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烨飞说道:“龙儿,这位便是新安城赫赫有名的济鲁武馆的柏劭元柏大侠,你不是一直想去济鲁武馆么,现在真神便在你面前,还不赶快拜上一拜。”
那藤云龙一听济鲁武馆,眼睛顿时亮了,然后看向柏劭元,一脸的疑问。
柏劭元看着藤云龙,笑道:“怎么不像么?”
藤云龙一听,忙道:“不不,像像,藤云龙见过柏大侠。”说着便给柏劭元磕了个头。
柏劭元赶紧起身把藤云龙扶了起来,说道:“孩子,快起来,这可使不得。”
那严柔在一旁说道:“使得使得!龙儿一直便崇拜济鲁武馆的侠客们,今日得见,拜一拜又何妨。”
藤烨飞也在一旁应和道:“就是,”然后笑了一下说道:“若柏兄觉得不当,不如便收了小儿为徒,也可了了我夫妻二人的一桩心事。”
柏劭元看向藤烨飞问道:“此话怎讲?”
藤烨飞说道:“小儿自小习武,先前藤某还能勉强教授与他,可是这两年,藤某实在无力教他了,便想着给他寻个良师,但是一直未果,今日得见柏兄,真是苍天有眼,怜我藤家!”藤烨飞说着站起身来,深深一躬,但是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严柔也趁势起身深深一躬。
那藤云龙一见自己的父亲母亲都行礼了,于是便把头磕在地上不起来了。
柏劭元被突如其来的威逼利诱震得不知如何是好。
如清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笑开了,听说过逼婚的,可没听说过逼着拜师的。
如清看柏劭元旗鼓南下,于是敲着边鼓的说道:“师伯,您不是一直想收个徒儿么?不如就收了算了。”
柏劭元看看如清,没说话,心想:没想到如清还有这样的品。
柏劭元看了看叩头不起的藤云龙,然后伸出双手,握住藤云龙的双肩,用了一下力。
藤云龙负痛一皱眉,但是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喊叫出声。
柏劭元满意的收回手,然后把藤云龙扶起来,说道:“起来吧,”然后对弓着身子的藤烨飞夫妻二人说道:“藤兄和嫂夫人快快请起,柏某实不敢当,令郎骨骼健硕,是练武的人才,承蒙藤兄看得起,柏某就传授些功夫给令郎吧。”
藤氏夫妇和藤云龙一听,大喜,藤云龙赶忙又跪了下来,说道:“云龙叩拜师父!”说着“棒棒棒”磕了三个头。
柏劭元笑着再次把藤云龙扶起来,说道:“徒儿免礼。”
于是一屋子人除了二婶项琪珍,全都喜笑颜开起来。
如清发现在一旁坐着的藤烨华和项琪珍并不多言,只是默默的在一旁坐着。
藤烨飞高兴的命人大摆筵席,好好款待柏劭元和如清。
酒桌上,除了刚才屋子里的七个人,如清还见到了一个小女孩子,长得玲珑剔透的,年纪大概跟自己不相上下。
这个女孩子唤严柔娘,经严柔介绍,如清得知这个是藤云龙的胞妹藤云凤,时年十三岁,只是下个月才是十三岁的生辰。
酒桌子上如清还知道了,藤云龙下山打劫,是为了给云凤置办一件像样的生辰礼物,平日里藤氏夫妇管教的比较严厉,多余的钱是不给兄妹二人的,就怕二人有钱在手学坏了。
如清很羡慕云凤,能有这样一个舍己为人的兄长,能想出打劫买贺礼的方法。但是想到白晟风,便又不羡慕了,因为白晟风比任何人都要强上百倍。
藤云龙得知柏劭元带着如清是要去南疆,便要求一同前往,藤烨飞和严柔都是开明的父母,说什么大丈夫志在四方,和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类的大道理,意思就是同意藤云龙随着柏劭元一起去。
柏劭元想着,既然收了这个徒弟,那带着便带着吧,也许真能用得着,就算用不上,让他长长见识也是好的,于是便同意了。
之后众人又推杯换盏了起来。
严柔喝了几杯酒,脸上有点红云了,然后放下酒杯,对如清说道:“如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当是个女孩子吧?”
如清正嚼着一根青菜,听得严柔一下子便看穿了自己的性别,惊得差点没噎着,然后诧异的看向严柔,然后又看看柏劭元。
柏劭元听了,放下筷子,说道:“嫂夫人,实不相瞒,如清确实是女孩子,只是出门多有不便所以才着男装。”
众人一听,全都齐刷刷的看向如清,如清顿时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自己从小到大很少被当成焦点,于是低着头不语。
严柔听了,笑了一下道:“我就说么,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子。”然后看了看藤云龙,又道:“柏大侠,我儿云龙今年十六了,我看两个孩子年龄相貌到都是很般配的,现在又是同门师兄妹了,不知我藤家是否高攀得起?”
