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一出口,皇后一下子站了起来,厉声道:“胡说,胡说,你血口喷人!来人,给我掌嘴。”
马上有皇后的宫女过去就要打,皇上生气道:“大胆,朕在这里,由不得你们乱来,都给我退下。”
那些宫女听了,灰溜溜的看了皇后一眼,都退出去了。
皇后颓废的坐回了座位,立即又朝皇上眼泪汪汪的道:“皇上,妾身冤枉啊!妾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看到她们带奶娘,妾身与奶娘情同母女,那有不跟来之理。”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没有搭腔。
那个绣坊的嬷嬷哭喊道:“皇上明鉴,奴才是绣坊的孟管事,平常就爱占点便宜,因此就被季嬷嬷迷惑了。”
皇上一听,她说了正题,就道:“接着说吧。”
那名嬷嬷见皇上发了话,忙连珠炮的的说起来。
“奴才因为拿多了季嬷嬷的财物,就只得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前几天,她找到我说,皇后娘娘最近夜里睡不着觉,想要除了皇贵妃和贞主子,这样才能解皇后娘娘心头之恨。”
皇后一听,立即站了起来,想要再骂,被皇上一瞪,无奈的又坐了回去。
孟嬷嬷接着说道:“季嬷嬷说,要找个跟了皇贵妃娘娘多年的人做,这样就不会被怀疑,还容易嫁祸。”
皇上一愣,问道:“怎么嫁祸?”
那名嬷嬷忙回道:“季嬷嬷是这样打算的,找一个娘娘身边的人下毒,要下烈性的毒药省的像上次一样,下了几次,还是前功尽弃了。”
皇后听了,一拍桌子道:“大胆奴才,你休要胡说。”
孟嬷嬷却不理她,自顾自的说道:“季嬷嬷说,这次的毒药喝下去即刻就毒发,因此要让贞主子亲手喂下去,然后就说贞主子私下里早就妒忌皇贵妃娘娘比她受宠,现在自己有了身子,以为有了护身符,就大着胆子兵行险招,先毒死了皇贵妃,再拿孩子笼络皇上,达到独霸后宫的目的。到时候,皇贵妃一薨,皇上心乱如麻,药又是贞主子亲自喂的,皇上一定会信的,即刻就会处死,即便事后后悔,大小双亡,也没有办法挽回了。”
皇上听完,气的满头怒火,一脚踢翻了一旁的一个矮几,站起身来,就朝皇后而去,皇后吓得脸色煞白,缩在椅子里。
皇上用力的扇了皇后一巴掌,皇后的嘴角立刻流出了血迹。
这时,皇上还要再打,突然门口一声嘶心裂肺的喊声道:“皇上,冤枉啊,皇上,皇后娘娘是无辜的。”
我回头去看,见季嬷嬷满身是血的被拖了进来,她的手绑着,但嘴已经没堵了。
皇上此时也听到了季嬷嬷的喊声,也发觉自己失态了,马上停了手,低头回到了上首坐下。
皇后卷缩在那里,用帕子擦了血迹,低声的嘤嘤哭着。
这时那个季嬷嬷。以膝代步,跪行到皇上面前,使劲磕头道:“皇上,老奴都说,老奴什么都说,皇上不要在责罚皇后了,娘娘是无辜的。”
皇上厌恶道:“跪远点,从头说起。”
季嬷嬷听了,忙又跪着倒退了几步。
她臀部的伤口此时还渗着鲜血,地上留下两行殷红的血迹,看的人触目惊心的。
她似乎没有任何的感觉,后退了一段距离,就停下来跪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皇贵妃是个好主子,人又漂亮,但老奴不喜欢她,因为皇上太喜欢她,因此皇后娘娘常常独守空房。因此老奴就想着,要是这世上没有皇贵妃,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一听,这个嬷嬷真是疯狂,就因为姐姐受宠,她就直接要杀了姐姐,给皇后得宠扫平道路。
季嬷嬷没有停顿,自己接着说下去:“那是去年的冬天,我瞄准了孟嬷嬷是个好摆布的人,就给了她钱财,要她去游说关雎宫的冬月,我当时听说冬月家里出了事情,和绣珠借了很多钱,觉得是个难得的机会。我这边要孟嬷嬷去游说冬月,那边也给了绣珠钱,要绣珠去*债,冬月当时根本无钱还债,被我用计弄的身心俱疲。最后无奈答应了给皇贵妃下毒。当时,还想要做的隐蔽些,就给了冬月慢性的凉药掺在药里,想着吃它一个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让皇贵妃去见阎王了。”
她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我初进宫时,姐姐的吐血,和凉药还有冬月之死,看来我猜测的没错,一直就是她在搞鬼。
