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里,皇帝在凤仪宫,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吃着饭,其余妃子则在自己的宫里吃饭,大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宫里,精致的宫灯挂在各宫门口,别出心裁。
大年初一早上,皇帝带着皇子们去了鸾凤殿接受百官的请安朝拜,葡瑙抱着公主坐在凤仪宫正殿接受妃嫔的请安跪拜。
童稚今天穿着大红色的衣服,裹着大红色的小棉被映衬得脸色红扑扑的,沫嫔扬着嘴角趋炎附势道,要是妹妹的女儿能有童稚一半可爱就好了。
羽嫔哂笑,沫嫔恨恨地望了一眼。葡瑙让丁嬷嬷抱过公主,看着沫嫔,今儿个中午你陪我和皇帝吃饭吧,今晚的家宴各位妹妹可赏脸要去。
沫嫔欠了欠身子,得意地应着。
茶薇仪和薇媛们坐在一起,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悦,淡淡地看着,跟随着众人一起。葡瑙问道,薇仪是怎么了。
茶薇仪欠了欠身子,臣妾无恙。
葡瑙脸上的笑容冰冷接着又喜笑颜开,妹妹们要继续努力为皇家开枝散叶。
晚间宴席散了之后,灯儿把围脖给葡瑙维好,走了不几步就看见暖梅急匆匆地走过来的身影,葡瑙叫住她,暖梅打了一个冷颤,看见是葡瑙忙定了定神,附在葡瑙耳边,西凉国国内战乱,京城被攻破。
葡瑙望着天上的半抹月色,眼睛里的泪流了出来,家里怎么了?
暖梅扶着葡瑙,娘娘还是回宫后细看吧。
葡瑙定了定神色,步履匆匆,回宫之后没来得及脱披风就看见了竹筒里的信件,狼皮纸写的,葡瑙打开,内容却惊得五雷轰顶,弟弟尧玺亲笔书写,日期是一月之前,西凉国老国王死掉,后继位的王子被人杀了,国内动荡,弟弟趁着时机率领穆家将与姿府残余部落征兵起义了。
外面开始下雪,暖梅把门窗关严实,把灯烛点的火红透亮,葡瑙来回走动,一旦失败是杀身之罪,本身我们就不是西凉国的国民。
门外传来了喧嚣的车轱辘的声音,皇帝的笑声传了进来,瑙儿。
葡瑙胆战心惊。但还是打开门笑着迎接皇帝。
瑙儿,你弟弟已经成为西凉的王了,你可知道?
葡瑙只觉得扯得好笑,月余时间而已,皇帝对着惶然的葡瑙铿锵有力地笑,真不愧是姿府和穆家将出来的人才,半个月的时间攻入都城,一个月时间平叛战乱。
皇帝的笑容多了几分狰狞,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葡瑙跪地,臣妾诚惶诚恐,弟弟何德何能。
外面的雪花大瓣大瓣的飘落,哪一日西凉要是进攻我中原那还了得。
这句话很明白的说出了皇帝的顾虑,西凉想要平安建国,得先让中原黄帝遵守原来的原则。
过几日,西凉使臣就到了。
说完这句话,皇帝喝着茶不发一句话,葡瑙的脑子里嗡嗡地乱响,这盘错落的棋打破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宁静。
自己竟成了西凉国开国公主。
喝了一会儿茶,皇帝看葡瑙倒是真不知情的样子,抚着葡瑙的脸,细声漫语的呢喃,真倒是希望我们只是平凡人儿。
葡瑙叩首,臣妾为中原王国之身。
皇帝眼里丝丝滴滴的介意如雨后春笋,西凉国护国将军你猜是谁。
葡瑙的手指摩擦着地面,脑海里混乱着一批批人的姓名,轮回,始终有一个名字不敢说出口。
朕失算,当日穆曲零被巫医随手救活。一年多来,朕竟然浑然不知。
葡瑙半个身子都失去了力量,他还活着。眼角的眼泪一滴滴落线一般滑出滴落,碰撞在地面的瓷砖上,发出一丝微小的声音。
西凉使臣穆曲零不几日便到,那时你还是中原皇后吗?