旁边坐着的藤烨飞听了严柔的醉话,一皱眉头,这个娇妻平时自己太过宠着了,以至于说话口无遮拦的,这回在柏劭元面前可算是丢人丢大了。
但是严柔的意思正和藤烨飞的意思,如果能攀上陈平王一家,自己也算对得起泉下的祖先了。
柏劭元一听,笑了,便道:“嫂夫人,如清是我师弟的徒儿,况且她父母也健在,婚姻大事,柏某恐不能替她做主,若藤兄和嫂夫人有意,可以等大军班师回朝后,问采纳吉一番再做定夺。”
严柔听了,哦了一声,“这样啊。”然后便不说话了。
藤烨飞赶紧把话接过来了,说道:“既然如此,两个小娃年纪上尚小,此事再议,再议,来柏兄喝酒!”说着自己给自己灌了一杯。
如清听着这番对话,身上已经惊出了一身的汗,心想,这姓藤的一家子真是不愧姓了这个姓,真是能折腾。一会儿拜师,一会儿求婚的。最后听见柏劭元婉言谢绝了,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如清用眼睛瞄了一眼对面坐的与自己同命相连的被乱点鸳鸯谱的藤云龙,哪知藤云龙正看向自己,如清一惊,赶忙收回眼神,低头喝起汤来。
如清此后的饭菜如同嚼蜡,好不容易吃完了,听得柏劭元说道:“藤兄,柏某要尽快赶往南疆,不宜久留,所以,明日一早便要动身。还望见谅。”
那藤烨飞也表现得非常识大体,连连说道:“应当的,应当的。柏兄和如清赶快去休息吧。”
于是如清与柏劭元才被带到客房安歇了。
第二日一早,严柔给如清坐的马车上装上了很多的东西,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如清估计三个人十天也吃不完这些干粮。
柏劭元带着如清、藤云龙和一大车的东西便出了藤家寨子。
如清依旧坐在马车里,不同的是赶车的人由柏劭元一人变为了柏劭元与藤云龙两人。
如清听着车外柏劭元与藤云龙说着武功招式,居然提不起兴趣。以前只要是与武术、刀剑沾边的事情,如清都会伸着耳朵的去听,否则也不会赖着要拜白晟风为师了。
可是如今,如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有了白晟风,自己的兴趣爱好发生了转变,也许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没有了耍弄兵器的精力,总之,如清现在只一门心思的想快点到远州,见到白晟风,其他的什么都没兴趣。
从藤家寨子出来,在如清强烈的要求下,如清一行人便没有在走到过城镇,如清明白这是柏劭元在抄小路走直线。
官道一般都修在平坦的大路上,一般都离城镇近,白晟风的大军人多车多,小路自然是走不了, 只能走官道。这也便使得白晟风这种走官道的速度要慢于如清这种抄小路的速度。
如清虽然对风餐露宿有点吃不消,但是对柏劭元走的这几条看似不怎么样,但是实际却距离很短的小路是非常满意的。
马车又行了五日,这五日里,也不知道藤云龙是不是知道自己母亲给自己向如清提亲的事情,有些尴尬和害羞,还是本身就沉默寡言,反正基本上没怎么跟如清说话,如清也落得清静。
这一日,三人终于来到了如清盼望已久的大祁南部的大城------远州城。
如清兴奋的撩开车帘,跪坐在马车边缘,问柏劭元道:“师伯,师父在这里么?”
柏劭元笑道:“今日是二月初二,正是我与晟风约定的日子,晟风他们应当驻扎在远州城外吧!”
如清一听更兴奋了,说道:“师伯那咱们快些走吧!这个城好像很大,咱们穿过远州城得多久?”
柏劭元说道:“最多半天,你别太心急了,这么多天都等了,还在乎这半天么?”
如清听了,非常不好意思的坐回到车厢内。
然后就听一直不跟如清说话的藤云龙开了口:“如清师妹,你对你师父似乎无比上心?”
如清一听,居然连才相处五日的藤云龙都看出了端倪,难道自己真的很不矜持么?于是笑笑说道:“藤师兄,哪里话,徒儿关心师父,乃人之常情嘛!”然后嘿嘿傻笑了几声以示掩盖。
藤云龙听了没再继续问下去。如清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