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二姐,我来找二姐姐,确实是有事。”
三小姐寒落心一边说一边把她那小半玉露丸塞到嘴里,慢慢的嚼咀吃了。
“碧翠这奴才跟我说父亲为了迎接那个废物,居然大费周折的举办什么欢迎仪式。还要把新拨进梅园那些奴才的卖身契给她。还有啊,父亲要带她去宫里参加宴会呢。你说这可怎么办?我们是庶出,根本没资格进宫参加那么大的宴会。可是,妹妹我担心,万一那个废物进宫,看到太子殿下,对她使出狐媚手段,那姐姐的太子哥哥,我们的夫婿可就真是被她抢走了啊!二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三小姐寒落心无助的望着二小姐。她并不像二小姐寒落冰那么冲动,而且为人还颇为有心计。这点倒是遗传了二夫人的特质,此时如此说,只是为了激起二小姐的斗志。这位二姐要是想斗,那她可就省了不少事,而且,事实上,宰相府,她这位二姐是比她有地位的。
“哼!想抢我们的夫婿,她想得倒是美!我绝不会让她得逞!”
二小姐说着,眼里闪过凶光,恶狠狠的看向梅园所在的防卫。恨不得这目光化为利刃,直接杀了那个碍事的废物大小姐!
三小姐寒落心心里暗喜,情知这招激将法有效了。二姐姐天赋好又怎么样?这心眼却不如她够使唤,智商也差了不是那么一点吧?
“二姐话所如此说,我还是担心。那日太子殿下带人包围相府,你也看到了,他对那个废物可是……,”三小姐寒落心迂回提醒道。
“哼,那一定是那太子哥哥的计谋,虽然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但一定不会是喜欢那个废物!”二小姐寒落冰拒不承认,让他承认太子殿下居然会那个她一向看不起又嫉妒的废物大姐,她是宁死也不愿意的。
“那是自然的,太子殿下那么高贵的人,怎么会喜欢那个废物呢。我是担心,那个废物用柔弱扮可怜吸引太子殿下的注意和同情,要知道男人都是有保护欲望的。这话可是咱们的娘说的。”
三小姐寒落心耐心的解释道。微风起,几片叶子飘落。树篱窸窣,门外传来响动。
“谁!”
二小姐寒落冰大吼一声,一跃而出。手中依然多了柄长剑,她警觉的搜寻着声音的来源,恰在此时:“汪汪,汪汪。”传来狗叫声。一只咖色的小狗从花丛中跳了出来。二小姐寒落冰放松心神,笑道:“三妹,你的咖啡豆怎么跑出来的?真是不听话。”
“呵呵,二姐,你也知道,这小东西就爱追着我。刚才明明在睡觉,估计着他听到动静,追着我来了。你可别伤他啊。”三小姐寒落心笑眯眯的说着,俯身,叫着“豆豆,过来。”
那小狗便三蹦两跳的跑进她怀里了。原是虚惊一场,姐妹二人又寒暄了片刻,三小姐才告辞离去。
“哎呦妈呀,吓死我了,差点被发现了。”喜儿在三小姐寒落心走后,才轻轻悄悄地移动身子,离开了沁芳园。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胳膊腿都快麻木了。
“这二小姐和三小姐真是死性不改,我家小姐刚回来,就想算计她。现在的大小姐可不是任她们欺负的弱者了。大小姐不仅赢了和太子殿下的赌约,还在灵力测试上大放异彩,现在相爷又倚重大小姐,哼,我们大小姐可算是熬出头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她,让她早做提防。”
丫环喜儿出了沁芳园,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到河边,抱起那一大盆浆洗到一半的衣服往回杂役房的路走。
自从被释放重回相府后,喜儿就被二小姐寒落冰安排在杂役房做事,每天不是洗衣服就是刷马桶,干的全是最脏最累的活。
今个大小姐回府,她这个昔日最衷心的奴才,却被禁止去迎接,杂役房的管事得了二小姐寒落冰的授意,分派给喜儿双倍的活,让她忙的没时间出去。
她本是到河边浆洗衣服的,没想到回头远远的看到三小姐寒落心匆匆忙忙的往沁芳园去,她就留心了。一路尾随过来,藏在花圃和树篱中间。
没想到果然有斩获。她万万不允许二小姐和三小姐在加害大小姐。
喜儿回到杂役房,又拿了给梅园准备的纱帘,淡定的端了就往出走。
刚要出门,就被杂役房管事给叫住了。
“站住,你去哪?”葛管事阴阳怪气的说着,猛嘬了口烟,才放下手里一尺多长的旱烟袋。
葛管事是女人,不过却是个老姑娘,都快五十岁了,还没出嫁。没别的嗜好,就爱抽两口烟。人长得不赖,算得上是风韵犹存,大眼睛,胖乎乎的,保养得不错,一个皱纹都没有,可就是那满口的牙都被烟熏黄了。不张嘴说话活脱脱一个美女,一张嘴,吓人一跳。凑近了,还满嘴的烟油子味。性格倒是泼辣的,人也极为厉害。杂役房的没有不怕她的。
