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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殃及池鱼

加藤樱子带来早餐,看见王龙正陪着纪良方子聊天,使了个眼色站在一旁。纪良方子对王龙说道“守了一夜,你也没睡好,快回去补个觉吧。”王龙故意不舍的,说道“我怎么能不陪着你那,你还很虚弱。”纪良方子拉着王龙的手,到是真的不舍,又不能当王龙面说,眼神里透出依恋,说道“蔡家的车该给人家了,昨天他们父子就交了钱,这事只有你能办理,回头你休息好了再来。”

王龙抱了一下纪良方子答应先回去,等王龙出了门。加藤樱子把刚收到的电报,交给纪良方子。纪良方子是有心理准备的,整个小组都玉碎了,自己是负责人,很难逃脱责罚。

打开电报一看‘敕令,纪良方子举措失当,造成十二名帝国战士玉碎。虽负伤不足弥补,责惩专案调查事件,以观后效。’纪良方子握着电报发起愣来。‘专案调查’还是要和黑山老妖打交道,若是以前,纪良方子会欣喜的接受复仇的机会。但想到这次死里逃生,还能见到自己喜爱的男人,她有了一丝不舍。再去挑战黑山老妖,无疑这是一条不归路。王龙,还能再见到王龙吗?

她不敢再想,收起柔情对加藤樱子,说道“一,迅速启动第二小组,探查曹山情况,第二小组依然驻扎黑虎山,不要和车行有接触。二,调第三小组去淮北,我不日前去汇合。三,车行交由王龙君负责,不准打扰。”说完一摆手,加藤樱子退了出去,纪良方子开始计划从哪入手了。

王龙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对身后的易少东说道“回头给你配把钥匙,别它上瘾可不是好事。”易少东嗯了一声,想想不是什么好话。笑骂道“你大爷的,遭讥谁那。”王龙笑笑,说道“咋,还亏了你了,男人的小老婆就是车子,能给你配钥匙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易少东干笑道“俺媳妇还没有,小老婆三四个了。对了,你小子是卖车的,谁的小老婆都先过你的手,你个鳖孙仇家不少呀。”二人都笑了。

一会易少东收了笑声,说道”昨晚曹山的土匪被剿了,也算削弱了日本人在蚌埠镇的势力。戴老板说了,‘公子’功不可没。”王龙问道“就没提到你‘花花’?”易少东撇撇嘴,说道“我们做下线的,什么时候都是配角。”王龙不满的,说道“耶个雄吧,咱俩换换。我有家不能回,有钟意的女人不能娶,还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除了你,我做梦都不敢讲真话。”说完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易少东深有感受,说道“这就是复兴社人的宿命。”

沉默片刻王龙问道“咋把俺弟也牵扯进来了?”易少东也很茫然,回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淮北站报告说‘王天和传说中的山神爷形影不离。’当地人都称他二山神。”王龙疑惑的,问道“淮北站,怎么盯上天了?”易少东无辜的,说道“是我交代的,原本想着,那是你弟。叫人留意些,有什么情况也好照顾。没想到,一眨眼,他到成神了。”

王龙不安的,说道“这次纪良方子差点死在这件事上,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日本人什么龌蹉的事都能干,我真担心天会出事。”易少东不以为然,说道“据我所知,日本人已先后派出五批人袭击他们了,目前的情报是,无一伤亡。而日本人那边,除了纪良方子,无一存活。说实话,就是我们复兴社也没有过这样的战绩。”

王龙更不安起来,说道“我就怕他是哈巴狗扎了个狼架子,被人当狼打。”易少东摇摇头,说道“可能就是因为他是你弟,你太担心,影响了你的判断。能经历这么多次袭击,而毫发未损,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拜拜这尊神。”

蔡五奇把四个队长又叫到办公室,先把徐伟和姜勇一顿猛夸。然后转到正题,说道“省府,省厅对这次剿匪高度重视,对这次英勇牺牲的同志十分惋惜。因为经费紧张,所以责令我们蚌埠镇自行解决善后事宜,诸位同仁都谈谈见解吧?”

