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吃了有一半了,同桌的几位郡主都在跟各自的伙伴聊着,白芝兰便跟如清也聊了起来。
白芝兰说道:“如清,听说你跟我哥哥是在北城外遇见的?”
如清咽下嘴里的一口小丸子,回道:“是啊,那时天黑,我没有看清楚路,便倒进了大坑里面,多亏师父救了我出来,还替我治疗腿伤。”
白芝兰点点头,又问道:“我哥哥对你可好?”
如清听了使劲的点点头,回答道:“当然好!师父对如清很好的,师父救了如清好几回呢!”
白芝兰听了,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如清,依我对哥哥的了解,他能如此待你,必定觉得你有所与众不同。十多年了,哥哥都很少笑过,但是这次他回府,我看着他似乎笑容渐渐多了起来,我想着定是因你而起。我如此待你也皆因哥哥,所以,我希望你能善待我哥哥,不要辜负了他。”
如清听着这一大套的话,有些蒙,什么善待不善待的,什么辜负不辜负的,这些道理岂用别人来提点。如清自己早就对自己说了千遍万遍了。
如清放下筷子,郑重的对白芝兰说道:“芝兰姐姐,如清虽然没什么高贵的身份,给不了师父什么锦衣玉食物质享受,但是如清却能把我的整颗心都掏给师父。”
“师父救了如清的命,如清的命就是师父的,如清会用命去保护师父的。”
白芝兰听了,欣慰的笑了。
她听说了如清为了保护白晟风而被白佑骞踢了一脚,虽然不知道受伤的程度,但是如清此举还是让她感动的。
今日听如清这么一说,更加肯定了自己对如清的看法。于是说道:“如清,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白芝兰说着举起了茶杯。
如清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了,便也举起了茶杯,跟白芝兰碰了一下杯子,便把茶水喝了。
之后便是各个桌子的人到主桌上去给白佑骞敬酒,白佑骞今日高兴,喝的自然不少,到后来喝不动了,白晟风就帮着挡,挡到最后,白晟风也快支不住了。
终于在白佑骞一句:“今晚本王请各位看堂会,都不许走!”之后才结束了这场拼酒。
酒席上的人们陆陆续续的转而向后院搭好的戏台子处走去。
如清由于身体的原因,被巧心强拉着回到了白晟风的清风别苑。
刚一进到卧房,就听见梁康宁把白晟风也搭着回来了。
梁康宁把白晟风放到书房的软榻上,喊来红鸾与紫菱替白晟风收拾,之后梁康宁便离开了。
清风别苑是一个院子,正房有三间,三间相连。中间一间是门厅,左边一间是白晟风的书房,现在白晟风暂住在书房;右边一间是白晟风的卧房,现在已经归属于如清了。
如清走出卧房,穿过门厅,来到书房。
白晟风此时正靠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今日喝的是多了点,那酒又是后劲儿很重的酒,喝的时候没理会,现在却是头痛的厉害。
白晟风用手轻轻按压着眉心,以缓解头部的不适。
虽然今日酒是喝了不少,但是白晟风心里还是痛快的,因为白佑骞答应不在寿宴上提及自己与裴琰秋的婚事,果然就没有提。
如清走到白晟风跟前,闻着扑鼻而来的酒气,一皱眉,伸出手替白晟风点按着眉头,有些心疼的说道:“师父,您今日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白晟风睁开眼睛,看见了如清,说道:“没办法,要么是长辈,要么是重臣,得罪了谁都不好!”
“师公不是王爷么?”如清不解的问道,“王爷上边就是皇帝了,还有谁敢不睬师公的?何必如此俱旁人?”如清有些替陈平王府不平。
白晟风听了笑了一下,说道:“我爹虽然是陈平王,但是大祁在册的有四位王爷,还有一些朝中要员,都是国之重臣,大祁的中流砥柱。我们虽然谈不上惧怕他们,但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便是这个道理。”
如清点点头,“哦”了一声,便继续替白晟风按压着眉心。
如清一边按着,一边问道:“师父,清儿这样按行么?您好些了么?”
