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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们都会老的。”他伤感,我也伤感。“而且,这里新陈代谢的速度太快,它大大加快了我们衰老的步伐。刚来云南时,我看每个姑娘都像老太婆,为此,还把史丹华得罪了。现在啊,我自己也成了老太婆了。一个二十几岁的老太婆。你说可笑不可笑?”他听着,并不感觉可笑,神情反而显得愈加苍茫而渺远,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这是一个宁静的下午。此时的太阳,非常明亮,却并不酷热。我重新打量了一下他的环境。这间宿舍变得更加破败不堪,残缺漏雨。这是一间没人愿意使用的草房。很久以来,我一直认为,这地方连放死尸都不合适。可他就在这里,住了好几年,而且还将继续住下去。

“明年就有新房住了。”他说。子烈一向都能把我的心思了解得非常清楚。“老金说,明年开春,盖土坯房。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能盖多少间呢?”我仍然是有一搭无一搭地问着。

“二十几间吧。”他也有一搭无一搭地答着。

“能解决多少人的问题呢?”

“至少……二十几户的老人、孩子,不至于再挨淋了。”

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在这样的地方工作生活的。但是,兰子肯在这里将就着,不但毫无怨言,甚至还很高兴。这个茅屋自有它的好处。它是那样地破烂不堪,缺乏吸引力,不会有人想到不许他自由使用。呆怔了片刻,我俩又没话了。

这是一九七四年元旦即将来临之际。这里的消息再闭塞,也知道尼克松访问中国,田中访华,反击右倾回潮运动。还知道邓小平已经恢复了国务院副总理的职务,八大军区司令员调防……我跟他谈起了这些。在农中,关心政治的人很多。私下里,大家都在议论着一些事情。几天前,俞老师还对我说,文革就快结束了。可昨天杜老师又对我说,文革可能还要更加深入、持久地开展下去。中共十届一中全会让王洪文、康生当了党的副主席,张春桥进入政治局常委,他们的势力又得到了加强。听到这些话,我立即觉得浑身的热气全消,如同坠身于一个冰冷的世界里。这些,就好像大轴戏落幕后,垫场的小戏又接二连三地出台。无论是王洪文还是康生,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把这些人写进党章也罢,不写进党章也罢,只不过是文化大革命一连串历史事件中不可或缺的情节。但我对此仍很关心。

“还有什么?”兰子第一次听到这么多消息,简直有些招架不住了。

“还有白卷大王张铁生,在考卷背后,写了一封信。然后,又有人把这封信发表在《人民日报》上,还加了编者按。”

“你想过考大学吗?芽。”

“没有。”

我有自知之明。他就是再放宽条件,也不会招我这号的。大学招生,基本上走的是干部子弟,考试只是个形式。可现在,就连这个形式也被批了,还嫌左得不够。这些年来,除了子烈的事,我心里再也没有其它想头。杜老师说,林彪倒台后,原本是应该批左的,反而却批起右来。现在不是翻案的时候。农中的老师们都很聪明,这类谈话,只限于两人之间。既要传播小道消息,又很懂得保护自己。我把这些天来,大道小道的消息,一一向他作了介绍,因为兰子确实是太闭塞了。连队消息本来就闭塞,再加上他身份特殊,没人敢跟他聊这些。

“我们怎么办呢?”谈过之后,我问他,他“叭叭”地抽起烟来。

“我们没办法可想,只有等待了。”

我知道这“等待”的含义,它太艰苦,太危险,也太遥遥无期了。我不求别的,只求他活着,能活着熬过这场灾难。上天赐福,给他一份平平安安的生活,他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兰子身上确实有病痛,但不知道是什么病。挨了那么多打,这些伤害是不能不留痕迹的。他自己也感到了一种威胁,并常常为身体的疼痛而深感不安。但他不对任何人讲,更不知道去看病,只求一味地忍耐。他只有二十七岁。难道这么年轻的人,就疑心自己快死了吗?难道他当真把个人的一切全都放下了吗?难道他不明白他放下了自己,也就等于是抛弃了我吗?可以说,他是在与一个看不见的敌人争时间、抢速度。他一味固执,一味匆忙,一味加紧工作着。但是这种努力,已经超过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限度。这些年来,他几乎没有停止过工作。他的工作伴随着恋爱,伴随着挨斗。