姜勇是最关心这事的。说道“我们镇西中队在这次剿匪中,奋不顾身猛打猛冲战果是可喜的,但伤亡也很大,现在二百的编制不到一百了,还有好几十伤残。俺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蔡五奇说道“咋办,动脑子。我知道你压力大,这么多兄弟没了,心里也很难过,是不?”姜勇看到蔡五奇挺关心自己,使劲的点点头,带着谄媚的目光看着蔡五奇。蔡五奇拍拍姜勇的肩头,说道“那么多年的老伙计了,俺能不心疼你。俺决定了,派个人去帮你,王涛俺外甥。以后他全面负责镇西警务,你要多协助他,你可是咱蚌埠镇第一副中队长,回头镇西善后的事,就交给你了。”

姜勇忽然发觉自己耳朵不好使了,听什么都嗡嗡作响。眼也花,眼中的蔡五奇在飘着。缓了好一会才明白,自己昨天没丢命,今天丢了官。想再争辩两句,以没有了机会。

蔡五奇说道“人员要补充,死的要安葬,这些都要花钱,所以剿匪费是要收了,每户每月一百大子,多少是百姓的心意。这个月的费用三天内收齐,好了散会。”

徐伟无奈的摇摇头,这是他预料之内的事。周雷和肖强换了个眼神,撇撇嘴走了。

只有姜勇,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动。蔡五奇对姜勇笑笑,说道“再看看,以后就是王涛来开会了。”说罢,丢下姜勇自己走了。

王宝真就在那九个死去的,护矿队员坟头上祭拜着。掏出一路上没舍得吃的东西,每放一个,嘴里叨咕一句。“俺尝了,味不错。”“别抢都有。”“这是洋酒,喝的惯不?”“看着像棒子,里面都是肉,可香了。”

汤峥嵘到处找不到王宝,也溜达到这里,远远的看着王宝,有了一丝感动‘这个平时贪玩的大男孩也有细腻的一面。’于是决定捉弄一下王宝。蹑手蹑脚走到王宝背后,扁着嗓门,说道“要不你也下来,一起吃吧。”

王宝本撅着腚在倒酒,听到这声招呼,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道“咋上坟还招出鬼了,俺可没用假的唬弄。”说完想想不对,忙爬起身,掸掸土。扭头找找,正瞅见汤峥嵘笑的前仰后合。

王宝又羞又气,伸开膀子张开五指,喊着“俺带你一起去,”说着向汤峥嵘冲来,汤峥嵘连忙避开,绕着树林和王宝捉起迷藏。一个叫着,一个笑着。

大伙原本是让汤峥嵘找王宝来训练,这下好,两个都没影了。汤四海只好接替王宝,和山娃,金刚带着三个组训练。

红鸿钧老祖和风卷云从曹山冲出来以后,不知该去哪。身后密集的枪声在告诉二人,回,是回不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天一亮,就自己这长相,不用问,抓了准没错。

鸿钧老祖骂道“狗日的日本人,见死不救。见天的在兄弟们面前牛逼,什么蚌埠镇没有摆不平的事,现在到好,都他娘的没影了。”风卷云喘着粗气,摆摆手。说道“大哥,别抱怨了,树倒猢狲散,咱们先找个窝,总不能混成孤魂野鬼吧?”

鸿钧老祖狡黠一笑,说道“俺早防着,有今天这么一出。在来蚌埠镇的路上,俺就观察好了。再向前就是龙湖,俺打听了,边上有个害人塘,那里没人敢去,有林子有深沟,弄死个把人都不用埋,往塘里一撂,妥活。”

风卷云惨淡一笑,说道“咱们是混成水鬼了。”鸿钧老祖沾沾自喜的,说道“咱也和黑山老妖平起平坐了,他是妖,俺是鬼,谁怕谁呀。”说完,二人去了害人塘。

镇西警局里,王涛走马上任了。王涛本就是个纨绔子弟,仗着蔡五奇这个舅舅,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连蔡少杰都看不上他。但有这层关系,也是最听话最放心的,就被安排到这里。一听说当中队长,一大早就直奔镇西警局。

