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孤鹤无法判断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过他可以肯定绝对和徐若愚有关。
能让两千人全部逃出胥渡,而且陈国的军队还没有追上来,上了两次当,这让君孤鹤又气又好笑,气得是徐若愚永远不按牌理出牌,七天守城只六天就出走,笑的是徐若愚太大胆!
他微微垂眸负手站在空旷的地上,先是挖地洞,又引敌深入,造成敌军重创,再借机逃跑,唱了一场空城计,君孤鹤绝对不相信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百夫长所想出来的主意。
除了徐若愚没别人!
可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大军明日就可以到达江城,其实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快一点见到那个少年。
不过是区区六日不见,君孤鹤却觉得过了六年那么久,这些天的每一刻他都在担心那个人,比担心自己还令人抓狂。
这种提醒吊胆已经让君孤鹤熟悉并认知了自己的心态。
徐若愚非自己莫属!
密信上曾说烈火宫暗卫发现了另一伙伺机而动且自律的一伙人,君孤鹤猜到可能是太子的人,而徐若愚既向太子也没向他求救,而是自己带着两千人出来了。
君孤鹤越发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神奇地魔力,让他忍不住去靠近……还有搂紧。
临近江城,能感觉到江河的微风徐徐,吹起君孤鹤一身玄色服,冷酷而自制,只是嘴角噙着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
他等着……徐若愚自己来投向自己的怀抱!
一股血腥味从包裹的破布中轰然散开,所有人定睛一看,眼睛都直了。
要不是孔晨的手被绑着,他早就挣扎着把面前的那颗还在孜孜不断冒血的头颅踩碎!
“你杀了他?”
孔晨还是很吃惊地对上面前冷静的少年,觉得刚才那话显示地自己太不淡定,又冷冷地问了遍,“徐若愚,你怎么做到的?”
徐若愚面上还是那般淡淡的表情,只是目光沉冷地跪在地上,冷冷道:“百夫长徐若愚平反逆贼来迟,请副将责罚。”
早被徐若愚安排人放出来的孔晨属下一个个争先恐后道:“副将,徐百夫长是立了大功,若不是她杀了这个逆贼,我们……”
“闭嘴!我还没问你们!”
早有识相的人把孔晨和其他都尉松绑。
孔晨一脸质疑地看着徐若愚,他并不是傻子,徐若愚能轻易杀了魏和阳,那就说明她能近他的身,魏和阳对他毫无防备!
他们不是一伙的,也绝对合谋过!
孔晨冷冷地盯着徐若愚扬声质问:“为什么之前你没杀了魏和阳?”
徐若愚垂下头,“末将做不到!”
“做不到?”孔晨冷冷笑,“看你杀他应该很容易!”
孔晨怀疑自己,徐若愚早就有所猜到,如果这么就轻信了,那只能说百里大将军找了个草包副将。
至少孔晨还是有理智分析事态的。
徐若愚面无表情道:“末将之前和魏和阳不合,军中所有将士都是知道的,魏和阳绑了副将,末将一心想救您,只能假意投诚,只是魏和阳此人狡猾多疑,不易信任人,这么多天末将一直无法对副将施以援手,只有刚才许是魏和阳知道脱离了敌军追捕范围放下警惕,我才有机可趁,斩他头颅,救出副将,副将若是责罚末将来迟,末将毫无怨言,只是现在后有敌军,还请副将示下,现在应当如何?是先杀了我去和敌军拼死?还是先和大部队汇合,以免让将领白白丧了命!”
徐若愚字字清晰,铿锵有劲,句句荡气回肠!
其他士兵听了也窃窃私语,逃都逃出来了谁还想回去送死啊!
虽然魏和阳造反不对,但至少他带着他们逃出来了!
和副将回去,那岂不是送死?
孔晨见军心涣散,心中气恼万分,可是此事他先是被擒,又丢失军心是他的失责,哪里还能去处置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过错,那只会更让人置喙他忘恩负义!
“好!”孔晨大手一挥,“我们极速前进!”
孔晨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徐若愚,冷冷道:“起来吧,此事还是多亏了你,你是有功之臣。”
徐若愚谦逊道:“副将谬赞,都是末将应当做的。”
徐若愚一说完,冲着不远处旁观的秦殇挑挑眉,只损失一个魏和阳,剩下的一千九百九十九人都逃出来了,她都要佩服自己了。
秦殇默默望天,这未必是好事啊。
秦殇的担忧不无道理,至少孔晨对徐若愚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好似绑架他的人根本就是徐若愚,哪怕是当着众人,也是趾高气昂地指着徐若愚就在那喊:“你给我进来!”
底下的人早就议论开了,孔副将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一起议论开来,明明是徐百夫长救了众人,杀了叛贼,怎么孔副将对徐百夫长的态度就像对待小鸡子似的?
早就有人为徐若愚抱不平,救人还没落到一个好,当初若不是孔副将没用,又如何让连累大家一起没有尊大将军令提前离开胥渡!
现在人家徐若愚救了人,反倒落了一身不是。
有人问到秦殇那,秦殇淡淡地看了眼徐若愚走进帐篷的身影,只漠然地垂下眼帘。
大家面上愤恨地冲着帐篷啐了口,低声骂道:忘恩负义,什么东西。
这骂的自然是孔晨。
孔晨的亲信听了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但这些人由来是比底层士兵有优越感,更是见不得有人说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上峰!
孔晨的人便大着胆子怒斥:“你们懂什么!副将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他本就是上峰,对下属严厉一些有什么错!不过是救了人而已,这难道不是应当应份的,难道还要让副将行跪拜之礼,以后把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当座上宾不成?”
“呵。”其他看着不爽的人,抱着膀子撇嘴,“孔副将这般不知感恩,如何配做上峰之位!先不说他先前就失了主位,现在对恩人如此不礼遇,若不是徐百夫长,副将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凭什么就说徐百夫长应该救他,他这般不作为,救了也是好心当驴肝肺,不如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