“我,我去给梅园送纱帘。”喜儿一惊,赶紧停住步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她一紧张说话就有些不利落了。
葛管事瞥了眼喜儿手里的东西,又将目光移到她脸上,隔着些距离,喜儿还是感觉到她在审视着她。喜儿使劲的压抑住内心的慌乱,保持着脸上无波的神态,太阳的光衬着她的半张脸,和她胸前高高堆起的纱帘,整个人和那纱帘似乎都散发着耀眼的金波。葛管事心里一动,又嘬了口烟,吐出一大团的烟圈后扯着尖利的嗓音幽幽的说道:“喜儿,你主子回来了,你不高兴吗?看你这小脸蛋跟个没事人似的。”
“回管事的话,高兴,喜儿当然高兴。”喜儿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话锋一转说道:“喜儿是相府的奴才,不管是哪位主子回来,喜儿都高兴。”
葛管事眸子里闪过一丝芒,把旱烟袋放下说:“喜儿还是个聪明的丫头,先前我倒是小看你了。你要知道,在这府里,我们都是奴才。不管之前有什么过节,但说到底,我们所有的奴才是一根绳子上的。唉,像我们这些奴才啊,命都不是自己的。
主子们一个不高兴,这条命可就没了。还是这个理,二小姐、三小姐、四少爷,他们之前再怎么欺负大小姐,可他们是相爷的孩子,那是一个爹的娃儿。你到了梅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要掂量掂量。别仗着主子的信任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最后丢了小命。虽说奴才的命贱不值钱,可也是活着才好。不是么?”
“嗯,喜儿明白。喜儿多谢葛管事提醒。”喜儿客客气气的说道。心里却想:“你们这些人,以前狗眼看人低,忘了自己的身份,欺负我家小姐,哼,这回我家小姐回来了。还得相爷器重,你们等着吧!做过就得认,我们小姐一定会好好地惩罚你们的!”
“好了,去吧。你替我转告大小姐,就说相爷吩咐下来给爱他订做的那二十套宫装傍晚就能送到。”葛管事似乎是无意的说起这事。但他的心思,喜儿一听就明白了。他这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想在大小姐面前表表自己的功劳。皇族外的人想做宫装,只能去龙城长街上最有名的秀纺京绣纺。这是和云公子的设计几乎并驾齐驱的绣纺。想让她们做衣服,不是件太容易的事。葛管事是起了大早,好说歹说的才把这事办成的。
“哎呀,您辛苦了。喜儿一定会跟大小姐说的。还有喜儿在您这里这么久,多亏您照顾,喜儿心里感激的紧,也会在我们家小姐面前说您的好的。”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去吧,去吧。”葛管事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喜儿走了,又拿起旱烟袋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
终于光明正大的去见自家小姐了。喜儿出了杂役房,就忍不住偷偷的咯咯笑。脚下步子轻快地像小跑一样,看着沿路的花木、假山、流水,听着树上鸟雀的呢喃,愉快的心情让她喜不自胜,不由得也唱了起来:“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闻歌始觉有人来哎哎——”。
一曲唱罢,喜儿看着桥下的荷塘,又觉得惋惜,满塘的荷花才只见翠绿,并无莲花绽放:“唉,过些时候就好了,荷花全开了,才漂亮。”她嘀咕着,冷不防身后一人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腰,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抛了出去。
尚未来得及回头,身后那人的头已经凑到她脖颈边,温热的气息熏着脸颊:“喜儿姐姐,你唱的歌真好听,像黄莺一样。好姐姐,你跟我吧?做我的女人,我去跟父亲说,收你做偏房。别的丫头我可都只是玩玩的,做不得真,但对喜儿姐姐你,我是动了真心的。好姐姐,昨个夜里我还梦到你了,梦到你跟我躺在一块,嘻嘻。”
寒落云嬉皮笑脸的,撅嘴巴就要亲喜儿。喜儿又羞又恼又怕,慌忙挣脱他的手,大声说道:“四少爷太抬举奴才了,奴才可配不上四少爷。奴才告退。”喜儿忙不迭的说完,一溜烟就跑走了。看着她的背影,寒落云冷哼道:“喜儿,你早晚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