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此去边境，清瘦了不少，辛苦了。”
“奴才不敢，只是瓦剌边境乃蛮荒之地，奴才腰上的旧疾又复发了，不能下跪行礼，还请皇上原谅。”
“既然腰伤复发，那还站着做什么，赐座。”朱祁镇安排好王振，方才清嗓，对着众大臣道：“平身，诸位爱卿，都坐下吧。”
众大臣面面相觑，满腹不满，但终是坐下。
朱祁镇示意上菜，自己则端起酒杯。
“众位爱卿，今日宫宴是为边境归来的几位大臣接风洗尘。边境条件艰苦，这几位大臣都辛苦了。朕，敬你们一杯。”
敬完大臣，朱祁镇又转向王振：“瓦剌乃蛮夷之族，与瓦剌周旋必十分艰难。不失大明颜面又遏制瓦剌的贪婪，更是难上加难。王振，你此去辛苦了，朕敬你一杯。”
王振被单独敬酒，自然觉得脸上有光。他恭敬地起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谢皇上。”
“唔……”朱祁镇放下酒杯，“朕记得你常有咳疾，这酒太烈了。来人，将朕宫里的葡萄汁拿来，给王振。”
王振一听，立刻放下酒杯，走到朱祁镇面前，猛地跪下：“奴才为国效力，实乃应该之举，皇上如此疼惜奴才，奴才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有万死以报皇恩。皇上万岁，万岁，瓦万岁。”
大臣中间有一些唏嘘之声，嫌恶王振“说一套做一套”，“拍马屁的功夫一流”。但都是暗地里，终究没有人敢将自己的愤恨端上台面。
“平身。王振啊，朕是奖罚分明的，这次你与这些大臣都劳苦功高，朕理当重赏，可一想到瓦剌凶恶，大明却无力将其剿灭，朕便头疼，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朱祁镇故作为难。
王振抬头：“皇上，大明自开国以来，国力强大有目共睹。前有太祖打败北方蒙古族，后有郑和下西洋，恩福各国。怎会无力剿灭区区瓦剌？敢问皇上，是否是朝中有人阻拦皇上出兵？”
“唉……怪朕，没有训练一支强大的军队，令大臣们害怕了。”朱祁镇假意扶头，十分为难的样子。
心中却是暗喜，嘴角亦不着痕迹地上扬。王振说出了自己想让他说的话，在察言观色、猜度人心方面，王振确实是最聪明的。
“回皇上，瓦剌嚣张，若不趁现在灭了他，只怕会使其愈发无所顾忌，到时怕是不好收拾。奴才斗胆多嘴一句：是哪位大臣阻止皇上出兵？难道是要看着大明亡国么？”
“大胆！”一旁的御史李铎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王公公难道以为区区瓦剌就能使大明亡国么？他瓦剌不过是草原部族，目不识丁、眼光短浅，他们不过是想多要些赏赐罢了，怎会威胁大明分毫？依臣之见，有二心的人，恐怕是王振你才对！”
阴郁顿时爬满王振满是皱纹的脸。
“王振我不过是一介奴才，李大人如此犀利地赐教，奴才真是‘受宠若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