白晟风笑了一下,把如清的手从眉心抓了下来,说道:“清儿,别按了,别累着了。”
如清摇摇头说道:“清儿不累。师父你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喝酒多了对身体不好!清儿看了很是心疼的。”
白晟风握着如清的手,醉眼朦胧的看着此时一脸焦急的如清发呆。
如清的手被白晟风握着动不了,也定定的看着白晟风,想着白晟风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就在此时,白晟风的丫头紫菱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左脚已经迈进了门槛,看见此情此景,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如清见紫菱进来了,还端了热水,于是便说道:“紫菱姐姐来得正好,快拿来给师父擦擦脸吧。”
紫菱应了一声便端着盆进了来。
如清很自然的把手巾拿在了手里,沾湿了替白晟风擦起来。
白晟风一开始还由着如清擦,可是如清擦了几下,白晟风却突然说道:“清儿,时间也不早了,你需要多休息,去歇着吧,这些事情让紫菱来好了。”
如清一想,也是,自己刚才吃饭吃了有两个多时辰,从中午一下吃到了天快黑了,虽然有温婉的白芝兰陪着,但是跟其他的几位郡主根本就不熟,又紧张又拘束的,确实很累了。
于是便说道:“好吧,师父,那你也早点休息!”
白晟风嗯了一声,如清便把手巾递给紫菱,说道:“紫菱姐姐,有劳了!”
紫菱接过来手巾说道:“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如清笑了一下,又看了看白晟风,便回了白晟风的卧房去睡了。
紫菱拿着手巾替白晟风擦着脸,擦着脖子。
刚刚如清替白晟风擦拭的时候,白晟风就有些想入非非了,现在紫菱的动作轻轻的柔柔的,虽然没有刚才如清擦的时候感觉那般温馨与甜蜜,但是也毕竟是钢难抵柔,又加上喝了很多的酒,于是一把把紫菱拽进怀里,之后便压在了身下。
紫菱是十三岁被分来做了白晟风的丫头的,如今已经四年了。刚来到清风别苑的时候,白晟风并不在府内,而是镇守在南疆。
两年前,白晟风被召回新安,自己才真正见到了自己要服侍的主子。白晟风的英俊潇洒与风流倜傥,深深的吸引着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颗芳心也为之懵懂。
紫菱小心的服侍着白晟风,不仅是因为丫头的身份,更是出于一颗对白晟风的爱慕之心。
紫菱在十五岁那年的一个月圆之夜,成了白晟风房中人。自那之后,紫菱服侍白晟风更是尽心竭力的。
若说白晟风这个年纪的世子,早就应当娶了世子妃了,但是白晟风已经二十有七了,居然不仅没有正室夫人,就连侧室也没有纳。
在紫菱眼中,白晟风的生活作风是非常正派的,除了自己,只有红鸾这两个房中的丫头,换句话说,白晟风只有这两个女人。
白晟风在府里如此清寡,在外面也没有沾花惹草的陋习。
这些使得紫菱一直在暗暗的庆幸自己的命运如此之好,能碰上这么个专情的主子。紫菱曾经一度幻想着如果能就这样与红鸾一起侍候白晟风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可是自从裴家大小姐的十四岁生辰之后,一切都变了。
白晟风在裴琰秋生辰前日,与白佑骞闹了一次,追根究底是不娶那裴琰秋。紫菱和红鸾还暗自小小的庆幸了一下。谁承想第二日白晟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王府,然后便是三个月没有回来。
紫菱与红鸾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将白晟风给盼回来了,可是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小姑娘。
白晟风为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体急的茶不思饭不想的,还经常夜不能寐。紫菱与红鸾看在眼里,真是又心疼又羡慕又妒忌。
但是,无论自己与白晟风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身份仍旧是个丫头,主子的事情,紫菱与红鸾是没有胆量过问的。看着白晟风如此的宠着惯着如清,也只能叹口气,别无他法。
虽然两人的关系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师徒,虽然如清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但是紫菱是个聪明的丫头,看得出来白晟风的心思是什么,虽然这个心思可能连白晟风自己都没有看清楚。
紫菱一度认为只要有这个如清在,自己就没有什么希望了,可是今天,白晟风居然把如清支走了,还把自己拽进了怀里,这样使得紫菱一颗沉寂了的心,一下子又活了起来。
紫菱顺着白晟风的意,侍候着白晟风。白晟风舒服后,便躺在软榻上不动了。
紫菱看着白晟风俊美的脸庞紧闭的双目,不禁伸手轻轻的悄悄的摸了一下。谁承想白晟风一把便将紫菱的手抓在了手里,然后嘴里喃喃的唤着:“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