该咋办就咋办吧,我累了。”张柏说着,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葛小亮来到院里,老姑问:“张叔咋了?”

“还不是看到大当家的去了心里难受呗!”

“那该咋办?”

“咋办也得办,一会我去买棺材,你和七哥找人搭灵棚,挂挽幛。”葛小亮说完走了。

郝老七对老姑说:“我看还得派人通知亲朋故交,这是最后一面了。”

“胖猪,你过来。”胖猪走过来说:“啥事儿?”

老姑说:“谁跟我公公有交情你知道不?”

胖猪说:“我知道,上次你结婚那会儿都是我去通知的。”

“好,一会儿你去通知一下亲朋好友,不行多派几个人,别忘了也通知俺娘一声。”

“知道了!”

胖猪走后,老姑心里这个不是滋味。本来今天一仗打得还算顺利,伏击了警察和保卫团,烧了柈子场她心里应当高兴,可是公爹一死,气氛就变了。

上午,谢宝山领着残兵败将回到悦来镇,他让警察强行赶着百姓到三家子码头救火,不然不但码头要被烧毁,连院落都很难保全。

颜知事问:“谢候补,码头怎么样了?”

“别提了,这伙人不知道是哪个绺子的这么凶悍,刚一交手他们的人就控制了炮台和机枪,要不是我留了一手早就没命了。”

“这是谁的绺子呢,难道是老战东留下的残余胡匪?”颜知事好像在自言自语。

“挺奇怪的,一伙人攻打商团,抢去的武器弹药和财产值两万多块大洋,而攻打三家子码头的人只把武器弹药抢走了,钱一文没动,好像是专门冲着我来的,这些人是谁呢?”谢宝山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一件事儿,“听我老婆说,还有一个女的,人还长得挺俊的,还打了我老婆。”

颜知事说:“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商家、匪家、兵家、草民哪个不恨你?”

“让他们恨去吧,将来我让他们都知道我的厉害。”接着,谢宝山又对颜知事说:“知事大人,这件事儿你还上报吗?”

“报个屁,你以为我傻呀,如果上面知道了,我们俩的乌纱帽都得丢了,傻逼才这么干呢。”听到颜知事的话,谢宝山诡秘的一笑,“我忘不了你的好处。”

“不过——”颜知事拉着长音儿,“依兰道那边你得花点银子,让他们帮助瞒着点。”

“你放心吧,就是不给他们送银子,他们也不敢上报到吉林省,难道他们就不怕丢乌纱帽?”谢宝山说完,起身走了,他要回去看看大火救得怎么样了。

谢宝山走后,颜知事心里犯嘀咕,这个谢宝山真是个人精,一个买卖人,怎么会把官场这套吃得这么透,他知道为什么官官相护,也了解当官的见钱眼开的软肋,更熟悉欺上瞒下的为官之道。桦川县知事换了一茬又一茬,可是他这个候补知事却稳坐泰山,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柳条通这边,这几天来了不少人,关家亮子的关爷、王家烧锅的东家、何家油坊何掌柜,还有明山好、李二愣、辛张等绺子的胡子都来吊唁。老来好、程三响、蒋一刀、秃龙没人通知也来,他们是想试探一下柳条通的虚实。还有一些客栈、商铺、粮栈一看孟大虎和孟二虎都死了,柳条通也没什么可怕的,即使接到了通知也没有来。

张柏整天喝得烂醉,而且还疯话连篇,“人哪,都是势利眼,现用现交,真正肝胆相照的朋友不多喽!”一会儿,他又在院里晃晃荡荡,醉话难懂,“人之善恶,一念之间,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害了卿卿性命。”人们听了张柏不着边际的话,都以为他疯了。

孟大虎死的第三天,老姑万万没有想到,奶奶带着父亲、宝弟和老叔一起来了,奶奶站在棺材前先施一礼,“孟大哥,我不赞同你走的路,但我敬佩你的为人,救命之恩容来生再报吧!”奶奶回头又对父亲、宝弟、老叔说:“你们都跪下给你孟大爷磕头。”

“娘!”老姑穿着孝服走到奶奶身边。

可是奶奶却装着没看见,老姑的眼泪顿时下来了。

“亲家母,大老远的你来干啥,打发孩子们来就行了。”大太太走了过来。

奶奶看了一眼小虎娘,“孟家大嫂,你也别太难过了,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不是?”

“大男人心胸还不如一个女中丈夫,人有生死,运有轮回,今晚日落,明早日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势利小人,早晚必诛。”张柏一番醉醺醺的话,听得众人毛骨悚然,特别是那些不怀好意的,前来探底的,被他说得心惊肉跳。

奶奶见张柏过来了,向他施了一个万福。可是张柏朦胧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七天出殡的时候,柳条通除了二十几值班站岗和女人外,其余的全部去了坟地,可是张柏没去,他一会儿晃晃荡荡爬到城墙,一会儿又向远方望望。郝老七对半拉子说:“大当家的一走,张柏叔好像丢了魂儿似的,整天疯疯癫癫。”

“依我看未必,张柏叔多聪明,从来不因酒误事。”半拉子说。

丧事办完后,张柏还是整天喝酒,说着疯话,“改朝换代了,改朝换代喽!”

