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妹妹们说木山老师跟布束两人泡实验室好几天，留下美琴跟妹妹们撕脸（咦？），屠苏去找她俩了解下情况。
由于空房多空间大，新建的AIM扩散力场分析实验室是四级结构，最外间为休息室，次外为换衣室，再次为数据分析室，最里间才是工作室。屠苏进去的时候，看到木山布束两人在数据分析室满脸严肃然的看着3D投影显示屏，上面缓缓转动的正是那根“头发”。
屠苏换衣后搬了个凳子坐到了旁边：“这就是那根‘头发’？”
布束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没有回话，木山老师看了屠苏一眼后回答道：“嗯，检测了下，应该是人造物，成分与蛋白质不同，倒是跟橡胶有些类似。聚合物支链上的基团跟‘体晶’的分子热点图谱类似，推测功能也该差不多才是，我正在用芳川医生给的程序做模拟。”
这下屠苏纳闷了：“现场就这么根头发么？这样也能发动超能力？”
“No，头发是装在紫色晶体材料里的，浸泡在蛋**中。But成分太过复杂，芳川医生的实验室里设备还没有就位，WeCan＇tAnalyzeIt。”仿佛是放弃了继续思考，布束一推桌子，人跟椅子都滑了个漂亮的弧线通过自动打开的两重隔离门到了休息区，端起茶桌上的加奶红茶品了一口，很满意的感慨道：“Wonderful，JustInTime。”
隔门看她一脸陶醉的表情，屠苏向木山老师道：“布束同学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木山老师还紧盯着屏幕上给出的分子键能信息，随口答道：“喔，或许刚交上男朋友了罢。”
“噗！”因为木山老师丝毫没有收束声线的觉悟，冷面沉稳如布束也被这神乎其能的吐槽能力惊喷了奶茶——然后美琴刚好走了进来：“不、不好意思，吓着布束你了么？”
布束一腔邪火全发向了无辜的少女：“要用敬称，笨蛋学妹！”
……
美琴扁着嘴重重坐在屠苏身边，看她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屠苏劝慰道：“别难受，你这是被误伤，也不是布束同学的问题——全是她男朋友的错。”
“噗！”竖起耳朵哆嗦着杯子用心听着屋内可能不利于自己谈话的布束又喷了出来。
“咣铛——”这是踢翻了椅子。
“咯噔咯噔……吱——”得，直接从这里跑开了。
“啊咧？！”美琴瞪圆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
分析报告终于给出，模拟结果表明“头发”的烷基支链上那些基团确实跟“体晶”功能一致，而且借鉴了“增强基团”的部分功能，只是效果不如“最初样品”那般强有力。
“这样看来，浸泡头发的蛋**是‘脑组织’的替代成分？技术的进步真让我惊讶，我还以为没有完整的脑结构、健全的自我认知不可能产生AIM扩散力场呢。”木山老师喃喃道。
“脑组织替代成分，那是什么？”美琴虽然从妹妹们那里得知了木山、布束她们正忙着研究的事情，细节方面毕竟不清楚。
“就是代替大脑，用以产生个人认知并在体晶刺激下激发超能力的液体，头发就是泡在里面的，不过具体成分还无法检测出来，需要等芳川医生建起她的生物医学检测实验室再说。”木山老师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屠苏却不认同这个猜测，他沉吟了会儿说道：“不应该这么简单，单凭液体中多种蛋白分子的反应不可能产生足以驱动AIM扩散力场的个人现实的。事实上拥有简易‘个人人格’的量子电脑都无法形成AIM扩散力场，而这已经是人工智能领域的最高成就了。”
“为什么不是像‘幻想猛兽’那样由其他地方的扩散力场在驱动铠这里共振现出形体来驾驶呢？AIM扩散力场共振不是也需要一个核心么？”美琴加入讨论，根据屠苏的意思，“头发装置”并不能产生“个人现实”，于是她参照之前的经历很顺理成章的得出了这个推论。
木山老师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说道：“你是说，头发其实是起定位的功能？这样倒也说的通，只是定位功能是怎么发挥的？我能做为共振核心，是因为我能够借助脑波与其他幻想御手使用者进行思维同步化，这些蛋**是如何做到的？”
