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着,对那两个嬷嬷道:“继续打。”
那两个嬷嬷听了,手下没有丝毫停顿,继续打起来。
我的肚子真的很疼,我不由得身子向下坠去。
两名嬷嬷并不敢用力扯着我,手一松,我就瘫坐在了地上。
我痛苦的抱着肚子哭着。
静妃爬过来,呜呜哭着,拉我,指了指她扁平的小腹,我一惊大声问道:“孩子呢?”
太后一惊,还未等她说话,屋子的屏风后闪出一个苗条的身影,应声道:“老祖宗,我就说吧!她是知情的,她什么都知道。”
我一愣,刚才这句话的确成了她们的把柄了。
那闪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
她一身凤装,画着精致的妆容,比以前更加妖艳,鲜红的嘴唇看起来恐怖阴森。
太后气愤道:“董鄂氏,我曾找你过来,给过你就会,你却不说实话,看来是哀家对你太纵容了。”
说着,用力的拍着椅子扶手,但却没有再让人打。
这时,皇后走到太后的面前道:“皇额娘,贱人的口供里已经说了,她这个私通的孩子就是这个董鄂氏给牵的线!皇额娘,您不要手软,不查出实情,这后宫,还有王法了吗?再说,给皇上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不少她一个。”
她说着,阴狠的瞪了我一眼。
她的谗言,果然奏效。
太后听了,刚才还有些缓和的态度立即变了,道:“男盗女娼,这种事情你们都做得出来,你们真是该死!给我说,奸夫是谁?莫非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奸夫所生?”
这话一出,我顿觉心口一疼,这个太后向来老练,明察秋毫,是什么时候变得像今日这般糊涂。
这后宫,宫禁森严,哪里来的奸夫?我整日待在皇上身边,又有什么理由去找奸夫。
我没有马上反驳,而是看着静妃道:“你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静妃听了,眼神立即一呆,马上抓了我的手,用力摇头,朝我喊着话。不过她发不出声音,但我看得出,她喊的是皇上的。
没错,宫禁森严,她失宠了这么多年,再怎么渴望孩子也不可能傻的安排那种事。
这种说法明明就是,栽赃。
我立即看向太后道:“老祖宗,莫说我的孩子一定是皇上的,就是静姐姐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啊!”
太后一听,楞道:“我命敬事房查了,皇上并没有在他那里过夜的记录。”
我一股火从心里冲上来道:“你老糊涂了吗?你不记得天花流行时,你初回来那晚,你们灌醉了皇上,静妃把皇上带回来一起过了一夜吗?”
天后一听,回想了一下道:“可那晚记载皇上是住在你那里啊?还生了你的位分。”
我心焦道:“那是因为皇上恨你和静妃设计他,为了面子,故意那么写的,钟翠宫里所有的奴才都可以证明那晚皇上是住在静妃娘娘那里的。”
我一口气说完,静妃忽然扑过来,抱住我使劲哭着。
太后坐在那里沉思,还未答言,皇后突然说道:“怎么可能,明明是你为了脱身在胡说,太后这是她们骗您的。”
她看着太后说道,眼睛里有一丝怨毒。太后还是有些犹豫。
马上接着说道:“不要说,不是真的,就说哪有人一晚就有孩子的?我和皇上在一起俩个月,也不曾有啊?”
这句话,她脱口而出,不假思索,但说完了满面通红,表情又悔又恨。
我冷笑道:“皇上和你在一起两个月,也没想让你有孩子,皇上和静姐姐在一起一晚,喝醉了,没有防备姐姐的身孕,这就是区别。”
皇后一听,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栽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身孕,是皇上刻意为之,并非我身子不济?”
不等我说话,静妃在那里哈哈大笑,眼泪也流出来,但她却发不出声音。
太后一拍凤椅扶手道:“胡闹,皇上不像皇上,皇后不像皇后,妃子不像妃子,你们这些人简直是想气死哀家。”
太后说着,用手去扶头,皇后赶忙过去帮助揉捏道:“老祖宗,这个贱人就会狡辩,您可别信她的,您不也被她骗过,这次,就让本宫好好审理她们,您回去歇着吧!”
