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孔晨的人已经按耐不住把手扣在腰上的大刀上,怒气冲冲,就有些口不择言,“谁不知道徐百夫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怎么不说救了副将,现在把所有人都拉下水犯了军规才出手,说不定当初是她和魏和阳一起商量好的!”
“瞧瞧瞧!救人还反而惹了一身骚啊。”
吵架的人很快对立成了两队,纷纷指责。
“果然是好心没好报。孔副将不感恩到罢了,现在反而还要泼别人脏水。他对自己的恩人都如此,若是到了大将军面前,为了洗清自己不作为,还不把我们所有人都给卖了,责罚我们违反军令,把我们都给斩了,还不如不救!明明自己怕死得紧,现在被人救了反而落不着好!”
说完那人还呸了一声。
孔晨的人哪里受得了这刺激,之前折辱被这些人天天劳役挖地洞,没有他们,这群人哪里能跑得出来!
听到那人叫嚣,这边已经忍不住怒气,这些天已经够憋屈的了,这时候还要听这些人唧唧歪歪,说三道四,矛盾激发在一处,两边的人都瞪起了眼,空气中火花四溅,也不知道谁低吼了,也不知道谁第一个动手,这些人瞬时扭在了一起,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大骂。
秦殇看在眼里,觉得烦不甚烦,转身回了帐篷里准备药,不管是哪一方赢了,这些人少不了挂彩。
这个时候还能打起来,看来这些人是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有多愁。
无论什么原因跑出来,必定是要受罚的。
帐篷里的孔晨正对徐若愚横眉冷对,还没说两句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他高声叫了声亲卫兵,见没人进来,以为是陈国兵追上来,疾步跑出去,却看到自己的人打起来,心中万分愤怒,大喝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
所有人见到孔晨出来,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立在原地,打架是件没脸的事,除此之外这也是违反军纪的。
是死是活也都是孔晨一句话的事。
孔晨的人有些讪讪,其他人对着孔晨很是不屑。
孔晨见他们的表情,心里也大概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冷着脸喝道:“陈国兵马上就要追上来了,你们还有心思打架!看样子都很轻松嘛,现在立即开拔,三日内追上大军!”
他没说处罚,但三日内追上大军,已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倒是没人说话了,孔晨下令完转身回了帐篷,徐若愚没有表情地立在旁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孔晨看到徐若愚那张阴柔得像个娘们的脸就没好气,偏偏徐若愚的气质又和她的做派不符,让人抓不到话柄,他绷着脸哼道:“不管你和魏和阳是不是一伙的,事到如今我是没心思追究,只要你让自己的人安分些,到了大将军面前我必定不会说到你身上。”
“副将这话我听不懂。”徐若愚淡淡一笑,“难道副将是打算隐瞒大将军这几日发生的事?”
外面的人正在收拾行囊,没人敢打扰这帐篷里的两个人。
孔晨的鼻孔喷大,冷眼看着徐若愚,“那照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大将军说出实情?我到是不怕大将军责罚被绑了,这本就是我没脸,也不怕被更多的人知道,虽然你斩杀叛贼有功,只是这些人违反军纪,怎地就不为他们考虑下!”
徐若愚心中冷冷一笑,孔晨说的真是冠冕堂皇,怕这些人受罚,其实真正怕的是自己没脸吧。
当初设计孔晨,她早就想过怎么收场,她是怕死,但绝对不会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副将放心,此时末将自不敢对大将军撒谎,必定会说出实情,大将军向来威武决断,体恤下属,知道此事也怪不得您,若是大将军罚您,我们也逃不了干系,我们既然一起出胥渡,自然要有难同当。”
“你……”
孔晨撑大鼻孔,冷笑:“你就那么想借此机会往上爬?”
徐若愚漠然地看向孔晨,“其实是副将怕被罚吧?”
孔晨刚要开口说话,徐若愚再次漠然地打断他,“不过以副将的为人自然不会这么想,虽副将猜测我,但末将绝不会如此,刚才副将既然下令让所有人三日内和大军汇合,就是想保住我们所有人,三日内到达江城,自然也比预期早一些,更是瞒不过大将军。”
“好一张伶牙俐齿,以前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孔晨离开帐篷前冷笑,“你既然如此贪功,等到了江城就由你去和大将军说就是,正如你所说大将军英明决断,其中是非曲直他自由公道,我是受了折辱,只是有些人见不得人的心思也藏不住。别忘了,就算我们到了江城,那陈国兵也自然会到,到时候饶是你有天大的功劳,也躲不过这一劫!”
孔晨面带愤恨嘲讽,他心里早就认定徐若愚是和魏和阳一伙。
那魏和阳是什么样的人,孔晨如何不知道,那可是他下面的百夫长,别说一个百夫长,就是个小士兵他都知道什么性子。
魏和阳能想出那唱空城计,又挖地道逃跑的主意?
打死他都不信!
孔晨气得不只是有些人为了早点逃跑居然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不仅让他受辱,还让自己下面的人没日没夜地被拉去挖地道,为了防止他们造反。
这么恶心人的法子除了徐若愚还能有谁。
虽说他之前看走了眼,但徐若愚的恶名早就在外了。
还有脸说救了他?
哼,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孔晨离开,亲卫兵就上来拆帐篷。
其实不过是用个帐篷布随便搭起来的,也只能容得下两三个人,为得就是隐蔽。
不过是自欺欺人。
徐若愚当初带着他们离开,干粮没有,只有一口水,拿了一块帐篷布也还是魏和阳那膨胀的东西做主拿的,不然哪会有这个东西可拿。
她慢条斯理地往前走,部队已经整装待发,秦殇急匆匆跑过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呐呐道:“药又很少了一半,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