屠苏终于有所猜测了，他站起身来说：“不是蛋**的问题，那个容器还在不在？原因应该与容器里的其他东西有关。”
三人一起到里间，从4度冰箱里取出了紫色晶体瓶，屠苏看到里面仍然灌着液体，看来除了取出头发外仍然保持着最大的完整度。他直接把瓶子放到了全息成像扫描装置里，对整个瓶子做了显微断面成像，然后到了外间，查看扫描结果，果然在内壁贴壁处找到了他预想的东西——那是星形伸出长突触的神经细胞。
木山老师终于恍然大悟，自己的研究领域偏重于AIM力场的应用，对于AIM扩散力场产生的生理与认知理论了解并不透彻，因此把这条线索忽略了：“百里同学真的不像个高中生呢，比我们这些专业研究人员强的多。”
屠苏笑笑，没再说话，直接键入命令，让电脑根据扫描图像建立神经元连接网络，倒是美琴一边像被夸的是自己一样甜丝丝的，一边还撅着嘴抱怨着“明明是个中古野蛮人哪里比科学家还强啦”，声音太甜腻以至于刚进来的布束转头又出去了（咦？）。
看着逐渐构建出的神经元连接网络，屠苏做出了结论：“看来是这个样子的，以这些来源于某个能力者大脑皮层的神经元细胞构建了一个离体的神经网络节点，具备一定程度的认知能力，至少可以用外来的遥控脑电波补足缺损的认知能力，从而在装置中达成‘个人现实’的补完。”
“在装置里‘体晶’类似物的辅助下产生AIM扩散力场并加以强化，复数个驱动铠的存在进一步使多个装置的个人现实融合、AIM扩散力场共振并半实体化，而后填充整个驱动铠以电力供能并操纵机械进行战斗。”美琴也打了个响指，话说到这个份上要还弄不明白原理，木头脸哪有资格跟着美琴大人混！（无误，少女真是这样想的！）
木山老师点头赞同道：“这样就全部能解释通了，我去问问芳川医生，看看她那边现在能不能进行DNA指纹鉴定确定‘本体’的身份。”
几天的迷题顺利解决，木山老师脚步轻快了许多，屠苏却并没有多少轻松的样子，反而拄起下巴发起呆来。
“喂喂，你怎么啦，这么快就能理出头绪来不应该开心吗？”美琴坐着凳子挤到屠苏身前眨巴着眼睛问道。
“我觉得好像对亚雷斯塔把妹妹们派遣到世界各个角落的目的有了些把握。”屠苏直接转到电脑前，“我建模速度没你快，美琴你帮我一下，我说，你做。”
“哦。”美琴顺从的靠了过来，这会儿可不是做日常的时候，关乎一万个妹妹们的任何小事情都要慎重对待。
这时屠苏脚下出现冰霜，仅仅将自己与美琴还有身前的电脑覆盖了进去。美琴知道，这是用展开剑域的方式，阻止理事长阁下“滞空回线”纳米机器人情报搜集系统的进入。
“先找一个地球模型，把妹妹们现在的位置与数量都标注出来。”
美琴很快完成了任务，也发现了问题：“有点意思，近处布置的地点稀疏但是单点人数多，越远处地点越密集，单点人数反而少。”
“不止如此，你再把十字教人口分布密度图叠加上去，不要区分十字教教派，只统计宗教人口密度，以红色为高密度、绿色为低密度。”
这番工作复杂些，美琴花了五分钟才收集到所需要的数据，而后编好程序与算法，叠加开始。
结果让美琴震惊，除了没有什么合作机构的十字教核心区域，其余地方的宗教人口密度分布与妹妹们的分布几乎一致：“理事长阁——亚雷斯塔他究竟想做什么？”美琴拳头紧握，人口分布的高度吻合，亚雷斯塔“背叛魔法师”的身份，愈发紧张的科学侧与魔法侧的矛盾，一切迹象都显示其中隐藏着巨大阴谋，妹妹们明显是亚雷斯塔已经设置好的某种实现自己“计划”的“道具”，而之前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很有可能只是个幌子——就为了这件事，他直接牺牲掉了近万御坂妹妹，之后又借机完成了自己向宗教地区派遣超能力者的目的，即使动机还不是十分明朗，但其中的恶意已经让美琴气的颤抖起来。
握紧少女的手，屠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正常人、包括能力者的脑电波都不可能传递到太远的地方，比如上次的幻想猛兽，如果把孩子们运到东京去，估计就能摆脱木山老师的控制。心电能力者跟电气使是例外，尤其是妹妹们这样的大脑结构、认知模式都高度一致的电气系能力者，构建御坂网络后，全球的妹妹们都是AIM扩散力场的一个节点。”
