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定要记住,你们每一个人今后都是守卫寒山城的利剑与坚盾,每一个人,都是我薛克的家人。”
骑兵集训的第5天,薛克召集血字营全体洋洋洒洒发表了一番声情并茂的讲话。当然,光来虚的可不行,他还为这些士兵准备了点实实在在的好处。
“男子汉大丈夫,一辈子就图个痛快。看谁不顺眼,抡起拳头****丫的,谁不服气就一块揍;喜欢哪个女人,把整袋金币往她面前一拍,看她从不从;家人朋友有难,振臂一呼四方响应,分分钟帮他们摆平。我问你们,这样的日子爽不爽?”
三千血字营士兵被激发欲望,喊得声震云霄:“爽!”
“人人都知道这种日子很爽,但是老实说,你们还不够资格过这种日子。因为这是一个靠拳头说话的世界,而你们的拳头还不够硬。现在我给你们一个让拳头变得更硬的机会,想不想要?”
三千士兵声音变得更响亮:“想!”
“好,从今天起,每天晚饭后我会亲自教你们练我薛氏家族的独门集气法诀,能够领悟多少、练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们有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
薛克说到这大手一挥宣布解散,看着校场上乌压压的士兵一个个满脸激动兴奋地按秩序离开,懒洋洋地笑了起来。这些士兵的兴奋与期待他可以理解,因为对于出身平民家庭的他们来说,正常情况下一辈子也接触不到上乘的集气法诀,到死能混个地阶六、七级就算很不错的了。可是现在有一个笼罩着“薛氏家族”、“独门集气法诀”的机会摆在面前,怎能让他们不欣喜若狂?要知道,薛氏家族数百年来稳居圣辉联盟第一顶级豪门的位置,靠的就是能打,薛氏家族的龙镰军中随随便便挑一个人出来,在外面都是横着走的家伙。
不过血字营士兵不知道的是,作为直属于薛氏长老会的家族私军,龙镰军最不起眼的士兵都是经过层层甄选的,从小便送进训练营修习炎黄诀。而薛克可没打算把炎黄诀拿来教他们,有针对性地选择可信任的人私相传授这没问题,但若是大规模地随意传播,让家族长老会知晓的话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薛克手中还有另一个不错的选择,那就是当年被薛恩用来坑他的古武秘籍。以他一贯的作风,拿到手的东西就不可能再吐出去,所以这本秘籍一直捏在手中,现在算是能派上用场了。家族中早就没人练这本秘籍了,想来也不会有人因此而找他麻烦。
晚饭前,薛克为了做好授业准备,从储物手环中取出古武秘籍温习了一遍。在翻到残缺部分时,残页边缘露出的古文字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和他晋阶时魔力核心中出现的那两个异形符文属于同一个体系。不过他知道残页上原本记载的大致是远古传说以及一些现在看来很普通的常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两个月,薛克除了继续为菲娅造势、偶尔解决一些需要他拍板的问题,基本上都泡在了血字营里。
白天,他亲自督导骑兵训练,晚饭后指导士兵们练习古武秘籍,然后还会戴上禁魔项圈和狄莽到野外来一场拳拳到肉的较量。
和以前在家族学院里的对手不一样,狄莽有着战场上生死相搏积累起的丰富实战经验和格斗技巧,无论攻击还是防守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拳挥出都是以最直截了当的方式攻击要害。所以最开始的一段时间薛克基本上被完虐,每次都是鼻青脸肿地趁着夜色溜回石楼。
不过挨揍挨得多了,薛克也从中悟出不少东西。比方说大家斗气水平相近,而且他的攻击还拥有破防效果的情况下,为什么同样一拳挥出,狄莽能够更快更准地击中他,为什么狄莽每次露出破绽后,总能游刃有余地避开他的攻击。
