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嘴!”三皇子气恼的不行,却不敢深说。
他们的父皇对这位比女子还有美丽的六皇子是极为宠爱和纵容的。而这位六皇子也是极怪,八岁之前只喜欢赏花,逗蝴蝶,八岁之后突然转了性子,天文地理,奇门八卦,什么都学,学的还不错。
而在他十岁的时候,又被一个世外高人带走,学了三年才回到皇宫,回来之后,功夫就变态的强大。也因此,皇帝龙皓康才给了他统领京城八分之一御林军的权力。
“六弟!”太子此时也到了六皇子跟前。他勒住缰绳,和三皇子并肩,温和的看着六皇子说道:“别胡闹,这不是小时候我们的斗蛐蛐。他是我们的八弟。我的帝王路,也不需要踏着兄弟的尸骨走上去!”
太子的语声已经很温柔了。但六皇子听了却觉委屈。冷意和忧郁变得浓密如雾,将他绝美的脸覆盖住,“太子哥哥,我是为了你!你还责怪我!”六皇子不满的说道。
“唉,”太子龙泽天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很感谢你,但是不要做错事。放了八弟,我跟他说,让他忘了今日之事,至于纪将军那里,我想办法摆平。”
“……”六皇子凝视太子龙泽天片刻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太子哥哥,你说的没错,这不是小时候我们斗蛐蛐,游戏不得!”
六皇子说完,手一挥,羽林军中便疾飞出数十枚铁蒺藜,悉数射到了八皇子的身上……
“八弟!”
太子龙泽天和三皇子龙泽宇大声惊呼呼,那可是六皇子所率领的御林军,专用的剧毒暗器毒刺,铁蒺藜上涂满了蛇毒。
六皇子波澜不惊的看着八皇子口吐白沫,委然缩成一团,抽搐着死去,而后,冷冷的环视众人柔柔地说道:“八皇子和纪将军之子伯伦,意图谋反,罪证已经呈给皇上,本皇子是奉旨行事。”
“什么?”三皇子惊愕的身子晃了晃,这事他和太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到呢?
太子也是狐疑不已,他看着六皇子严肃的问道:“六弟,你可有父皇手谕?”
“……”六皇子凝眸对着太子龙泽天轻蔑的笑笑,从怀里掏出一把金色短剑:“太子应该认得这柄剑?”
“先斩后奏的金龙剑?!”太子诧异的低声说完,和三皇子交换了下眼光,这兄弟二人便对着金色短剑跪了下去:“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亚国开国皇帝,为了巩固他打下来的江山,曾在开国之初,铸造了九件兵器,金龙剑便是其中之一。这九件兵器的最大作用,并不是用来作战杀敌,而是用来行使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
持有这九件兵器之一的人,可有先斩后奏的权力,而见到这九件兵器,就如同见到皇帝本人一样。是以,龙泽天虽然贵为太子,在金龙剑之前也需大礼参拜。
六皇子看着太子和众人下跪,唇角微扬,淡淡的说道:“鲁克,回府。”
“是!”
鲁克领命,那些御林军,少女杀手便簇拥着六皇子走了。
看着六皇子远去的壮观的队伍,再看看倒在地上,野狗一样死去的八皇子,悲哀浮现,三皇子心下恻然,终究是兄弟啊!
“皇兄,我们把八弟埋了吧?”三皇子说道。
“嗯。”
以谋反罪处死,势必不会被葬入皇陵,如此凄惨的死去,皇家亲情薄凉啊。
天空忽然飘起淅沥沥的小雨,风也变得凄冷。看着在雨中抬着尸体,迈着沉重脚步前行的太子龙泽天和三皇子龙泽宇,寒落月对这两兄弟,第一次有了点怜悯之情。身在帝王家,果然悲哀。人前风光,人后却是那么的卑微,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远远地跟着太子和三皇子,看着他们把八皇子葬在城外的乱葬岗,看着他们落寞的离开后,才独自回了客栈。
主上的神秘面纱已经揭开,那个美若天仙毒若罂粟的六皇子,美则美矣,却令人忘而却步。那些少女杀手,出色的完成了第一次的伏击,毫发无伤,想必会得到六皇子的重用。她只希望今后不要和这些少女们对敌,不会有亲手杀掉她们的那一天。她们是那么的年轻美好,杀死她们,就仿佛是杀死更年幼的自己。
第二日清晨醒来,寒落月便听到了令全城震惊的消息。
八皇子和当朝纪将军密谋造反,已经被拿下,纪氏一族共计三百八十口全部被连夜处死,而八皇子幡然悔悟,自尽谢罪。
逝者已矣,一场寒落月亲眼目睹的惨剧居然被如此的定性,她暗自喟叹不已。看样子,自己当得了神偷,却玩不了政治。自始至终罪魁祸首的六皇子居然都没被人提及。他能受到这么好的保护,不用说,自然是皇帝龙皓康给了他特权。
在街上兜兜转转的,寒落月忽然不想再走了,决定回到宰相府。外面世界很大,但是很可怕。那个家虽然不够温馨,但却有真心对她的人,比如丫环喜儿。
想到喜儿,寒落月开心多了。她从空间戒指里抱出红狐狸,摸着他的脊背说道:“小狐狸,走,我们回家!”
