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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古代篇:送你一头战象

这是城头山建城不久的事情。话说这一天,酋长大丰溜达上了城墙,巡查四方。

当他转到南门的时候,忽然看见远处有一溜人马远道而来。领头的人骑着个庞然大物,耳朵像蒲扇,四条腿像四根小柱子,看个头,都快有三个人加起来高了。这是什么动物?大丰慌忙召集手下,赶紧戒备!

也难怪大丰紧张,这些天来,城头山可不大太平。原因就是,南边的猎人部落时不时的来骚扰城头山部落,常常有本部落的人外出打猎,猎物被他们强抢了去,有时候还爆发小规模的械斗,不过城头山人一向人多势众,倒很少吃亏。而这时,大丰已通过服饰隐隐看出来,骑动物而来的这位,正是猎人部落的酋长蚩南!

蚩南来到南门外,却是满面堆笑地隔着护城河,朝城头的大丰喊:“大丰酋长,这个动物叫象,是特来送给你们的,别看此物身躯庞大,但是性情和善,还会跳舞呢。以前的事情多有得罪,我代表本部落向你道歉。”这时给他牵象的一个小个子吹起了口哨,大象就跳起了舞,逗得大丰身边的人哈哈大笑。

大丰听了狐疑不定,他以前虽然没见过蚩南,但早就听说这位可不是善茬子,这一回前来送大象,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人家远道而来送礼,咱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于是就说了:“多谢贵部族厚礼,就请把大象牵进来吧。”

蚩南听了翻身下象,然后招呼小个子,也就是专门驯象的象奴牵象进城。城墙外是护城河,想进南门必须搭河上的渡船才能进去,可是大象刚刚踏上一条腿,船舷就沉下去一大半,这怎么成?大丰见状正感为难,城下的蚩南又喊起来:“大丰酋长,何不把南门外的护城河填上,修一条象路出来?这样大大方方迎大象进城,也显得贵部落气派非凡!”

大丰觉得很有道理,就点头应允。他先让手下人出城,送给蚩南等人一些食物,让他们暂时在城外的一片树林里呆三天。三天之内,他就可以修好路了。蚩南表示没问题,不过他提出来,先让象奴进城,好先把大象住的象舍搭起来,大丰也同意了。

安顿好蚩南等人,大丰就要安排手下人运土修象路。这时,本部落由年岁大的人组成的,长老们过来了,他们对大丰说:“酋长啊,这护城河是我们防止外族攻城的屏障,一旦修了大路,猎人部落会不会不安好心,乘机打进来?他们和咱们可是大仗虽没有,小仗三六九啊。”

大丰听了,呵呵一笑:“你们说得也有道理,可万一人家是真的送礼呢?就这样拒绝也不合适。放心,我先安静一下,想一条万全之策。”说着话,大丰就走进一间小房子里,开始苦思冥想对敌之计。

这间小房子是大丰独占的,外人没有命令,都不能进去,所以长老们只有等。不多时,大丰神采奕奕地出来了:“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刀枪,来人,给我搜集城内的木板、竹帘、绳子,用这个修象路!”

原来大丰想出的万全之计,就是在修象路的时候,正中间挖一个大陷坑,坑里用柱子支上木板苇席,再掩上浮土。柱子上还绑着绳子,绳子一直延伸到城里。简单来讲就是个捕兽的陷阱,要是蚩南没有异心,让大象平平安安入城,那么城头山以礼相待,要是猎人部落借机攻城,那么对不起,城里人只要合力一拉绳子,攻城的人就下饺子了。

长老们一听,都纷纷翘起了大拇指,酋长真是神机妙算啊。可是他们没料到的是,人家蚩南可没老老实实呆在树林里,而是派了探子,伏在草丛里朝这边看呢。挖陷坑可是个大活儿,弄得尘土飞扬的,被人家看了个满眼。于是,这个探子一溜烟回去,飞报蚩南:“报酋长,他们在挖陷坑呢。”

蚩南听了大笑:“大丰啊大丰,我们猎人部落平时都靠挖陷坑抓野兽的,玩这个也太小瞧人了吧。”他当即喊过手下,要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要说蚩南这回献大象,还真像长老们说的,没安好心。他们猎人部落一向靠打猎为生,居无定所,平时还没什么,就怕下大雨发大水,那是藏无可藏啊。他们就是眼热城头山修的这座城池,水再大也进不了城,要是能住进去多好啊。可是两方面关系一向不大好,蚩南就动上歪心思了,自己部落人数是少,可是没有老年人,一色的棒小伙子,战斗力惊人。问题在护城河上,要是驾船过去,速度太慢,还不被城上的人当作箭靶子?他就把脑子动到大象上了,自己部族有一批驯化的大象,何不给他们献头大象,再给酋长大丰戴顶高帽子,只要说动他修了象路,猎人战士就会像刮风一样杀进去!

