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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魏晋南北朝诗歌(3)

【简析】

当时的陶渊明深感自己所处的环境中充满物欲和名利之争,他对这种生活很鄙夷,所以一直他怀揣着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心态,想归隐山林,找到自己新的生命价值。这首诗流露了陶渊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接近田园生活,体会淳朴的生活乐趣的理想。

【译文】

我从少年时期开始就没有迎合世俗的本性,天性原本热爱山川田园生活。可是无奈地错误陷落在官场的罗网中,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十三个年头。关在笼中的鸟儿依恋居住过的树林,养在池中的鱼儿思念生活过的深潭。我到南边的原野里去开荒,固守愚拙,回乡过田园生活。住宅四周有十多亩地,茅草房子有八、九间。榆树、柳树遮掩着后檐,桃树、李树罗列在院子的前面。远远的看见了住着人的村落,村落上的炊烟随风轻柔地飘升。狗在深巷里叫,鸡在桑树顶上鸣叫。门庭里没有世俗琐杂的事情所烦扰,空房中有的是空闲的时间。我曾经长期被困在笼子里面,现在总算又能够返回到大自然了。

4.移居(其一)——陶渊明

昔欲居南村1,非为卜其宅2。

闻多素心人3,乐与数晨夕4。

怀此颇有年,今日从兹役5。

弊庐何必广6,取足蔽床席。

邻曲时时来7,抗言谈在昔8。

奇文共欣赏9,疑义相与析10。

【题释】

陶渊明归隐的三年后,房屋烧坏,又住了两年,然后搬到南村,这首诗歌就是在搬到南村之后所做的。

【注释】

1南村:现代古直《陶靖节诗笺注定本》考证,南村在“寻阳附郭”,即寻阳城墙附近或郊外。

2卜其宅:古人在建宅前,先用占卜的方法选取吉祥之地。

3素心人:素:本义是没有染色的丝绸。西汉戴德、戴圣选编战国《礼记·杂记》:“纯以素。”引申义:单纯、朴质。素心人:心地纯朴的人。南朝宋颜延之《陶征士诔》:“弱不好弄,长实素心。”

4数晨夕:数:点数,计算。

5从兹役:进行这次劳动,指移居南村。

6弊:破衣。弊庐:破旧的房屋。

7邻曲:邻居,指颜延之、殷景仁、庞通等,即所谓“索心人”。据他的《与殷晋安别》诗云:“去岁家南里,薄作少时邻。”可见殷景仁当时曾是他的邻居。

9抗:同亢,高的意思。抗言:高谈阔论或高尚其志的言论。

10奇文:奇谈怪论式的文章。

11析:剖析文义。

【简析】

诗歌的开头先是写了陶渊明移居是因为那里有很多心地质朴的朋友,他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相处。

诗的后半部分则写实对移居后生活的描写,集中在物质层面和精神层面。作为一个归隐之人,陶渊明的物质条件并不好,他对自己新居的描述是“取足弊床席”,简陋之极;但他的精神生活却非常丰富,对于一个文人来说,这可能就是最大的享受吧。

【译文】

其实,我很早就想住到南村来,完全不是因为我迷信,挑选风水。而是因为我知道这里有不少纯朴的邻居,我很乐意和他们朝夕相处。我有这样的想法已经好多年了,可是直到今天迁居这个愿望才得以实现。房子简朴不用很大,只要可以放下睡觉的床就行了。邻居能够时常来,面对面高谈往昔事。有了好文一起欣赏,遇到难题也一起剖析。

5.庚戌岁九月中于西田获早稻——陶渊明

人生归有道,衣食固其端1。

孰是都不营2,而以求自安?

开春理常业,岁功聊可观3。

晨出肆微勤,日入负耒还4。

山中饶霜露,风气亦先寒5。

田家岂不苦?弗获辞此难6。

四体诚乃疲,庶无异患干⑦。

盥濯息檐下,斗酒散襟颜⑧。

遥遥沮溺心,千载乃相关⑨。

但愿长如此,躬耕非所叹⑩。

【题释】

庚戌岁是晋安帝义熙六年,当时陶渊明四十六岁。陶渊明归田之后,经常参加农业生产,因此对劳动有了亲身感受思考。这首诗不仅仅是为了描写秋收的具体情况,而是刻意强调了劳动的重要性,以及在劳动过程中所获得的精神享受,这也就更加坚定了陶渊明归隐的决心。