太后坐在那里没有立即回答。
这时,我的肚子又疼起来,我痛苦的用手捂着肚子。
皇后见了,立即说道:“老祖宗,您看,那个贱人又用这招了,您在这里,她会利用您心疼孩子耍手段,不会说真话的。”
太后听了竟真的怀疑的看着我,然后突然生气的起身,转回内室去了,先前那个嬷嬷也跟进去了。
这下子,屋子里只剩了皇后、静妃、我和两个嬷嬷。
皇后突然变了颜色,阴狠变态的看着我道:“贱人,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对那两个嬷嬷喝道:“按住她。”
两个嬷嬷听了,立即用力的按着我的身子,她走过来,拉我的手,想让我在纸上按手印。
这时,一边趴着的静妃突然发疯似的冲过来,一下子撞倒了她,把纸抢过去,塞在嘴里,三下两下吞下去。
皇后见了,又惊又气,冲过去,对静妃又撕又打,嘴里骂道:“贱人,饿了你这么久,居然你还有力气反抗。”
我的一惊,我想起琥珀的话,她把自己禁足在宫里,不见任何人。
难道,这段时间,她就是在折磨静妃?
不由眼泪唰的流下来,心里揪的一样疼。
这时静妃被皇后打的缩成了一团。
皇后大概打累了,又看到了我,冷笑道:“你这个贱人,竟然帮着她逃跑,怎么,不想让我养她的孩子是吗?我就让你也没有孩子。”
说着,她走到我的面前,竟抬起脚,用力去踢我那刚刚隆起的小腹。
只一脚,我就疼的缩成了一团,她却阴狠的道:“怎么,怕疼,真娇弱啊,我们蒙族的孩子可是我折磨了三天三夜才掉的,怀得多结实啊!”
我顾不得听她说什么,只本能的捂着肚子,浑身抽搐着,她又追来踢了一脚道:“这一脚是为了我的奶娘踢的,她待我如女,竟为我去死!我怎么能不为她报仇,没有玺印又如何?我一样给奶娘报仇。”
她一边说一边踢,踢得分外用力。
我只感到浑身猛的向撕裂了一样的疼,两腿之间有东西“哗啦”涌出,我低头看时,见身下已经都是血水,裤子,裙子都湿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了我的身体。
我一瞬间失去了思想,呆愣愣的看着那滩血水,我知道,我的孩子保不住了,姐姐的希望被她这样毁灭了。
她站在那里,看到地上的血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啊,真好啊,这回大家扯平了,谁也没有孩子了!”
静妃,也看到了我的血水,她突然不哭了,整个人像个野兽一般,向皇后扑过来,两个人扭打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我听到皇后的哀嚎声,她着急的大叫:“快来帮忙,她要咬死我了。”
两个嬷嬷一听,立即松了手,过去用力的拉开她们。
只是静妃疯了一般的不松手,就是拉不开。
我看到她们滚在一起。
突然,我想逃离这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站起身来,向门口冲去。
那扇门沉重的关着,我只感到眼前发黑,脚下虚弱无力,但我坚持的跑着。
突然,那扇沉重的门一下子打开了,外面的阳光射进来,刺伤了我的眼睛,似乎急冲冲的跑进来一个人,我向我冲过来,我一下子栽倒在他怀里,他喊着贞儿,贞儿,声音是那样的遥远。我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有些苏醒,但睁不开眼睛,我昏迷着,隐隐约约的感到,有人在动的我的身体,我用力喊着:“别碰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似乎有人趴在我的身上用力哭着,似乎有人在砸东西噼里啪啦。
黑夜白天,白天黑夜,也许过了许多个日夜了吧。
我的眼皮好沉,怎么也睁不开,我的身子好累,似乎没有一点力气,我的肚子好疼,似乎有把刀插在那里。
听得到声音,听不到声音,这样子往复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用了我最后一点力气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室内,再用力眨了眨眼睛,看清了,这是我的南厢房。
是我熟悉的地方,春儿正在一边坐着,守着我。
室内点着烛火,她对着门坐着,正在发呆。
院子里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我刚要张开嘴巴,唤她,突然,院子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
春儿,身子一震,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哭声,震耳欲聋的哭声立即充满了房间。
很快的,外面开始杂乱,春儿像是怕极了,立即把门栓插上了。
惊恐的在室内走来走去。
直到此时,她还是没有注意到我已经醒来。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有哭声,有哀嚎声,还有求饶的声音。
突然,有个声音大哭道:“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我不要陪葬。”
我听了,没有明白,什么陪葬?谁死了要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