三天时间转眼即过,南门外的象路也修成了。蚩南又骑着大象来到南门外,只见大丰满脸笑容,说道:“多谢贵部落的大礼,现在就请进城吧。”蚩南表面不露神色,催着大象踏上新修好的象路。陷坑底下的柱子和木板都是松木所制,特别结实,所以大象走过去安然无恙。刚刚走过象路,蚩南就变了脸,他拿出象背上的号角,吹了起来!

用现在的话说,这是冲锋号啊,刹那间,数不清的猎人族战士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杀上了象路!这一回蚩南是下足了血本,要跟城头山部落拼了!

大丰是早有准备,立刻下令,给我合力拉绳子!只见象路之上尘土飞扬,出现了一个特大号的深坑,果然把冲锋而来的战士下了饺子了。不过蚩南也不白给,只听他把吹号角的声音一变,使出了杀手锏:只见二十多头大象从树林里钻出来,象背上都背着黄土包!

要知道大象力大无穷,背上土包的个头也小不了,二十几个砸下去,就把陷坑填平了。猎人族战士都爬了出来,在象队带领下,更加来势汹汹!

众长老一起看向大丰,这可怎么办?护城河一失,御敌设备只剩下城门了,这城门是木头做的,虽然够厚,可是大象的力量太恐怖了,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啊。只见大丰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别急,等我进房想个万全之策。”啊?这时候还进房想辙呢,来得及吗?不过他是酋长,也没人敢拦他。

不过这一回,大丰进去得快,出来更快,一出来就命令:“把大家的箭头都包上布,然后沾上火油,点着了往大象身上射!”这话一说,长老们才恍然大悟,果然是好计!甭管什么野兽都怕火啊,这么一烧,大象得掉头往回跑,反而会冲垮猎人族士兵!于是他们赶紧回去拿火油。城里的火油十分紧缺,平时都是由一位长老集中保管的。

不多时火油拿来,守城战士纷纷用麻布裹箭头,然后沾了油,点着火,就往外射。咦?这火箭刚刚出了城,半路上就熄火了,射到大象身上,大象皮糙肉厚的,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只见门外的蚩南哈哈大笑:“你们以为我派的象奴只是建象舍这么简单吗?他的主要任务,是在你们的火油里兑水!大象最怕的就是火,没有这一安排,我怎敢冒冒失失攻打你们城头山?”

这下可坏了,长老们人人脸上都冒起了汗。要说双方士兵对垒,城头山有人多优势,这仗还是赢面大。可是这二十多大象,以前跳舞的时候憨态可掬,现在看头头都怒目圆睁,鼻子就像一条条蟒蛇,谁能打得了啊。大家又看向大丰,奇怪了,他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等我进房——”还要进房想万全之策吗?长老们都有点傻了。还好,大丰接下来说的是:“——请一位高人出来。”

高人很快出来了,可这位一点也不高,只是个矮小的干瘪老头。他一出来就说:“打开城门,让象队进来。”这,这怎么可以?长老们还以为听错了,不过大丰也紧接着下令了:“打开城门!”

就这样,蚩南的象队和战士们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冲进城来。可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就听见一阵悠扬的笛声:象笛!只见二十几头大象纷纷跪倒,朝向笛声传来的方向。那里,是一个矮小老头,正捧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乐器吹个不停。

蚩南知道,他这一仗输惨了。自己本来就人少,大象又纷纷倒了戈,更要命的是自己的部族战士都进了城,人家是关门打狗啊。他抬起头,认出了吹象笛的老人:“爹,你怎么帮起敌人来了?难道你忘了自己也是猎人部落的一员?”

矮小老人,现在该说是蚩南他爹了,慢慢对蚩南说:“我们部族有一个陋习,就是把年老的人遗弃在荒野里,以保证部族里都是年轻人。我是你这个酋长的父亲,可是也难逃这样的命运。你想不到吧,人家城头上的规矩是尊老敬幼,还把老年人组成长老会,参与部落事务。而我,也是被大丰从荒野里救出来,单独安排在一间房子里。每当有什么为难事,就来向我请教,所以我才要帮他们。其实你这个献大象的诡计,早就被我识破了,要知道我是猎人部落最好的驯象人啊。”

蚩南只有苦笑,猎人部落的弃老规矩是祖先传下来的规矩,想不到现在导致了整个部落的失败。他看向大丰,知道自己部落的存亡就看人家一句话了。只见大丰说:“我听老人讲过你们部族的苦处,就是经常遭受水患,为此才想占我们的城池。这样,如果你们愿意改变弃老的传统,我们就让你们住进来,我们也正好用你们的大象开垦山野,从此大家融为一体!

蚩南还有啥说的?自然是热泪盈眶。从此,城头山部落通过不断容纳附近各族小部落,变得越来越壮大了,成了这地域的第一城。至于南门外的象路,也永远存在了下去,因为强盛的城头山人已越来越自信,不再需要一条窄窄的护城河来保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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