【注释】

1有道:有常理。固:本来、原本。端:始、首。这里指首要条件。

2孰:何。是:此,指衣食。营:经营。

3常业:日常事务,这里指农耕。岁功:一年的收成。聊:勉强。聊可观:勉强可观。

4肆:操作。肆微勤:微施勤劳。耒:耒耜,即农具。

5饶:多。风气:气候。先寒:早寒,冷得早。

6弗:不。此难:这种艰难,指耕作。

7四体:四肢。庶:幸。异患:想不到的祸患。干:犯。

8盥:洗手。濯:洗。襟颜:胸襟和面颜。

9沮溺:长沮、桀溺,孔子遇到的“耦而耕”的隐者。乃相关:乃相符合。

10长如此:长期这样。躬耕:亲自耕作。

【简析】

这首诗歌主要写了秋收时的喜悦,借此来表达自己要归隐、志愿长期参加农业劳动的决心,也在一定程度上表示了对黑暗现实的抗议。短短的二十句,就写出了诗人收获早稻后的喜悦心情。

整首诗的结构层次很清晰,先写劳动生活,又写自己的感受。但是诗人的视线并不局限于获早稻本身,而在于由此联想到的人生哲理。他首先谈了自己的认识:谋求衣食是人应该放在首位的问题。这是因为当时的社会,统治阶级耻涉农桑,可陶渊明却离开官场,坚持躬耕,这是一件很难能可贵的事情。

【译文】

人生是有一定的规律的,那就是要先保证好衣食的问题,谁也不能跨越这个层次,就能求得自身的安稳。初春便开始操农务,一年的收成也算是可观。每天清晨下地去干活,太阳落山的时候再扛着犁把回家。我所居住山中霜露很多。寒冷的季节还没到,就已经感觉到了寒冷。农民参加劳动生产哪有不辛苦的啊?但是又不能推脱。虽然身体确实很疲倦,但是起码不会招惹事端。劳作完之后洗洗然后坐在屋檐下休息,一起喝酒,非常开心。长沮桀溺隐耕志,千年之下和我相伴。但愿我能一直这样,那么,我长期躬耕田亩也没有可埋怨的了。

南朝民歌

魏晋南北朝民歌不但具备美学传统和人文精神,而且还呈现出鲜明的地域文化特色。南朝民歌是由乐府机关采集而存的,现大部分收入宋代郭茂倩编《乐府诗集》中《清商曲辞》类。主要有吴歌与西曲两类。其语言清新秀丽,基调婉约缠绵,表现出南方人细腻微妙的情感,有“杏花春雨江南”之美。

1.子夜歌

落日出前门,瞻瞩见子度。

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

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自从别欢来,奁器了不开。

头乱不敢理,粉拂生黄衣。

崎岖相怨慕,始获风云通。

玉林语石阙,悲思两心同。

见娘喜容媚,愿得结金兰。

空织无经纬,求匹理自难。

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

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

前丝断缠绵,意欲结交情。

春蚕易感化,丝子已复生。

今夕已欢别,合会在何时?

明灯照空局,悠然未有期。

自从别郎来,何日不咨嗟。

黄檗郁成林,当奈苦心多。

高山种芙蓉,复经黄檗坞。

果得一莲时,流离婴辛苦。

朝思出前门,暮思还后渚。

语笑向谁道,腹中阴忆汝。

揽枕北窗卧,郎来就侬嬉。

小喜多唐突,相怜能几时。

驻箸不能食,蹇蹇步闱里。

投琼着局上,终日走博子。

郎为傍人取,负侬非一事。

摛门不安横,无复相关意。

年少当及时,嗟跎日就老。

若不信侬语,但看霜下草。

绿揽迮题锦,双裙今复开。

已许腰中带,谁共解罗衣。

常虑有贰意,欢今果不齐。

枯鱼就浊水,长与清流乖。

欢愁侬亦惨,郎笑我便喜。

不见连理树,异根同条起。

感欢初殷勤,叹子后辽落。

打金侧玳瑁,外艳里怀薄。

别后涕流连,相思情悲满。

忆子腹糜烂,肝肠尺寸断。

道近不得数,遂致盛寒违。

不见东流水。何时复西归。

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

日冥当户倚,惆怅底不亿。

揽裙未结带,约眉出前窗。

罗裳易飘飏,小开骂春风。

举酒待相劝,酒还杯亦空。

愿因微觞会,心感色亦同。

夜觉百思缠,忧叹涕流襟。

徒怀倾筐情,郎谁明侬心。

侬年不及时,其於作乖离。

素不如浮萍,转动春风移。

夜长不得眠,转侧听更鼓。

无故欢相逢,使侬肝肠苦。

欢从何处来?端然有忧色。

三唤不一应,有何比松柏?

