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果然是梦。
她像是失去了最心爱的礼物,眼角不自觉的染上了泪珠,一颗一颗,一滴一滴的滚落在洁白的铺子之上,烫出一个个的水云。
“吃药。”男人斜睨一眼,神色里平静无一丝波澜,清冷的好似不存活在人间一般,落下手中的碗在桌上,留下二字,便转身离去。
她泪眼惺忪的目光下,瞧着他离去的身影,好似巍峨的高山,坚挺,可靠,却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梦总是给她所有一切美好,多好,还能见到。
她的唇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好似僵硬的肌肉被无情的拉扯而划出的弧度,苦涩而难言。身子无意识的蜷缩起,紧紧的贴合着自己,仿佛这样,就可以更安全一些。
快些醒来。
这样的梦,很好,可是失落感很重。
我只是个孤儿,怎么享受的起这样的温情,快些醒来,快些醒来……她不断的催眠着自己,眼睛紧紧的闭合在一起,仿佛就这样,会睡去,会醒来,会忘记,会回到原地。
阳光温润。
一点点的洒照在床榻之上,暖暖和和的,像是踩进一团棉花之中,她渐渐的,真的升起了困意,眼睛慢慢的放松,就这样带着那多多少少的介怀,睡去了。
日上三竿,日落西沉,夜幕而至,她才再一次的醒来。
睁开眼眸的那一刻,看着面前这没有任何改变的一切,心底有小小的雀跃在跳转,她也被人要了吗?所以这样的小屋,这样的关怀,真的属于她了吗?
“喝药。”思绪才刚刚铺开,想要像是长长的卷布,开始慢慢,细里细条的遐想之际,便被打断。
她转头,看着睡梦之前那个清清冷冷,漂漂亮亮的男子,坐在桌前,手指一旁还放着一汤碗,仍在冒着徐徐的热气,她眉头轻扬,心底莫名的有发麻的气息,只是不得不开口,怯怯的问道。
“这是哪里?”
“记琅山。”
“哦。”她有模有样的点头,眼睛仍是紧紧的盯着他看着,手指无措的在衣袖下,揉搓,小身子摊在床上,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他也不开口,目光远视,不知是在看什么,还是想什么。
“你……你是要收留我吗?”终是开了口,她慢慢的走下床,站立在床边,手指背在身后,不安的搅着,扭着,乱着,眼睛低垂,看着那双白漆漆的小脚丫,踩在凉冰冰的木板上,带来的刺骨感。
他会怎么回答?会不会出现那个只有在幻想里才出现的字,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回答拒绝,这些事情不过是看你可怜,才稍稍的施舍一下而已……可不管是哪种结果,心底都好难过。
“吃药。”突然,那个清凉凉的声音开口,带着冷硬一下子砍向她背后那虚无而因希翼而升起的翅膀。
她一时间,好像听到了大刀落下的声音,伴随大门的哐当声,一同落下。眼底那小小的雀跃光泽渐渐消散成了灰色,小手无力的松开,垂落在一旁,脑袋耷拉,一派委屈,一派心酸的样子。
果然妄想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