“你是说他想用妹妹们的AIM扩散力场制造更大的幻想猛兽？可是离的越远，AIM扩散力场的共振效果越弱啊。”从屠苏那里得到的暖意让美琴平静了下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出应对的办法才是正经。美琴在心里为自己鼓着劲，身为妹妹们的家长，她必须担起这个责任来。
“如果只是力场的话是距离越远共振越弱，但如果是让个人现实以更佳的方式融合的话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妹妹们这样认知系统同步化的能力者。学园都市的组织结构跟研究计划，都有宗教的影子，如果亚雷斯塔真是有意如此，那么分布在全球的御坂妹妹们造出来的，可能会是‘天使’吧，到时候有虚数学区的能力者AIM扩散力场叠加，制造出的产物可以自由运用全部能力者的AIM扩散力场，绝不比真正的天使力量差。”屠苏答道，他自己觉得这可能就是真相。
“属于‘科学侧’的‘天使’么？不对，这个样子的‘科学侧’哪能算得上‘科学’，我现在才明白，木头脸你为什么会把它称为‘超能力宗教’了。不过虚数学区真的存在？我还以为只是都市传说里的奇怪幻想呢。”
“是啊，都市传说里有提到‘虚数学区?五行机关’，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其实这个东西就是能力者AIM扩散力场的综合体，再加上分布到全球的妹妹们，看来亚雷斯塔是要仿照当年圣子建立十字教‘天之界域’的方法，构建出属于他的‘能力者界域’来，如果再能摧毁十字教的‘天之界域’，这个世界上依托于十字教的魔法活动就能被终结——真是伟大的计划，当年十字教向地上众神开战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如此规模的计划被如此简单直白的揭开，美琴不由担心道：“那怎么办？让妹妹们都躲开么？”
“暂时还不能这么干，我们还没有跟亚雷斯塔直接对抗的力量。让霄河一直留在御坂御坂的身边，她是御坂网络的司令塔，如果亚雷斯塔要执行这个计划，绝对会对她下手，有霄河在的话，学园都市里除了前几位能力者，没人能赢过她。”既然对方的目的大体已经清楚，屠苏猜测起对方的手段与想法来也简单了许多，“如果要摧毁十字教的界域，宗教的力量来自于信徒的信仰，那么他必然会对宗教的信仰之源下手，看来这就是亚雷斯塔完全不在乎魔法侧与科学侧冲突、结好英国清教跟十字教庭对峙的原因，他是意图在这样的冲撞中逐步削弱十字教的信仰，为最后的摊牌做准备。”
“可是我们总不能帮着教庭那边吧？亚雷斯塔不是好人，但是十字教的那一套我也接受不了，前段时间你给我的什么《十字教秘闻录》太可怕了，仅仅因为教义的理解阐示可能动摇传统就会秘密审判杀害最虔诚的主教与信徒，那样的世界并不比学园都市好。”
这个局面确实很难应对，日益临近的“冲突”早已是大势所趋，以屠苏目前的力量，实在是很难在浪潮中把握住方向。他叹了口气：“是啊，宗教已经到了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建立新宗教更是逆潮而动，凭借一两个‘超人’左右世界局势的年代早就过了，只是想要在这样的夹缝里保全所有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沉重的压力让屠苏都喘不过气来，美琴满心的歉疚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垂下头去喃喃道：“木头脸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
刮了下少女的鼻子，屠苏说道：“傻瓜，乱说什么呢，我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你，也是为妹妹们，更是为了我自己啊，你不是都知道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