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唤人将琴取来。”说罢,长汀就走出了屋子。
寂静沉敛,一瞬弥满屋中。她转着幽幽亮的眸子,瞧了瞧东,瞧了瞧西,然后慢慢的坐在椅子上,默着,不语着。
“今儿怎会想起来我这?”烟花软着身子,斜靠在椅背上,眸子轻佻的抬起,瞧之一眼他二人,语气颇为幽怨的说道。
“玩儿。”剑卿简单扼言,一语将烟花的抱怨堵在心口,抑郁难安。
这人今儿瞧着就烦躁。
“今儿,堵一把,如何?输者酒过三杯,杯杯见底。”烟花穆然将帕子丢在桌子上,大手刺啦的拍上,对着剑卿那万年不变的脸,怒不可揭,从牙间隙中跳出一席话。
“陪你就是。”
只听一声吩咐,小桌上摆上骰盅,酒碗以及浓烈的杜康酒。剑卿懒懒而瞧,烟花手执骰盅轻摇一刻,落定。
“说吧。”
“一二六。”
掀开骰盅,果真三个骰子罗在一起,烟花素手将骰子拿下,明明整整的三个数字,一、二、六,烟花瞧之挑眉一笑。
“我喝。”那硕大的碗被瞬间掷满,一口饮下,眸色纯蓝悠远,似一口不过瘾般,想要一饮再饮,只烟花扼着酒坛,大道。
“再来。”
“三一五。”摇在手中的骰盅只晃了一两下,骰子不过跳动两两,就停滞,剑卿身负武功,耳力本就非同常人,面对此,却是极易,今儿又被烟花如此轻易的放水,想猜错都难。
“又输了。”话落,那碗已满上了酒,只这一次想再喝却被人拦了下。
“莫喝了,琴已拿来,永舟送上。”长汀去了复返,眉头微皱,暗含涩光,瞧着面前的骰盅,再瞧那硕大碗中的酒,还有剑卿瞧之而放任的样子,不由心生怒意,言下之意只望他拿了琴就快走。
“多谢。”剑卿一手执琴,一手拥起她的腰身,顺窗而去,来去停留不过半刻。
“那个男人是谁?好恐怖,我们要不要将烟花姐姐一起带走?”她滴溜溜的眼瞧着略敞的窗,那个男人将烟花手中的酒碗拿过,一把摔在地上,似有隐忍的怒意飘窗而出,她不由颤了颤眼神,轻飘飘的说。
“不用。”多年相交,他又怎会看不出她是想借酒消愁呢,不过是顺了罢了,任她躲在只有他们的地方,肆意一番罢。只未想……想来她本就知,只不过故意为之……剑卿思及,眉目染笑,她还是延州九月大肆角逐花魁又弃之如敝履的傲娇烟花,心意使然,一经转念,她又怎会再屈了自己。
“真的吗?”她扒着剑卿的肩膀,还在向后瞧着,忧心虑虑。
“恩。”剑卿应,此番下山,算是意外之举,得琴,瞧了惹她心悸之人,也算不错,他莫名心情有些偏好,这要入冬的天,也不再只有清冷冷的单一颜色。
天依旧,只人的心境变了。
回山后,她看着那把琴,就缓缓将烟花给忘记了,小手指小心的摸了缩回,再伸出,反复几次,终将手落在琴弦上,满心欢喜。
“给你的。”剑卿将她的手按在琴弦上,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