再回想曾经和毕蓬交手的经历,薛克发现,高明的战职者不但要有凌利的攻击,还需要时刻拥有对战局的操控和把握。进行一次攻击很简单,但是接下来对方会如何反应、自己又如何做出后续动作,这些必须在攻击之前就做出预判,并在出现预料之外的情况时及时应对,这些对于毕蓬、狄莽这样的高手来说几乎已成为一种本能,却是他现在最欠缺的。
在以前和人动手的时候,薛克作为法师,习惯了拉开距离施法进行狂轰滥炸,虽然也需要注意根据对方的行动做出调整,但这一点并不是那么重要。就拿他最擅长的风刃之巢来说,关键时候用出来,管你是攻是守,反正把风刃一股脑撒出去就行了,就算有一部分会落空,剩下的那部分也能把你耗死。
可是魔法对诀中的这一套搬到斗气相搏中是行不通的,薛克也不想以后只能像法师一样战斗。现实中,有太多名噪一时的法师被战职者近身击杀的例子,根源不是实力不如对方,而是一旦被拉近距离,法师的那一套战斗思维适应不了战职者快节奏的致命打击。
要弥补这方面的缺陷,除了进行更多的实战,让自己的身体拥有和毕蓬、狄莽他们一样的战斗本能,实在没有捷径可走。于是薛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憋着一口气继续约战狄莽,也继续被揍得很惨。
相对于薛克这边的惨痛经历来说,骑兵那边自从开始修习古武秘籍后,训练进度得到了大幅提高。
和威兰大陆如今的主流功法强调由武魂凝聚来带动斗气等级提升不同,古武秘籍强调自身潜能的激发,走的是以斗气提升反过来推动武魂凝聚的路线。这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修炼思路,简单来说,现在的主流功法注重斗气的质,而古武秘籍注重斗气的量。
从个人角度来看,斗气的质当然比量更重要,但从军队的角度来看,则又有些不同。经过两个月的修习,整个血字营的士兵不管各自原先有多少斗气基础,甚至是从未修习过斗气,耐受力都比以前有了明显的提升。根本原因就是古武秘籍根本不要求他们提升等级,而是让他们把各自的潜能最大程度地用于集气速度上,等到气海内的斗气攒到足够多时,自然而然会由量变引发质变。
所以短时间内,士兵们拥有的斗气总量大大增加,虽然攻击并没有变得更加犀利,但是训练时更有耐力,投入战场的话则意味着持久作战能力得到了极大增强。
当然士兵们的潜质不同,效果也各不相同。薛克亲自制定了一套积分体系,根据每个士兵的斗气修习进度、训练表现、团队协作能力等方面进行细化考核,然后根据综合评分对整个血字营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狄莽在统军方面的手腕十分高明,血字营在他的治理下表现出了很强的战斗力。但他避免不了一个人性的通病,那就是选拔任用各级军官时会倾向于跟自己关系更近的人。而且以他的性格,平时统军更多靠的是个人威望,而不是依靠军纪。
薛克可不想血字营成为狄莽不在就变成一团散沙的部队,所以在这次改革中,一律按照积分体系决定军职的升降,在原有百夫长不动的基础上,一手提拔了30名综合表现突出的预备百夫长。这样既为狄莽留了面子,又让新提拔的人对原有的人造成压力,促进良性竞争的局面形成,也让底层士兵看到更多升迁的希望。
在队伍结构上,薛克也进行了较大的调整。原有的1000名骑兵中,有一部分因综合评分太低,被他打回步兵阵列,有一部分评分尚可但又没达到他要求的,被纳入后备队以观后效。步兵中则有一大批评分突出的,优秀者被调到骑兵队中进行补充,还有一部分同样纳入了骑兵后备队。
经过调整的血字营在磨合期里,便呈现出焕然一新的精神面貌,度过磨合期后战斗力更是跨上一个大台阶。
在这期间,山鲁按照薛克的要求,武器工坊日夜开工,不惜工本赶制出一批接近于精良品质的骑兵护具和武器,不但采用的是大陆通用样式,而且全都没有打上寒山城的标记。
“一切就绪,现在要做的就是出去剪一剪羊毛,顺便在实战中检验这几个月的训练成果了。”这天夜里,薛克下达了“剪羊毛”行动的作战指令。看着一队队趁着夜色掩护有序离开营地的骑兵,他脸上又挂起了招牌式懒洋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