念爱情慊慊,倾倒无所惜。

重帘持自鄣,谁知许厚薄。

气清明月朗,夜与君共嬉。

郎歌妙意曲,侬亦吐芳词。

惊风急素柯,白日渐微蒙。

郎怀幽闺性,侬亦恃春容。

夜长不得眠,明月何灼灼。

想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

人各既畴匹,我志独乖违。

风吹冬帘起,许时寒薄飞。

我念欢的的,子行由豫情。

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

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

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

怜欢好情怀,移居作乡里。

桐树生门前,出入见梧子。

遣信欢不来,自往复不出。

金铜作芙蓉,莲子何能实。

初时非不密,其后日不如。

回头批栉脱,转觉薄志疏。

寝食不相忘,同坐复俱起。

玉藕金芙蓉,无称我莲子。

恃爱如欲进,含羞未肯前。

口朱发艳歌,玉指弄娇弦。

朝日照绮钱,光风动纨素。

巧笑蒨两犀,美目扬双蛾。

【题释】

子夜歌是乐府曲名,以爱情为题材。后来又出现了很多变曲。

【简析】

《子夜歌》属于《吴声歌曲》,相传是一位叫子夜的女子创造的这首曲子,所以叫《子夜歌》。这篇诗歌主要写了一位痴情女子谴责背约负心的男子。这位女子和男子最初是两情相悦,她满心期待可以有个很好的结局,可是没想到男子却负心了,留给她的是一缕织不成匹的乱丝和一个不再完整的梦,表达了痴情女子对负心男子的痛心和婚姻失败的顿悟。

【译文】

我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出门,出门前我反复斟酌着应该如何打扮。我把自己打扮得很艳丽,身上的香气都可以飘出很远。我身上带着香气、装扮艳丽,一路上悄悄地行走不敢让别人看见,终于到了地方见到了情郎。我以前从来不把头发梳起来,长长地披在肩上,伸到情郎腿上,那时的我十分美丽可爱。可是自从和情郎离别之后,我的梳妆盒就不再打开,头发乱了也不敢去打理,香粉落下来撒在旧衣服上。我不能与情郎相见,我是那么愁苦地思念着他啊,有一天,我终于得到了千里之外的他的消息,就像玉林和石阙的私语,我们都思念着彼此,还为此伤心不已。见到情郎我十分欢喜,容颜也因此而美丽起来,我想要和他结为夫妻。就好像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样,我们的两颗心都一样渴望见到彼此。织机没有横竖的丝线,是织不出布匹的。把丝线放入织机,哪里还愁织不出布匹呢?在没有见到情郎之前辗转相思,想要与他结为夫妻,见到他以后,我的相思又重新生起。今夜和爱人离别,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见呢?那个日子就好像明灯照着空空的棋盘,结束的时间还很远。自从我和情郎离别,每天都长吁短叹。好像那黄檗丛生成林,我苦闷的心思也一样层叠反复。我每天都在山上思念他,终于和他相见,这期间,我经历了很多艰难。我早上想着他从前门出去,晚上想着他从后面的边回来。我有那么多的话想对他说,我想对他微笑,可是他却不在,我只能悄悄地在心里想着他。我在北窗边靠着枕头躺卧,他来了我就十分高兴,我急切地想要见他,不知道我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有多少?想到这里,我就吃不下饭。思念他的时候,我就开始下棋。可是后来,他却和他身边的人结为夫妻,辜负了我的一片痴心。我打开门不上锁,他也没来看我。我开始后悔年少的时候没有及时和他结婚,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我自己在想,你如果不相信我,就看看那些经霜的野草吧。我穿着锦衣双裙,那腰上的带子,现在没有人来给我解开。我经常会担心他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果真和我想的一样,他移情别恋。干枯的鱼儿总是生活在浑浊的水中,那就和清水没有缘分了。他一发愁我也伤心,他一开怀我就欢喜。我这么爱他,可我们的感情却像那连理树生出了另一条根。我感叹他初时殷勤,后来冷落,那本来是应该给我的珠宝首饰,现在他都给了别人。和他分手之后,我终日以泪洗面,思念着他。我想他想得肝肠寸断。尽管知道他已经和别人好了,可我还是一直等着他归来,却总是失望。那东流的水,什么时候能流回西边呢?谁在相思的时候,不唱歌、不吃饭呢?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倚在门口,心中惆怅不已。早上,我穿起裙子却没有系好带子,草草地描上眉便走到窗前。衣裳在风中飞扬,刚把窗子开了一点,便被那春风吹得心里升起了怨恨。我端起酒杯刚想要喝下去,酒杯却已经空了。我希望能和他相约对饮,想着想着脸上就露出了微笑。晚上我心中思绪万千,悲伤地叹息哭泣。我空怀着一腔痴情,他却不知道我的心意。时间越长,他就和我离得越远。我们的感情好像浮萍,被春风一吹就走远了。长夜漫漫我睡不着觉,我辗转反侧听着更鼓。不期然与他相逢,我心中更是悲苦。爱人他从何处来?脸上带着忧虑的神色。唤他好多次也不回答,是什么原因让你给他如此沉默?我想着爱慕之情,心中不满足,想要吐出全部的心声,却不知如何是好,拿着厚厚的帘子遮住自己,谁知道我的心思?记得之前天气晴朗月亮明亮,我在夜里与他嬉戏,他唱着美妙的歌曲,我说着芬芳的词句迅疾的风吹动野草,阳光渐渐亮起,你那么温柔、我也面含春色。长夜漫漫我睡不着觉,抬头看见那明月多么明亮。我似乎听到模糊的声音在呼唤我,我轻轻地回应着别人都筹备着成亲的礼物,只有我心中不喜,风吹起厚厚的冬帘,你是否还记得,你对我许下诺言时,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夜里?我想念你是实实在在、明明白白的,你却犹犹豫豫。你的感情就好像雾中模糊地芙蓉花一样看不清楚。我的感情像是北极星一样,千万年都不变。你的心却像太阳,早上还在东边,晚上就到了西边。我思念着你,搬到你家附近和你做邻居。桐树生长在前门,来回出入都能看到梧桐树子。我送信给你你也不来,从此我不在出门。那金铜做成的芙蓉,哪里能结出莲子来呢?最初的时候,我们关系亲密,但之后却一日不如一日。我日复一日地憔悴,渐渐地心灰意懒。我时时刻刻忘不了你,无论吃饭睡觉,还是坐卧行走。可是那美丽的芙蓉和莲藕,那个也不与莲子相配。怀着爱意想要进去,却带着羞怯不肯踏足。嫣红的嘴唇唱出艳丽的歌曲,晶莹纤细的手指弹出美妙的乐章。早上的太烫照着窗户,微风吹动洁白的丝绸。美人巧笑倩兮、情侣心有灵犀,美人开怀地笑着、娥眉飞扬。