这个二十七岁的青年,生活艰苦,受折磨太久了。此刻,唯一能舒解他痛苦心境的,是我们的会面与大胖的歌声。他对于这两件事情,都有一种不可克制的病态欲望。因为不能上山,一天到晚,被死死地囚禁在连队里,所以,他听不到歌声了。那么我的到来,便成了他唯一的安慰。如今啊,他已经虚弱到极点。一次平常的劳动,竟能使他累晕过去,要是再遇到些其它情况呢?我无时无刻不为他的健康担忧。此时,我所面对的、看到的,不是一堵墙似的男人。而是一个被痛苦压垮,被生活累垮,失去了常态的男人!他面容憔悴,目光黯淡,行动迟缓,沮丧得令我惊骇!

“你--总可以到胶林里去转转的。”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已经被憋闷得太久,我想。

“我不去。”

“为什么?”

“因为老金跟我交代过,我不是一个自由的人。他让我自己约束自己,划地为牢。”

“你到山上散步,谁能限制你?”

“芽,你怎么又忘记我的身份了?”

“老金是为了我们好,才把你囚在连队里。他跟我解释过,绝对没有限制你的意思。”

“他说,连里最近人手少,派不出人来看着我。让我自觉接受改造,接受监督。还说,最近没时间开批斗会,一切全靠我自己。你说,这不是限制又是什么?”

“他限制你再去营部闹事,就是为我们好!”

“你也认为我是闹事?”

“好,好,我们不谈这个了。大胖和小苏早就恋上了,我才知道。你瞧,我有多傻。”我知道自己又说走了嘴,赶紧转移话题,坚决不和他触及那个使他痛苦的题目。那是个太大的目标,而我们又太渺小。纵使拼洒出一腔热血,也于事无补。现在,我真怕跟他谈话,怕面对他所面对的那份痛苦。他热情而且无私地从事着一项伟大的工作。可生活给他的回报是什么?人们能想象得到,他是如何地感觉痛苦、忍受遗憾的吗?一个非常优秀并且无私的人,一个肯把自己的一切贡献出来的人,他的才华与力量,智慧和勇气,就这样被浪费了,而且无法弥补。一想到此,我心里就痛得经受不住。

“还记得吗,那时候……你最大的爱好,就是睁着一双大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狗打架……”他娓娓道来。我不置可否地笑笑。“当你看狗打架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能把你的注意力转移过去。我想过许多办法,但都没用。你是什么时候不看狗打架了?”

“从你出事的那天起,就不看了。从此,再也没看过。”

“芽,我的小姑娘,你真是长大了,成熟了。成熟得让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瞎说,我还没有变得那么老吧?”

“不,是我老了。老得连自己都不喜欢自己了。真怕有一天,你也会讨厌我呢。”

“是吗?一个二十七岁的人居然会老?兰子,即使将来,你真的变老了,牙掉了,背驼了,满脸皱纹了,我也喜欢。喜欢你的老态龙钟,更喜欢你那饱经沧桑的阅历。而且到那时候,我也会老的。你信不信?”这真像是一对年过花甲的老夫妻,在太阳底下的闲谈。一边晒太阳,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不但他老了,就连我也老了,老得要靠回忆来打发光阴了。在北京,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而这里暑热并未退尽,太阳在落山之前,依然有很强的热力。照在身上时,脊背仍会有些冒汗。

“去看书吧,傻瓜。相信你,一定能在书中找到乐趣。”这是我唯一的办法。而且这些天来,也确实给他带过一些书。今天,又给他带来本英文版的《欧·亨利短篇小说选》。

“我不看小说。”他坚决拒绝了。

“在这里,能找到这本书不容易!”我简直有些气了。

“那我也不看。”