三姨太香草一看张柏一天到晚醉醺醺的样子,便对小虎娘说:“大姐,你看张柏整天疯疯癫癫,今后可咋办哪?”

小虎娘说:“唉!他和当家的十几年交情了,也许一时半晌缓不过来劲儿。”

这几天,孟小虎因为孟大虎的死也像丢了魂一样,大脑一片混乱。一百七八十多人的绺子,主心骨没了,人心也散了,还有人算计着后路。老姑一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便找到葛小亮,“小亮哥,你看现在该咋办哪,不能总这样下去吧?”

葛小亮说:“你别着急,过几天会有定夺。”

听了葛小亮朦朦胧胧的话,老姑心里还是没有底,便去找大太太,“娘,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得站出来说句话,没有个掌舵的咋行。”

“过两天等小虎缓过神来,还得让他掌包。”小虎娘对老姑说。

到了发丧的第四天,张柏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来找三位太太和孟二虎老婆,“几位夫人,今天该说点正事了,咱们都是长辈,这件事儿到了该定夺的时候了。”

“张老弟,这些年嫂子都看到了,你和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像亲兄弟一样,俺都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得听你的,你就说吧!”

张柏说:“这样,我先说说我的想法,然后你们看看是否可行。”

“你说吧!”四个女人都点了点头。

张柏说:“先让孟小虎撑起这个家,由翠花、葛小亮、半拉子、郝老七、胖猪等四梁八柱辅佐。”

“哪你干啥?”香草急不可耐地问。

“我们都是老一辈,也到了该谢幕的时候了。至于我嘛,或者回山东老家,或者找个地方办学校教私塾,实在不行我写字算卦也能生活。”

听到这里,小虎娘有些沉不住气了,“张老弟,凭你这些年和大当家的交情,咋也不能在这关键时候撂挑子不管哪!”

“呵呵,嫂夫人哪,你把我张柏看成什么人了?据我观察,昭虎有翠花和小亮的扶持,一定比我和大当家的时候要好,小亮有勇有谋,翠花敢打敢拼,再加上几个可靠的年轻虎将,柳条通散不了伙。”张柏接着又说:“至于你们几位夫人,我也想好了,还是找个清净的地方过日子吧,你们在这里,不但要束缚孩子们的手脚,还会使他们分散精力。大当家的尸骨未寒,我说句大不敬的话,以后你们遇到适当的该改嫁就改嫁,女人自己过日子不容易,别听那些三从四德鬼话。”

几个夫人听到张柏的话,都傻了。说实在的,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早把他骂出去了。

“李黑子也走吗?”大太太问。

张柏说:“李黑子是个义气之人,要不是为了攻打三家子码头,他早回老家了。”

“我不能改嫁,现在昭彪还小,要是几个姐妹不嫌弃,我们找个清净地方一起过吧!”二姨太说。

“我也不能改嫁,虽然山花不能和我在一起,但能够听到她的消息也好。”孟二虎老婆说。自从二虎死后,他老婆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可是现在一天到晚也说不上几句话。

“对,我们姐妹就在一起过,一家人总不能散了吧。”三夫人香草也说。

大太太看看香草,又看看张柏,“张老弟,这些年了,我们家从来没拿你当外人,今天嫂子也求你一件事儿,你看看是不是妥当?”

张柏看一眼大太太,“大嫂,你说吧!”

大太太说:“张老弟,你要走我们也不好强留,你说让我们找个清净地方过日子这也对,我们不能给孩子们添累赘。今天我也说句不敬的话,我想大当家的也会同意,你走的时候能不能把香草也一起带走,她年龄也不大,也没有孩子牵着,跟了你也算有个好归宿。”

“大姐,你这是干啥?”香草对着大太太说。

“你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张柏这个人大伙都了解,心术正,又聪明,为人端正,你跟了他算是祖宗烧高香了。”大太太接着对张柏说:“张老弟,按理说现在说这些事儿不是时候,可是我怕过几天你一走天南海北到哪说不定,现在不说以后恐怕没这个机会了。”她见张柏没有态度,又接着说:“香草这个人不错,肯吃苦,人勤快,别看性情大大咧咧,但有‘眼力见儿’,跟了你也是个好帮手,我看这件事儿就这样定了吧。”

张柏没有再说什么,他从正房出来又去找孟小虎、老姑、孟小彪、山花和葛小亮他们。人都到齐了,张柏说:“今天我跟你们晚辈说些事儿。”张柏看着大伙儿都低着头不说话,“这是干什么,都给我精神点,我今天说的每句话,你们都给我记在心里。”