皇帝的脸上都是笑容,但笑容里多了几分几毫渗入骨髓的狰狞。葡瑙的脑子里炸开了锅,穆曲零还在。
等抬起头有知觉的时候,门开着,冷风胡烈,皇帝早已不在屋内。自己爬起来,擦干净泪,慢慢坐好,暖梅端来了姜汤,自己抽抽搭搭地喝着。暖梅一句话也不敢猜测,皇帝拂袖而去,皇后魂不守舍,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初五。积雪还未融化,宫里一清早就响起了牛角的号声,暖梅打开窗户换换屋子里的空气,皇帝派人来速速差遣凤仪宫皇后区鸾凤殿接见西凉国使臣。
葡瑙在床上端坐起来,手里收拾着自己的衣服,慢条斯理换上正宫的宫装,细细描眉梳妆,不发一言。
出门的时候,葡瑙目光沉寂,暗暗和暖梅说了一句,这座宫殿可能回不来了。
鸾凤殿的人早已蜂拥而至,各色的大臣按位次站好,葡瑙目光端庄走进殿内,店里的合欢香香味正浓。
皇上的脸上凝聚着严肃,不苟言笑,但眉宇之间多了一股愤懑之气。葡瑙坐在凤椅上面色沉重,穆曲零是中原的将军,这次回来给天下昭告了皇帝的绿帽子,也昭告了天下西凉王国更朝换代,不畏惧中原出兵。
手里的汗密密匝匝,自己却面不改色,半柱香的时间外面的牛角号声音逐渐变大,由远至近,穆曲零穿着白色的铠甲,眉眼全然的英姿飒爽,头盔抱在怀里,目不斜视地走进了鸾凤殿。
大臣们不由得吓了一跳,当日失踪的穆曲零,被追封护国将军的穆曲零,如今怎么是西凉国的护国将军。每个人的心里都开了一盘小九九,心知肚明当日皇后的去向了。
穆曲零走进殿门的一瞬间,葡瑙眼睛里的泪扑朔而下,皇帝冷眼看着葡瑙,葡瑙用力抓着手里的衣襟,努力使得自己看上去平静些。
穆曲零站在殿内,眼睛看着葡瑙,在看着皇帝,微微抱拳,西凉国护国将军今日代表西凉国前来中原商榷大事。
皇帝眼睛微微眯起,难道西凉国新换的国王不知道西凉国附属于中原。
西凉国的旧事已过去,新的西凉国属于独立的国度。
一字一顿,字字珠玑,大臣们的汗水也逐渐滴了下来,穆曲零再不是那个忠于皇帝言听计从的少年,他从西凉的角度上维护了权益,但朝堂之中的武官无人可与之抗衡。当日皇帝恐武官谋反朝内武官形同虚设。
如若真征战西凉,胜算不占多少,更何况是穆曲零。
穆曲零微笑着说,如若想西凉与中原再无战事,还请皇帝将西凉的公主还给西凉。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葡瑙,穆曲零的眼睛虽未有所流露别的赤诚,但葡瑙的眼睛已经滴滴泪下。
皇帝斜着嘴唇一笑,那西凉能给我中原什么好处。
穆曲零拔出了手里的剑,姿府与穆家将培养的人才实在缺乏磨练,本将可以让他们磨练磨练,同时也磨练中原的小将。
穆曲零捏准了皇帝安顿好边疆之后只顾除掉心腹大患忽略了未雨绸缪。
皇帝哈哈笑着,西凉与我国这样既成联姻又何必废掉联姻。
穆曲零的剑依然未收回,剑只冲着皇帝的咽喉,目光锐利,当日抢亲一事皇帝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