忍不住朝她骂道:“狗奴才,真该早点抓了你来打,也免了今日之祸。”
那个季嬷嬷瞪了我一眼,接着道:“我万没想到的是,我这辈子竟有个灾星,就是这个贞小主。她一进宫,就盯紧了皇贵妃吐血是不是下毒这件事,弄得我措手不及,让冬月暴漏了,她死了不要紧,我一下子就得住手,不然让人查出来,老奴怕连累了皇后的清誉。”
说着,她满含深情的看了一样皇后。
皇后只在那里哭着,没有看她。
那季嬷嬷接着道:“这一收手就是大半年,宫里面也不太平,贞小主越来越得宠,我几次下手,也没有得逞,我也开始养精蓄锐,想要一击就中,永绝后患。”
说着,她脸上露出了阴狠的表情。
这时,皇后突然看过去道:“你这个狗奴才,还有脸在这里说,你在我面前一副慈眉善目的,原来对别的姐妹竟这样狠毒,我真是看错了你。”
说着,就走过去,拉了季嬷嬷的衣服向外拖道:“姐姐那样好的人,你都不放过,跟我去给姐姐赔礼去。”一边说一边就把季嬷嬷拖到了门口。
皇上一愣,就要挥手,让人拦下。这时,季嬷嬷突然死抵住门框道:“主子,是老奴不好,今天,您就让老奴痛痛快快的说个够吧,以后主子挑个好奴才代替老奴伺候主子。”
她说的声泪俱下的。身子斜倚在门框那里,就是不出去。
皇后见了大哭起来,没了力气,也松了手。
旁边吴良辅看了皇上的眼色一眼,忙悄声的扶了皇后坐回到位子上。
这回皇后什么也不说,就只是拿帕子捂了嘴低声哭着。
我心里一酸,皇后此举,还是想救季嬷嬷一命,姐姐心软面善,要是真过去,皇后一哭,姐姐就会向皇上求情,留了季嬷嬷一命。而季嬷嬷不去,就是怕皇后这样做,她怕连累了皇后,让皇后脱不开干系。
这对主仆坏是真坏,但关键时刻,还真是一条心。哎。
那季嬷嬷见皇后回了自己座位,她也索性倚在门上歇了一下,然后又跪趴回来道:“老奴接着说,最近半月,我听说贞小主,有了身子,难受的老奴是日夜难寐,本来皇上前段日子已经对后宫众人包括皇后开始轮番宠幸,这一下贞小主有孕,皇上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到贞小主那里去了,对别人又不理不睬,这要是让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以后,这中宫之首的位置都有可能易位。老奴想到此,就下了狠心,不如来个一石三鸟,永绝后患。”
季嬷嬷一口气说完,跪在那里喘着气,歇着,我的心里暗暗翻滚着,这个季嬷嬷实在可恨,可这都是她的想法吗?要是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想法,那岂不是更可怕?
想着,我不自觉的看了皇后一眼,见她此时,呆呆的,一动不动,只空洞的看着前方,无声无息无眼泪的,僵坐着。
再瞟了一眼皇上,我立即吓了一跳,只见皇上满脸紫红色,双目冒火,额上青筋暴跳,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忽然一声暴喝道:“写口供,让她们画押。”
这时,季嬷嬷突然冷厉的看了我一眼道:“反正我也是活不成的人了,我只斗胆问一句,我计划这么周密的事情,是怎么败露的?是她们两个谁说了出去?”
皇上听了,指着季嬷嬷道:“人算不如天算,你们两个狗奴才今天在树林里密谋的时候恰巧被贞儿听到!你还想对质吗?”
季嬷嬷听了,仰头惨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我说这个贱人是我的灾星,还真是没错,我左算右算就是没算到会有人偷听,罢罢罢!老奴我也认了,你们写吧,怎么写我都认,不过有一点,这一切都是我私自而为,与皇后娘娘一点关系也没有,希望皇上不要诬赖了好人。”
皇上没有理她,对着在一旁快速写供的侍卫统领,暴喝道:“写好了没有?”
那名侍卫统领擦着汗,立即赶完了,一共三份,立即拿给三个人按手印。
三个人哆哆嗦嗦的都按了手印,没有人敢反抗。
皇上见都按好了,再也不能忍耐,只厉声喊了一句,“立即拖去刑场砍头,尸身喂狗。”
季嬷嬷一点反应没有,小雪还是嘤嘤哭着挣扎,那名孟嬷嬷却立即喊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皇上愤怒挥手道:“把嘴堵上,快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