王涛进了姜勇的办公室,笑道“这他娘的和谁说理去,以前都是被抓进来,如今爷也能抓人了。”看看屋里摆设,说道“俗,真俗。都他娘的认识几个字,也挂字画,回头都换仕女图,那看着多带劲。”瞅瞅办公桌和靠背椅,走了过去。往上一坐,脚搭在办公桌上。兴奋所致,唱起了曲。“妹子的脚,尖又小。鞋上绣着黄鹂鸟,----”

姜勇垂眉耷拉眼的从镇公所回来,一脚踏进办公室。正和王涛来了个四目相对。姜勇这段时间看煤场被嗮的很黑,王涛没有认出来。王涛是蔡五奇的外甥,这个姜勇知道,但没见过几回。眼前这个一脸流里流气,圆眼短鼻薄唇淡眉的家伙占着自己的位子,还这么直眉楞眼的看着自己,所有的怒火都被激发出来。伸手拔出配枪,拉了栓。朝王涛走来。

王涛心想;现在自己是西镇警局的老大,再不用见到警察打怵了,也就坐着没动。见来人直接拔枪拉栓,‘嗷’一嗓子,就滚到办公桌底下,躲在里面大声的喊“我舅是蔡五奇,”姜勇是听到了喊声,但胸中的怒火无法平息,举枪往天花板上打了两枪。

一时间,屋里灰尘漫飞。

枪声惊动了值班的黑狗子们,虽没几个全乎人了。但当班就能混到外财,黑狗子们能下地的都来了。听到枪声,聚了过来。姜勇说了句“有贼。”收了枪扭脸走了。

黑狗子们从桌底拽出王涛,王涛已经吓尿了,拖出一溜水痕。黑狗子们笑着,说道“就你这熊色,也敢来警局偷东西,不知道爷们才剿过土匪?”王涛哪见过这阵势,吓得直哆嗦,竟张不开嘴,一个劲的摇头。拳头,巴掌,警棍,拐杖,一阵招呼。

直到最后王涛喊出“我舅是蔡五奇,我是你们新队长。”众黑狗子才停了手。不知真假,忙找姜勇,哪还寻得到人影。

姜勇知道这事不算完,蔡家父子是容不下他了。脱狗皮自己不舍,拼命真又不敢。摸着心窝想;都是坏蛋,何苦难为俺这个坏蛋。还是找机会另寻靠山吧,不是贪杯,也不会得罪易少东,或许这时会好点。

纪良方子想了很多方案,都被自己否决了。没有详细情报,哪种方案都无法实施。看样子淮北是非去不可了,那么需要王龙去吗?用王龙的身份是可以接近目标,但同时也会暴露自己的目的。在蚌埠几乎没人不知道,自己和王龙的关系。小胡子矿里的王天也会知道,那么黑山老妖就会知道。如果这样就得不偿失了,只有自己去,把王龙留下。

加藤樱子和王龙送来午饭。纪良方子装作头痛难忍,偷眼看着王龙。

王龙知道纪良方子伤到什么程度,一定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连忙嘘寒问暖关心备至,拿起碗筷去喂纪良方子。纪良方子没有吃,抓着王龙的手,眼里的情感是真的,嘴里的话是假的。“方子的头好痛,怕是病的很重。方子准备让樱子陪着去上海,找日本专家看看,车行就拜托王龙君了。”

王龙满脸不舍的,说道“就是天涯海角我也陪着你,俺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面对。”纪良方子落下了眼泪,说道“蚌埠太多事情需要处理,王龙君不在会乱套的。”王龙一脸真挚的,说道“就是没了全世界,俺也不能没有你。”

加藤樱子忙来解围,说道“阁下放心吧,樱子一定会照顾好方子小姐。”说着,接过碗筷喂起饭来。纪良方子也到配合,吃了几口。问道“蔡家去接车了吗?”王龙笑道“没有,都在医院忙活那。”纪良方子纳闷的,问道“昨天他们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出事了?”

于是,王龙就把王涛被打的经过告诉纪良方子。在说到王涛尿裤子时,纪良方子笑了,笑的动静震动了伤口,这次是真的疼了。

纪良方子告诉王龙,“必要时拉姜勇一把,多个朋友总是好事。”王龙心想;这又是要借力打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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