“吱吱吱吱!”红狐狸叫个不停,我们的狐狸殿下在嘀咕:“我媳妇这是受刺激了?怎么又愿意回宰相府了?唉,不管她怎么决定,我都跟她一起走。”
“相爷!相爷!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宰相寒缜正坐在大厅内愁眉不展的时候,家奴魏斌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孙管家死后,宰相府还没有新的管家,繁杂事务都是由这个家奴魏斌打理的。魏斌是宰相寒缜从边塞上捡回来的孩子,在府里已经十四年了。今年他刚十五岁,但人却是很机灵,干活也麻利。
“落月回来了?”宰相寒缜一扫眉宇间的阴霾,喜悦的说道:“去,赶紧让她过来见我!不,她在哪?我去见她!”
见宰相的心情终于好了些,魏斌的眉头也舒展多了。虽然,宰相对自己亲生女儿态度的转变,令他有些心寒,但,没有宰相,就没有他的今天,他对他只有感激。
“是!奴才这就带相爷去!大小姐就在门外。”魏斌干脆的答道。
“好,赶紧着。”宰相走了几步,又停下步子问魏斌:“魏斌,你看我这么笑还算是慈祥吗?不会吓坏落月吧?”他刻意的扯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太久没有对着女儿笑了,他几乎忘记怎么在那个被他冷落的女儿面前表现父亲的爱了。
“嗯,相爷,您,您笑的在自然些更好。”魏斌仔细的看了看宰相说道。
“那这样,这样你觉得行吗?够慈祥吗?”宰相寒缜深吸气,把嘴角咧的更开了些。
“……嗯,宰相,请恕奴才无礼。”魏斌说着,把双手在自己的衣服前襟上擦了擦后,小心的放到宰相寒缜的嘴角,轻轻地把他嘴角的弧度往下拉了拉才说:“宰相,这样就很好了,这样笑非常慈祥。”
“呵呵,好,好,那我就这样笑。”宰相笑呵呵的拍了拍魏斌的肩膀,主仆二人快步出门。
宰相亲自出来迎接,寒落月还真是有点意外。
对着这个人叫父亲,她可叫不出来。余光扫到宰相的身影后,寒落月就赶紧扭头,假装欣赏对面的槐树,槐树上几只小鸟正悠然的走来走去。
“呵呵,落月,女儿,你可回来了!我和你娘都很想你!”宰相刻意的忽略他所看到的,现在的寒落月在他眼里,就是整个宰相府的福星。
什么二夫人失踪,三夫人房间失火那都是浮云了。
他的表现,令寒落月颇为诧异,就算是已经摘掉废物的帽子,宰相也不至于如此热情过头啊?!更何况夜里可是发生了那多事呢。
寒落月慢慢转身,面对宰相寒缜,脸上平淡如水,并没有见到亲生父亲的喜悦。她就那么淡漠的看着宰相,一言不发。
“呵呵,女儿,这些天累了吧?赶紧回去,父亲已经命下人把梅园收拾好了,今后你就住那里了。来,父亲带你去看看你的新院子。”宰相寒缜显然不在意寒落月的冷脸,热情的拉过她的手,拽着她就往府内走。
“咳咳,那个,父亲大人,还是我自己走吧?”没走几步,寒落月就觉得别扭,故意干咳着,挣脱了宰相寒缜的手:“想必父亲大人是有事要跟落月说吧?”
“嗯,呵呵,女儿,正是如此。”寒缜颇为欣慰的侧目看着寒落月说:“没想到你果然好了,不仅不再是废物,心思也长进了不少。为父方才握住你的命门查看,已知你目前拥有了强大的火灵力。这真是我们寒府的福音。”宰相絮絮叨叨的说着,很自然的忽略了这么多年对寒落月的冷落。寒落月也懒得跟他废话,只是默默地听他说。
“家里接连变故,之前的事你知道了,最近的你还不知道,你二娘不知被什么人给掳走了。派人找一点信都没有,你三娘的院子又失了火,唉。好在皇上下旨,让你进宫赴宴,你跟太子的婚约还在。落月啊,我们整个宰相府,可就靠你重振雄风了。为了让你安心,为父已经恳请皇上,得到皇上的应允,把你娘从佛堂接出来了。现在你娘跟为父住一起。你今后就住梅园,我们宰相府最好的别院。”
宰相寒缜说完,寒落月暗自冷笑。果然是热情过头必有猫腻,原来是指望着自己和太子的婚事,好叫他这个宰相重新赢得往日的荣宠。这样的父亲真是……不耻。不过想来她的母亲大夫人会心满意足,而自己又能独处梅园,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嗯,父亲大人请放心,女儿毕竟是寒府的嫡长女,寒府的荣耀就是女儿的荣耀,女儿会全力以赴的,只是今后,还请父亲大人善待母亲。”寒落月温和的说道。
寒缜一顿,神色严肃的看了看寒落月缓缓地说道:“落月,你长大了,懂事了。放心吧?一直是我亏欠你娘,她的心思我都懂,今后我会善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