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芸的脸色白了白,一双水眸无辜可怜地望向优雅抿茶的阡十月:“公……公子……是这样吗?”她声音带了一丝颤抖,朱唇被贝齿咬的微微发白,像一朵娇弱的雨下玫瑰……
阡十月眼睛斜瞥了一眼笑的十分欠揍的泷琏,并未说话,在散芸眼里看来,却是无声的默认。
散芸垂了垂眸子,娇弱弱地欠了欠身:“公子,散芸不知公子有此禁忌,恕散芸无礼了。”
泷琏笑吟吟地伸手捏了捏阡十月如玉的脸:“既然散芸姑娘知道十月的禁忌,那下次可就不要犯了。”咦,皮肤真好,再掐几下……
泷琏不怕死地继续捏了几下,直到后背一阵寒毛乱舞,接收到阡十月危险的目光,才对着他无辜地笑了笑,松开了手。
散芸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阡公子不是不允许外人触碰自己的脸吗?那她怎么如此肆无忌惮地捏着阡公子。难道说……她和阡公子……
散芸眼里沁了一层水雾,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怜爱。只是眼中闪过了一丝诡谲和狠厉。不管她是不是少庄主……这个女人既然妨碍了她和阡公子,那就绝不能留!
泷琏善于察言观色,自然瞥见了散芸眼里的情绪,悄悄勾唇笑了笑。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和我斗?既然想吃点苦头,那我就陪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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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阡十月的药园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几桌酒席旁围满了人,众人举杯畅饮,把酒言欢,热闹地像过年。
泷琏正笑眯眯地每桌每户地敬酒,说的无非就是一些“多谢大家来寻我”啊,“大家如此奔波辛苦啦”之类的话,这样的对话让泷琏再次感受到了特工的感觉。
最后泷琏跑到一个独自的玉面桌席上,笑嘻嘻地坐下:“阡十月,别板着脸嘛,这么开心的时候应该笑笑才对。”
阡十月面色不动,只见得唇角向下弯,下颔绷紧,明显一副十分不悦的样子:“是谁准你在我园子里办筵席的,嗯?”
泷琏无辜瞧着,睫毛上下划了划:“我允许的呀。”
阡十月:“……”泷琏忽然觉得气温下降了好几度,看着阡十月脸色愈加阴沉,简直就要滴下水来,忙凑过去笑嘻嘻地道:“别这么冷淡啊,你园子里好不容易这么热闹,来,咱们喝两杯。”
泷琏满了两杯酒,如琥珀的酒水盛在金丝兰花白玉杯内,微波荡漾,映着天上的月华,瞧上去宛如琼浆玉露。
泷琏将杯子端到阡十月嘴边,挑了挑眉角:“不喝可就浪费了。”阡十月虽然不悦,但也不会跟自己的美酒过不去,就着泷琏的手饮下了那杯酒水。
泷琏啧啧有声:“阡十月,你没手呀?还要我喂你的?”
阡十月瞥了她一眼:“不是你送到我嘴边的么,到嘴的鸭子为什么不要?”
泷琏:“……”
阡十月自饮自酌,身周的冷气减了不少,广袖飘飘,如玉的指尖趁着酒杯,有种莫名的美感。坐在另一桌席上的散芸一直注意着阡十月这边的动静,瞧见二人如此亲密的举动,她手握成拳,圆润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角的嫉妒与杀机不言而喻。
她忽而端起一杯酒,温婉地笑着走到泷琏这边,欠了欠身:“参见少庄主,属下恭贺少庄主恢复身份,现特地来敬少庄主一杯,不知少庄主是否赏脸呢?”
泷琏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急着喝下:“散芸姑娘,你我都是庄中人,算起来倒是一家子,不必如此客气。”
散芸目光似嗔非嗔:“莫不是少庄主不给属下这个面子?”
泷琏险些笑喷。你是哪根葱,小爷为毛要给你面子!你以为你是庄里大管事的女儿就要谁都让着你宠着你……跟爷斗?你还早!
面上不动声色地执起酒杯:“怎么会,我喝就是。”仰头饮下。
散芸眼睛微微一亮。刚刚她欠身的时候衣袖轻轻拂过了那杯子,现在杯中酒已经被她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媚毒,半个时辰后媚毒就会发作。到时候“他们”再装成不小心的样子进了泷琏卧房,再不小心地上了泷琏的床榻,不小心地和她发生了关系……
散芸微微冷笑,看你泷琏到时候要怎么辩解,怎样脱身!
她一双妙目看向了从刚才就漠不关心的阡十月,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爱慕与喜欢。而后欠身退下。
泷琏目送散芸退下,忽而扑哧一笑。
阡十月饮下一杯:“有什么好笑,毁人家姑娘清白你很高兴不是?”
泷琏横了他一眼:“你管我,若不是她找死来招惹我,我何必还手?莫不是那小美人入了你的眼,舍不得了?”她此番话没经过大脑就溜了出来,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说话语气酸的要命!
泷琏咳了咳:“你可不要多想,我只是看不爽那个散芸这么嚣张罢了。”
阡十月唇角一勾,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哦,是么,这样啊。”
泷琏赶紧绕开这个敏感的话题,笑了一笑:“明早,我们去看一出好戏。”
阡十月低眸瞧着她,一双眸子笑弯成了大大的月牙,菱形的小嘴向上弯起,整个人潋滟地像只狡黠的黑猫,诱人而又可爱。
阡十月心中一暖,五官似乎舒展开来,眼里沁了无边的温柔看着大快朵颐着食物的泷琏,时不时帮她斟一杯美酒。
月华倾洒在二人身上,身后的彩灯成了他们的点缀,一阵清风拂过,温柔又细腻,如女子轻吟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