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实在是冤枉,奴婢真的没有偷喝!”汀儿哭喊的厉害,她的声音让尹氏头疼,索性放开她,让她跪在一旁思过。
这时门外响起了声音,潇儿阻止下人通报,径直让人把门推开,眼前的一幕让门外的人吃了一惊:盛着冰水的杯子被仍在地上,女仆在一旁跪着低声抽泣,李氏的脸色着实不好看。
潇儿展露出一个大家闺秀独有的微笑,走过去很自然的拉起李氏的手,说:“妹妹别怪我唐突,只是觉得今日天气闷热,想着妹妹可能需要,就让人带了些冰过来。”说着将目光放在那些还在门外接受烈日暴晒的寒冰上。
李氏顺着潇儿的眼光望出去,看见了那些在阳光下冒着白气的冰,顿时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本来着急地眼神立即多了些贪婪。
“姐姐,快请进来,这大热的天,怎么能让姐姐亲自过来呢?”李氏献媚一样地拉着潇儿进去。
潇儿这还是第一次面对李凝霜的谄媚,暗自在心里嘲笑自己倒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潇儿坐下以后示意下人将冰抬到后面去,对李凝霜说:“妹妹回头用厚一些的被子盖住,这些冰能够保存两三天呢!”
李凝霜哪里见过这些,以往为奴的本性又开始显露出来,恨不能当时就站起来给潇儿跪下,潇儿不由得在心里觉得她好笑。
谈笑中潇儿余光扫到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仆身上,说:“这个奴才做了什么惹得妹妹这样大发脾气?”
李凝霜这才发现汀儿还跪在地上小声的哭着,顿时有种家丑被外扬的感觉,便笑着说:“没什么,失手打翻了一个杯子,让人恼火。”
潇儿心里暗笑,这件房子这样小,里面说什么外面完全听得到,当她刚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妹妹管教下人如此严厉,想必他们个个都是办事利落、忠心不二啊!”
这句话说的李凝霜心里很不自在,潇儿这是在说她虐待下人吗?她倒不怕潇儿去告状,家大业大的才没人会关心这些,只是潇儿的那个“忠心不二”让李凝霜有些疑窦,她还真的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奴才是不是对自己很忠心。原本只有尹氏在的时候,她是不去关心这些的,那个时候只要她能够一直用员弘拴住赵匡义的心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潇儿来了以后,赵匡义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就连曾经不可动摇的上官绛雪似乎都没有一席之地了,所以她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运,担心被出卖被抛弃,毕竟能给他生孩子的不只是她李凝霜一个人。
“妹妹,妹妹……”
潇儿的声音让李氏回过神来,她忙急着陪笑说:“姐姐别谬赞了,这些下人不嫌我严苛我就谢天谢地了。”
潇儿没说什么,只是淡然一笑,拿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小口,忽然轻轻地皱着眉头说:“妹妹怎么还在这个时节饮热茶,听说相公送了妹妹一些冰饮,妹妹怎也不舍得拿出来招待一下我这好不容易来一趟的姐姐呢?”
若不是亲口说出来,潇儿都不知道有朝一日她自己会说出这样咄咄逼人的话来,她不想这样,可是入府以来的种种经历加上李凝霜对自己和尹歌做的所有事情,让她磨砺自己,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并不只是一个女人,还是这个家族的女主人,需要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来扛起对所有人的责任。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疏忽了,我马上差人去换。”李氏给汀儿递了一个眼神,后者急忙摸一把眼泪站起来,跑过来端茶却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把杯子打翻。
李氏刚要发火,被潇儿拦下来,说:“妹妹别怪她,跪这么久是要缓一会儿的,倒是姐姐你,难不成就这一位仆人伺候吗,怎么除了她以外就没有看到别的人呢?”
李氏脸色铁青,嘴上却不敢怠慢,说:“没有,还有2个仆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汀儿是一直照顾我的,我被她伺候惯了,换了别人我还不省心呢!当年我生员弘的时候相公还给了我一个做小灶的厨子,我怀孕的时候就只吃得惯他做的东西,等以后姐姐有孕了,妹妹就让他给您做,保证姐姐你也会喜欢的。”
李氏是故意的,故意提及孩子的事情,这样的话让潇儿心里像刀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