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真情假意摆戏中戏尔虞我诈作计中计
“之前,用萧将军表兄术哲统领换夏郎将,萧将军不肯,如果这次换了是萧将军自己命,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徐奕其又将手中的长剑离萧赫的脖子近了些许几乎要割破萧赫的喉咙。
“之前夏郎将还跟萧某说呢,宋军怎会让一个四品的副将来救她这个五品的郎将呢,看来也不是这样啊。”萧赫威胁道“徐奕其你当真以为你可以全身而退吗?”
“我一四品副将若是斩了敌方主将,我也不亏啊。”徐奕其猛得出手抓住萧赫的左臂,萧赫闷声一声,接下来便是骨头错位的声响,“叫那边楼上的兄弟把弩箭放下来,我这人胆子小的很,这不,原不想伤了萧将军的,这多不好。”
萧赫盯着徐奕其肌肉紧绷的端着剑右臂,心知,无论徐奕其如何强悍都坚持不了很久,方才手下的举动轻率了,不过,这徐奕其还真是灵敏呢。
萧赫眸色一深,计上心来“近卫长,还不快把夏郎将请出来。”
别古特闻言一愣,自从担任了萧赫的近卫长之后,萧赫从来就没这么叫过他,一时忘记了反应。
萧赫又说“近卫长哲图,真想看着本将军出事啊,还不快去。”
哲图会意,立马走出人群,诺诺连身,萧赫趁机使了个眼色,约莫过去近两刻钟,还不见哲图回来,徐奕其手中的长剑少说也有十斤重,萧赫也是高手,徐奕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这样毫无支撑点的强撑着,只是现在徐奕其明显感受到右臂的酸软。
徐奕其长剑一震,萧赫的脖子上立刻多出几道骇人的红痕。
萧赫装作大惊的样子“徐副将,徐副将,刀剑无眼啊。”
“夏郎将怎么还不出来。”
“这不也是害怕虎贲军么,夏郎将的住处有些偏,耽误一时也是有的,徐副将,息怒息怒啊。”
远处哲图压着一个与夏琨婕身形相仿的女子像这边走来,那女子被绑得结实,头上还被蒙着黑色的布袋子。
“夏琨婕。”徐奕其失声大喊。
那女子只是发出“唔唔”的声音,像是被堵住了唇舌,徐奕其警觉起来“把那黑袋子拿了。”
“蠢物,谁允许你们这样对待夏郎将了。还快解开。”
解开绳索,那女子反剪在后背的双手背放下,手上似乎滴着血,白色的袖子上一片骇人的红,徐奕其只觉着心脏一揪一揪地疼,哲图将那个黑袋子缓缓抽开,趁徐奕其分神,萧赫的右手一把握住徐奕其的手腕,扭开徐奕其的剑。徐奕其刚想使左手锁喉,却被萧赫一头撞了个眼冒金星,萧赫趁势溜了,瞬间又几十只箭矢指向徐奕其。
“徐副将永别了。”萧赫笑吟吟的说“放箭!”
徐奕其举剑,想象中兵刃相接没有到来,只闻几颗惊雷在将军府院内炸响,借着烟雾火光,十几只飞刺破空而来,最前面的几位辽军弓弩手应声而倒,徐奕其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正是林灵素的金线不错。
烟雾散去,除了多了几具辽军弓弩手的尸体以外,哪里还有徐奕其的身影。
兰秋柔道“这都快出城了,一扭身,就你没跟上来,就猜到你会这样。”
林灵素揽上徐奕其的肩膀“明知计划败落还往里冲,刚刚多危险。”
徐奕其拉开林灵素的手,没有回答。
“现在从哪里出城”林灵素问了一句。
霍惟浩答道“言辰在析津府城三个地方都留了暗道,东边打起来,这会大概南边的水渠会安全些。”
寇显抱怨“别给我提那小子,整个一个坑啊,害得我们这一战这么惨。”
“作战计划是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你这样说未免有失公允”兰秋柔道“况且,如果没有言辰,我们也不可能在析津府埋伏这么久,将军府的平面图也拿不到,我们不是还留了一手,那只三百人的队伍还隐匿在析津府中没有暴露,这三百人日后定会让萧赫吃一壶。”
寇显撇嘴“秋柔,你怎么能这么维护那小子,莫非秋柔你看上他了不成。”
“去你的,可不许挑拨我跟夏琨婕的友谊。”
兰秋柔还要说,在林灵素的侧目下,住了口,队伍一角的徐奕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兰秋柔猛然想起言辰所说的,似乎萧赫对夏琨婕也有意思了,低叹一声,造孽啊……
军医一把把萧赫脱臼的胳膊装了回去,疼萧赫恶狠狠的剜了那军医一眼,吓得那军医一颤,不偏不倚一把拿捏住了萧赫的痛处,萧赫又是一阵抽气,惊得军医连忙跪下。
萧赫没好气的说“跪着干嘛,不打算给本将军的脖子上药了吗?”