2.西洲曲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题释】

《西洲曲》是南朝乐府民歌名,这首诗歌写的是一个居住在西州的女子当她的爱人到江北之后,思念和等待爱人的感受。这首诗歌是南朝乐府民歌中最长的抒情诗篇,被视为南朝乐府民歌的代表作。

【简析】

《西洲曲》是南朝乐府民歌中最长的抒情诗篇。诗中描写了一位居住在西洲附近的女子当自己的心上人到江北之后,对他无尽的思念,从初春到深秋,从现实到梦境,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和鲜明的感情色彩。

全诗一共有三十二句,四句一解,用了顶真的方法,接字成篇,情景交融,感情丰富,而且节奏和谐,优美动听。

【译文】

她思念在江北的心上人,所以很想去西洲折下梅花寄到江北给他。她穿着单薄的杏红色的衣服,头发就像小乌鸦的那样黑。可是西洲到底在哪里啊?她摇着小船的桨到了西洲桥头的渡口。天色晚了,伯劳鸟飞走了,晚风吹拂着乌桕树。树下就是她的家,门里露出她翠绿的钗钿。她打开家门,却没有看到自己心上人,于是就出门采红莲。她在秋天的南塘里摘着莲子,莲花长得很高,都过了人头。她低下头拨弄着水中的莲子,莲子就像湖水一样清。把莲子藏在袖子里,那莲心红得通透。她很想念心上人,可是心上人却还没来,她抬头望望天上的鸿雁。西洲的天上飞满了大雁,她走上高高的楼台遥望心上人。楼台虽高却看望不到心上人,她便整天倚在栏杆上。栏杆曲曲折折弯向远处,她垂下的双手明润如玉。卷起的帘子外天是那样高,如海水般荡漾着一片空空泛泛的深绿。如海水像梦一般悠悠然然,伊人你忧愁我也忧愁啊。南风若知道我的情意,请把我的梦吹到西洲,让他知道我在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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