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雷电交加的午后,跟往常一样,坐了快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去医院看姜杰。
透过病房敞开着的门,看到他的床边坐着一个女子。高耸的马尾彰显着她的青春靓丽。她背对着门口,絮絮叨叨的低语着什么。天乌沉沉的,犹如傍晚时分,天将暗未暗吗,闪电在她周围急遽闪过,明明暗暗间,听到了她轻轻的抽泣声,悲悲戚戚,让我毛骨悚然。
她在里面低语过、抽泣过,好久好久。趋于好奇心,我在门口站着,没有离去。
当她起身转身向门口的刹那,我看到了她隆起的肚子,至少有八个月的身孕了。敏感如我,立马就想到了她和姜杰的关系。
她看到站在门口的我有点慌乱。少刻,她收拾好心情,向我走来,她白净的脸上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你是林依然吧!”走到门口的她用肯定的语气疑问我,然后她先苦涩的笑了下。
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叫束爱,是个护士。就如你所看到的,我怀了姜医生的孩子,但是他并不知情。你们支教回来的第二天,医院里的几个小年轻聚餐,那天他喝了很多酒,喝得酩酊大醉,胡言乱语。我暗恋他好久了,看到他那样心里很苦涩,我找了个理由送他回家,其实半路去开了房间。我爱他,我要把自己最美好的留给他,但是我知道他只爱你一个。”她说着,我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她抬头深呼吸了下。是不想在我面前流泪吧。
“他一直在呢喃着你的名字。我心里很害怕,离开前,我把他的衣服穿好,让他在被窝里躺好,又把狼藉的房间整理了下,匆匆的逃走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本想等他醒来的,所以坚决不肯打掉孩子,我爸妈都恨死我了,天天骂我,冷言冷语的打击我,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后来我跟爸妈妥协,妈妈陪我去一个乡下的老姐妹家把孩子生出来,那里没人认识我,然后把孩子留下,我和妈妈回城,然后我找个可靠的人嫁了。”说完这些,她摊开双臂,轻柔的抚摸了下肚子。
“我是不是很冷血?”我低语着,像是在问肚子里的宝宝,又像是在问我。
“你把孩子给我吧,我会等姜杰醒来,我会好好疼孩子的。”我唐突的抓起她肚子上的一只手,恳切的说道。然后我看到了她灰败的眼神里有了希冀。
最后我们居然留着眼泪笑着搂抱在了一起,因为孩子,我们的心没有了距离。
我看到医院回廊尽头,姜杰妈妈慌乱而急促的身影,这个向来文雅淡定的女人,自从儿子出事后明显的苍老与神经质了。不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应该是很开心吧。
我和束爱手拉着手站在病房门口等着那个越来越清晰的身影。我觉得束爱是我前世的姐妹,感谢上苍让我们这世还能再续前缘,我的心里突生了满满的感恩。
世事早有定数,一件事情是好是坏,从表面上看不出来,本质上的好事表面上并非看得到。一切还是随遇而安吧!无望的纠结也只是徒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