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她的脸仿佛就在发光。她在笑,就算是被抓疼了她还是笑着。眸光一点点的凝聚,那种莫名的哀伤再次在她眸中浮现。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可以动这里的东西吗?”她眨眼,泪光闪烁,唇边的笑迷茫,带着一丝丝的不屑。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希慕叹了口气,收了手。影低头看着红成一片的手腕,甩了甩手。麻痛的感觉渐渐地消散。
“如果你执意要换回来,那么就换回来。”她站起身望着他,目光呆滞。
“算了。”他冷冷抛出两个字转身离开。
他走之后,周影再也忍不住,瘫坐在椅子里。伸手抚着额,整个人呆滞,看着地上自己模糊的影子。她看见自己的泪水滴落,一滴滚烫的泪,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晕开了一小圈的热气。她的心好痛,好乱。
她就这样一直坐着,了无睡意。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忘了。她蜷缩着躺在躺椅上,夜风凉薄,那一角窗帘飘起。她顺手扯过,包裹住露在外面的手臂。她抬头望着星空。轻轻地哼着歌。歌不成歌,调不成调,她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抒发心里的那一丝愤懑。
爱,是不能说的秘密。见他一次,就痛一次。那样的心跳,那样的心痛,她无法忽视。
夜静悄悄的,只有那细密的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声音,在耳边响着。绝对的静谧之中,响起的仿佛是绝望的声音。
次日一大早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按了接听。
在阳台上睡了一夜,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不算,还全身酸痛。放了外音。
“影,有时间吗?”
迷迷糊糊的,声音又是这般熟悉。“邦彦吗?”
“是的,你现在有空吗?我有急事找你。是关于你弟弟的。”
“你说什么?”本来还意识不清的,突然间无比清醒。“你……你……你在哪里?我这就去。”她站起身,撞到了玻璃台桌,一声尖叫。那头许邦彦着急道:“还是我过去找你吧。你在哪里?”
“不要,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立刻、马上去找你。”跌跌撞撞地跑进房间,一手开了衣橱。“快点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去。”
“好。”得到一句回应,影抓了一件衣裳飞奔进浴室。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她洗漱完毕,随意抓了下头发,打开房门连跑带跳的下楼。
希慕正在用餐,只是看见她十万火急地模样。她跑得太快,李叔追上去的时候,她已经出了门。好容易被门卫拦下。她回身望着李叔。“李叔,我现在有急事,一定要马上出去。有什么事,能等我回来再说吗?”
“少爷还在用餐,你这样就跑出去,不太好吧。”
“我知道,我是真的有急事。”她推开李叔的手,自己去推那铁门。铁门很重,可是她一使力还是能推开。
刚想走,李叔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那小姐就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出去的车。”
“不必了,我已经打电话叫了出租车,已经到了。”她很想好言好语,可是她很着急,没有时间笑一下。她匆匆忙忙地上了车,按着邦彦发的地址,赶了去。
是街道拐角处的一家书店。门口挂着休息的牌子,她跑到门口,敲了敲门。那木格子窗,透过窗玻璃能看见里面的摆设。一致的木头结构。片刻后,有人开了门。
“是周影吗?”开门的少女笑意盈盈,可爱的像个中国娃娃。周影点了点头。
她立马开了门,拽着影进去。“哥,周影姐姐来了?”
周影一愣,这个小女孩还真是能够自来熟。进了门,直接跑到他面前。“邦彦,怎么回事?”
“我收到消息,你弟弟去找我弟弟了。”
“他去做什么?”周影很是着急,抓住了他的手。
邦彦微微一笑,她真的是很急。“我听说是跑去借钱的。”
“我说过,我不会再理她这个弟弟的事。”周影听后,怒火中烧。心底里所有的不满这一刻爆发。她的手狠狠敲下,桌面上的咖啡杯一阵乱颤。
他抓住了她的手,“邦哲他拒绝了。所以不会有事,只是……我想你一定很着急找到你弟弟。所以一有消息我就找你了。”
周影深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所有的怒气,剩下一肚子的担心。静下来,想起这些日子,阿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想想还真是后怕。若是许邦哲做出些什么,阿忆可怎么办,还好没有。“那你知道他会在哪里?”
“具体的位置,我不清楚。我也去过你家,他不在。可能是去他的朋友什么的。我想你应该知道。”
“你说的没错。”周影有气无力地坐下,端起了咖啡。很热很苦,心里很乱,什么事情都毫无头绪。
“才几天不见,怎么你整个人都瘦了整整一圈。怎么了?”
“没什么!最近有些累了,而已。”她搁下咖啡杯,抬眸望着他,笑道:“我想我知道去哪里找他了。这次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她站起身就要走。邦彦连忙站起。“去哪里,我送你去。”
“这是我的家事,不好再麻烦你了。”欠了他太多,已经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
“我……”邦彦还想说些什么,终于没有再说,笑笑送她出门。搭着公交转进了那个小胡同。她所唯一知道的也就是这里了,他是阿忆大学里唯一的朋友。虽然阿忆调皮却至少不会跟她撒谎。
敲了敲那铁门,腐烂的铜臭味很重。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开门那人正是阿忆的同学,见是周影,立马想要关门。可惜周影快乐一步,她跨了进去。看见了那缩在沙发上睡觉的阿忆。
“影姐,不是,我……”
“出来再说。”她叹了口气,走出了狭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