听了张柏的话,大家才抬起了头。

“从今天起,昭虎就是柳条通大当家的,翠花、小亮、昭彪、山花,你们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抱成团,辅佐昭虎。”张柏看了一眼大家,又说:“昭虎,你是男子汉,要挺起这个家,这一百七八十多个弟兄都看着你哪。”他看了一眼老姑和葛小亮,“侄媳妇,你报仇心切可以理解,但一定不能莽撞,计划不周不要轻易出山,有什么事情先找小亮商量,他有勇有谋,文武双全,是个好“军师”。据我观察,胖猪、尿憋子、半拉子、郝老七都是可靠之人,可以把这四个人安排成“里四梁”,以后让他们各带一路人马保证万无一失。”张柏又看了看孟小彪和山花,“你们还小,以念书为主,等你们长大了回柳条通帮衬一把手。”

“张叔,那你干啥呀!”老姑听来听去,也没听出张柏什么角色。

“张叔,你在家里给我坐镇吧!”孟小虎看着张柏说。

张柏看着他们笑了,“刚才我们长辈们都商量好了,昭虎娘、昭彪娘和山花娘都找个清净的地方过日子,柳条通这个地方不适合她们呆了。我和李黑子都要走,他回老家,我还说不定。”讲到这里,张柏一看几个人都在愁眉苦脸,“你们几个撑起柳条通绺子没有问题,但你们要记住,老来好、蒋一刀、程三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有机会先从他们身上下手,不要留情面,也让其他绺子看看,我们既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也非鸡鸣狗盗之辈。至于那些见利忘义的商家,给点教训就行,不要太过分,他们都是墙头草,随风倒。”说到这里,张柏停顿一下又说:“记住张叔的话,如果有朝一日这个世道变了,给弟兄们发些钱,都让他们回家种地,绺子永远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不得安生。”

“记住了。”

“那好,你们各自干好自己的事,明天在院里摆堂子,拜大当家,否则名不正则言不顺。”张柏出门时把老姑单独叫出来说:“侄媳妇,我知道你比昭虎更有魄力,但也要为昭虎考虑,帮他树立威信,家里不和外人欺。对待手下弟兄,一定像对待家人一样,只有这样他们到了关键时刻才能跟你一条心,为你卖命。还有,你作为嫂子,一定要多操心照顾好小姑子、小叔子,这样也帮助你自己树立威望。”

“放心吧,张叔,你们啥时候走?”

“这几天就走!”张柏边说边去找李黑子。

第二天,在葛小亮的主持下,柳条通绺子开始拜堂子。孟小虎在拜天拜地拜祖宗后,接受了绺子弟兄们参拜。孟小虎按照规矩宣布“里四梁”:胖猪为“炮头”, 半拉子为“香水”,尿鳖子为“翻垛”,郝老七为“粮台”。外加葛小亮为“搬舵”,通常大家都叫军师。

为了使小说更好看,在下文中尽量不用胡子黑话中的四梁八柱称呼。

几天后,大太太、二姨太和二虎老婆,带着一些钱财由葛小亮、胖猪护送去往山里的穷棒子沟,绺子的全部弟兄出大门相送,大太太说:“别送了,都回去吧!”

孟小虎说:“娘,你们不能不走?”

“你张叔说的对,我们不能在这里分散你们的精力,想娘了就去看看,也不远,骑马一天的路程。”她接着又对老姑说:“你们做哥哥嫂子的,啥事情都得让着弟弟妹妹点,他们还小,你们要有个大样儿。”

孟小彪拉着他娘的手,“娘,我也要跟你一起走行不?”

“不行,你都多大了,不是孩子了,以后多听哥哥嫂子的话,别让娘为你操心。”小彪娘很严肃的说。

山花是女孩子,知道她娘要走了,钻到孟二虎老婆怀里哭,“娘,我不让你走,我爹没了娘也走了,山花也不想活了。”听了山花的话,孟二虎老婆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山花嚎啕大哭。

听到山花娘俩的哭声,大太太也忍不住了落下伤心的眼泪,大家哭了一阵,大太太擦擦眼泪,“唉,这都是命啊!”接着她又对大家说:“行了,都别哭了,咱们赶路吧!”

山花娘走到孟小虎和老姑面前,将山花交到老姑手里,“以后你们多费心了。”

孟小虎点了点头。老姑说:“放心吧,二婶,山花就是我们的亲妹子。”

老姑把葛小亮拉到一旁说:“到了穷棒子沟,你得拿点钱挨家拜一下婆婆的娘家人,让他们多多关照,有啥困难给咱们送个信儿。”葛小亮点头答应。

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太太说:“都回吧!”

“娘,路上小心!”

“娘,多保重啊!”

大家依依惜别,互相挥着手,告别声在柳条通的上空久久回荡着……

在回来的路上,大家心情都不好,老姑低着头想:这是咋了,自己才来几天哪,柳条通就发生这么大的变故,难道这都是自己的错?

又过两天,张柏、香草和李黑子也要走了。临走前,张柏来到孟大虎和孟二虎坟前上了香,烧了纸。回来后,张柏在庙前祷告了一阵子,至于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大概是保佑柳条通平安吧。

在他们上路那天,老姑给李黑子拿了一百大洋,又给张柏拿了五百大洋。可是张柏说什么也不要,他说自己有本事,靠教书、写字、算卦都能赚到钱。老姑一看张柏不要,跪在地上不起,张柏无奈,只好收下了这些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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