“你想看什么呢?”他又不说话了。兰子确实陷入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困顿和茫然之中,他找不到自己可以奋斗的目标了。

“其实,我们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我这样安慰他。

“我能做的,就是天天把这些土坯脱好,做得越多越好。明年盖房子,正等着用呢。”

“那你也不该这么玩命啊。”

“没玩命。要想睡觉,非这么干不可。”至此,我终于懂了,用身体上的疲劳,来冲淡精神上的痛苦,这恐怕是他自我解脱的唯一办法了。

“放心吧,芽,我会保重自己的。我的命再卑贱,也是一次性的。我们丰富地过一生,不是因为有太多的享乐,而是由于有许多的痛苦。这些苦难磨砺了我们,同时也成就了我们。在我们的挣扎下,所有这些,早晚都会过去的。佛法中有许多类似的、利用痛苦作为增上修行的方法。”

他看着我,长久地看着。我懂得他眼里的意思。并且知道在他那里,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但是,他确实已经超越过了。

人们仍然坚持在山上,而进展却非常非常缓慢,绝对没有上边所期待的那种结果。这里的原始森林确实是鸿蒙未开的,也确实是极具生命力的。在它那浓绿坚实的屏障面前,每个人都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与脆弱。大会战的人马在山上坚持了不到半个月,突然蔓延开一种疾病,就是子烈得过的那种疾病,几天几夜,高烧不退。医生、护士毫无办法,只有周孟雄诊断说,这是恶性疟疾。并在他的建议下,实施了一些隔离措施。刚开始,是几个人、十几个人,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几乎将近一半的人,都染上了这种病。现在,不光是进度缓慢,战斗力削弱,最严重的地方已经开始死人了。整个山上,人心惶惶,朝不保夕。谁也不晓得自己晚上躺下去,明早是否还能够站得起来;谁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闭上了眼,明天是否还能再睁开。正在这时,上边又有精神传达下来,说要“誓死拿下巴卡山!”这个提法很坚决,也很悲壮。然而,说这种话的人,肯定不在山上。营长和教导员整日愁眉不展,忧心如焚。他们既不能带领部队马上撤退,又不能面对高烧不退的人们视若无睹。营长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教导员的肚皮早已瘪了下去。这些天最忙的,要数周孟雄了。自从疾病蔓延后,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身强力壮的大李,是四连第一个被抬下山的。汽车还没开进团部医院,人就已经断了气。刚开始护送他的人还不相信。小苏将一面小镜子放在大李嘴上。过了好几分钟,镜子上都没见哈气,几个小上海这才大哭起来。哭大李,更是哭自己,哭知青悲惨的命运。在这关键时刻,就连营长自己,也染上了恶性疾病,李忠实再也坐不住了。

“撤!”他狠狠地将烟屁股掐灭,扔在地上。

“上面追究起来,谁负责?”营长问。

“我担着。”

“不,你我一块儿担着。”营长高烧40℃,脑子却很清醒。

“再坚持下去,非出大事不可!大李已经死了,说不定明天还会死更多的人。谁敢拿人命当儿戏呢?”

“就算是真打起仗来,也有撤退的时候,这叫战略转移。我们都是当领导的,必须对战士负责!不管承担什么责任,也得把人马带回安全地带。”

、就这样,一营的人马统统撤回了连队。不久,其它营也开始撤退。上边没追究责任。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会战,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大自然,最终还是创造了奇迹。为了这片热带雨林的存在,创造了一个人不胜天的奇迹。这么多人,干了十几天,也只在森林边上啃了半圈。这半圈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兰子终于心安了,正常了,至少,心里不再淌血了。我坚信,这美丽的绿岛,是一定能够永远存在下去的。只要这地球还在,绿岛就在;只要这日月星辰还在,绿岛就在。虽然这只是一个梦想,一个被再三批判的梦想,但是我们都相信,这个梦想是一定能够实现的,因为我们都在努力着。

