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爱跟她妈妈去乡下待产了。我偶尔会去那里看她,约了墨雅驱车近三个小时,一路上海阔天空的聊着,看着城市的钢筋水泥慢慢的被我们甩在了后面,心里有种欢快的惬意。
慢慢的跃入眼帘的是马路两边成片枯萎了的芦苇,一人多高的芦苇密密集集的铺天盖地般离开我们又迎接我们,给人一种粗狂又自然的感觉。
自从我和墨雅去过了一次,墨雅就爱上了那里。所以每次都是墨雅问我,什么时候去看束爱啊?墨雅也喜欢束爱,虽然她比我们小四岁,人家说三岁一个代沟,我们至少得有一又三分之一的代沟啊,但实实在在的是我们的心零距离。
束爱和她妈妈住在这个叫黄鹂村的地方。
一条由西向东的河流把原本不大的村庄一分为二,束爱就住在右侧临湖的黛色瓦房里,虽是平房,但窝里洁白的地砖、雪白的墙壁与那些四四方方的家具让人感觉整洁有序。特别是打开临湖的那侧边门,沿着边门一层层而下的台阶,下到最后一层台阶就是荡荡漾漾的河水,不时的轻轻拍打着黛青色的、湿落落的台阶。我想像着在酷热的夏日,赤脚沿着台阶一层层而下,台阶在烈日的烘烤下有种灼烫的感觉通过脚底熨烫全身,一层层直下到与水面水平位置的石阶,感觉沁凉的河水咬吻着双脚,温柔的河水从脚趾缝里涌入涌出,舒服极了,清澈的河水里还能看到一层一层延生进水底的石阶,于是双脚又忍不住的下了一层,河水已经到了小腿处,水的轻柔抚慰着我更多裸露的肌肤,浑身惬意的舒张了四肢,只是脚下石阶上的滑腻让我放弃了再下一层石阶的欲望,我爱水,但我又是特别怕水的。
每一层的石阶上,靠着河的一侧都摆着盆栽植物,虽都是一些易养的植物,吊兰、仙人掌、绿萝……,挺立的傲然着,吊崔着的千娇百媚的低眉垂首。刚送走了萧条的冬季,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能看到这些别致的绿意,真是让人喜悦。
听说这套房子是当地的一个退休了的老村干部的家。儿子外出创业,赚到了钱,就把村干部老夫妻两人接到城里去住了,这套房子就空了下来,束爱妈妈花一千块钱租了三个月。老村干部租掉房子本不是为了赚钱的,只是希望房子里有点人气,不至于败落的太快,况且乡下地方租房子的人极少,所以租金自然是便宜的。而束爱妈也因为这套房子离她老姐妹家只隔了两户人家,所以毫不犹豫的租了下来。房子里什么东西都有,拎包入住即可。
客厅里的朱红色家具被束爱妈擦洗的锃亮。三个临河的房间都有三十多个平米大,宽敞明亮,风儿轻抚着小碎花的窗帘一起摇摆。每个房间里都是一样的木板床,窗前的写字台,与靠墙的衣帽柜,简洁不失大方。临河的窗台上有绿色的小盆栽,使冷线条的房间有了点情趣。这样的房子要是在市里,那就是天价了,只是它要是在市里了,就失了现在这种意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