军医又是抹药,又是缠纱布,心惊胆战,又小心翼翼的折腾的快有半个时辰,眼瞅着过不了多久天就亮了,萧赫也不着急补觉,卸了铠甲抬脚就去了夏琨婕的房子,因为吃过助眠的药,那人倒是睡得香甜呢,一夜厮杀无知无觉,仿佛当真与她还无关系的样子呢。
萧赫伸手戳了戳夏琨婕的脸颊,熟睡的人儿不满地吧唧了下嘴,小巧的鼻翼噏动两下,又睡熟了。萧赫活动了下胀痛难耐的左臂,气哼哼地想,小东西你过去究竟招惹了多少个男人,挨个过来找我拼命。萧赫轻捏住夏琨婕的鼻子,使她呼吸不得,睁开惺忪迷离的睡眼,不等夏琨婕视线清明,便一下子覆了上去,泄愤似得吮咬着夏琨婕的唇瓣,夏琨婕显然还没睡醒,脑中一片浆糊,直到感觉到一个温软灼热的灵巧事物在自己的口腔里四处点火,撩拨着自己的牙床与舌头,才意识到这是发生了什么。挣扎着便要起身推开,可萧赫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吻得更加用力,直到吻到夏琨婕胸口发疼发烫,险些背过气去,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夏琨婕,夏琨婕连忙呼一口气,清秀的面容简直要红得滴血,夏琨婕倏地的偏过头去,横了萧赫一眼,却在瞄到萧赫脖子上的纱布时,原本羞愤的神情变得柔和,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萧赫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心里想抹了蜜似的甜,故意做出委屈到不行的表情“叫人给打了。”
“谁敢打你”夏琨婕回答气愤而蛮横“回头我替你打回来。”
“可不是,可得狠狠的打呢。”萧赫勾起鲜丽的薄唇,管你究竟有几个徐奕其还是言辰呢,一并忘了就好了。“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凡是再有人打了我,再有人打了萧赫,你都得护着呢,夏琨婕都得护着呢。”
回应萧赫的是一阵轻轻的鼾声,萧赫抚了抚夏琨婕额头前的碎发,没在闹她。轻手轻脚的脱了外袍也钻进被子,抱着夏琨婕睡着了,一夜无梦。
次日
“将军”别古特抱拳“将军料事如神,昨天派出去的斥候来报,乌岭山内,原本大军要埋伏的几片林子,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那些林子差不多被烧光了。宋人在那里埋了火药,我军虽未上当,不知怎的宋军还是引燃了它。”
“大约是怕我们捡回去用罢”萧赫砸了茶杯“蛮子果然阴毒,言辰,你很好,好的狠。”
“将军,息怒。”
“本将军何必要生气,本将军损失什么了。”萧赫一顿“传令下去,十日后本将军纳妾,纳他们威名赫赫的怀远郎将,全城同庆,本将军还要亲自给尹将军,徐副将,言会长写请帖呢。”
尹杰拿到请帖,气得双手颤抖,险些斩了那送信的辽兵“萧赫好卑鄙,我大宋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将,竟要嫁给鞑子做妾室,不仅我军三军几十万将士颜面无存,更是在打我泱泱天朝的脸啊。十日内定要那析津府城破。”
“末将愿做前锋,若不得,情愿血染沙场,马革裹尸。”徐奕其走出队伍,跪在尹杰面前。
霍惟浩,林灵素,兰秋柔,寇显,韩惜月也纷纷走出队伍,重情重义的虎贲军七七八八跪倒一片“末将愿与徐副将共生死,破城池。”
“于公于私都少不了你们的,萧赫此举,意在刺激我军,强攻损失必然重大,还未必有成效,去把言会长也叫来。此事定要好生筹谋。”
言辰行至尹杰面前,深深一拜“言辰愿意一切代价助大将军破城,前日攻城铩羽而归,是言辰轻率了。”
“上次的作战计划并不是言会长一人制定,言会长不必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况且若不是言会长,本将军也不能将那么多宋军将士埋伏到析津府城内,若不是言会长,本将军又怎会为保险起见,安排那三百人按兵不动,以备后用呢。”
“大将军言重了”
“那城中的三百精锐,全权托付给言会长照顾了。城中一切事宜还要麻烦言会长打点了。”
“言辰自当尽力而为,萧赫经前日一战,已经不会在相信我了,不过只要我大张旗鼓的回城,指名道姓的要找那姓萧的,顾忌名声,他还不敢明着动我。”
“言会长可要带几位虎贲军以护周全。”
“不必了,有静初,张远岱,张君羡三位师傅就够了,只请将军,将那个与夏琨婕渊源颇深的少年军士刘兴调与我。”
“好。”
言辰笑着看向矮他半头的刘兴“你会契丹语吗?”
刘兴点头“日常对话没问题,但是不会写。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家夏郎将在信中提过你,说你很机灵还喊她姐。”
“那你是我姐夫吗。”
言辰刚想表示他很喜欢这个称谓,就听见刘兴在那里小声嘀咕道“一点武功都不会,姐是如何看上你的,远远的不如徐副将。”
“走了,准备进城了”言辰敛起笑意,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在刘兴这个名字上大大的画了个叉。
(刘兴是个实诚孩子,面对言辰这等壕,别说叫姐夫,尼玛叫亲爹都嫌太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