春天来了。在这没有四季的西双版纳,春天是悄悄来临的。看不到,听不到,只能感觉到。这是一个美好的季节。可是那些对大自然的破坏,却使人们整日惴惴不安。春天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放火烧荒。大会战砍了偌多原始森林,经过一冬的酷晒,现在正是烧荒的季节。自从来到兵团后,年年看到的都是烧荒。刚开始,觉得这活儿挺好看,挺好玩,也挺刺激的。只有真正经历过之后,才觉得可怕,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心了。以前每次烧荒,全权负责的是老文。这工作不是谁想干,就能干得了的。它需要太多的技术,过人的胆量,临危不惧的应变能力和一颗随时准备牺牲的心。老金当了这么多年连长,一直负责生产,可从没承担过这活儿。他也不怕死,但他不敢点这把火。

以往烧荒,我每次都在山上。男人在前,女人在后。不管前面发生什么情况,我们的任务都是看好烧完后的灰烬,不让它死灰复燃。人人守住自己负责的地段,就是完成任务。不管它有没有死灰复燃,我们都得一守到底。逢到这时,我们都格外听话,让干啥就干啥,绝不乱说乱动。眼看着前面,熊熊燃烧的大火,像火龙似的,从这片山头跑到那片山头,我们只能望火兴叹。这时候,只有一个感觉是真实的,那就是可怕。真的,在这样的大火面前,人渺小得简直不如一只蚂蚁。

每次烧荒都有受伤的,有时,能一连从山上抬下好几个人来。这些人,早已被烧得面目皆非,昏迷不醒了。听说别的连队,往往有因烧荒而牺牲的人,四连却没有。这得归功于老文。他太有经验,也太勇敢了。能掐会算,指挥若定。他让火往哪儿走,火就往哪儿走,从来没有失误过。一条桀骜不逊的火龙,被他驯得服服帖帖。可他自己也经常是被人抬下山的。我曾问过老文,怎样做,才能保证烧荒时不走火,不死人呢?他说,天气预报是烧荒的关键。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一烧就是十几里。只要风向对头,基本上,就不会出什么大事。所以一提到烧荒,我就心惊肉跳,魂飞魄散,非常害怕看到那些惨烈的场面。人与火斗,显得是何等脆弱渺小;在大火面前,人又显得是多么地无可奈何。我们能做的,就是清好防火线。上边规定:清到三至五米。我们一律清到五米,防火线里连根杂草都没有。大伙都明白,这是玩命的勾当。谁敢拿性命开玩笑呢?可现在情况不同了。老文调到新建营,老郭去了机务连,所有敢上山点这把火的老工人,统统不在连里。连里净是些小上海、小四川,这样的厉害,他们能懂吗?而今年开荒的面积又格外大,毗邻的,全是热带雨林。一把火烧不好,就可能会殃及到整个原始森林上。一想到此,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马上去找连长。

“这次团里有指示,要像打歼灭战似的,拿下这场大火。以往,是各连烧各连的,今年开的是同一片山,全营统一烧。”连长这样告诉我,可他内心的忧虑,绝不亚于我。

“这烧荒可不是阶级斗争。说几句豪言壮语,就能够取得胜利的。要是走了火,可怎么办?”

“丫头,这话,坚决不许乱讲。”老金狠狠地瞪了一眼,我立即不言声了。我知道他也有他的恐惧。不迷信,却很忌嘴。不吉利的话,绝对不能说出口。“团里的指示是有道理的。既然开的是同一片山,放一块儿烧,我考虑是对的。只要风向对头,保证走不了火。”

这天晚上,我忧心忡忡地和班长、子烈等人,讨论起这个问题来。他们都是当事者,都是要在现场,放这把火和守住这把火的,却个个镇定自若,绝对不像决一死战的样子。尤其是班长,一副举重若轻的大将风度。

“死丫头,你急赤白脸地担心什么?”班长反而有心情打趣我。

“你说我担心什么?”我气得脸色都变了。

“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他还跟我开玩笑!

“水火无情。”我终于吼了起来,不想再跟他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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