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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周边烟火(3)

4月17日,分区主力7团攻克猴石镇,全歼蒋军青2师1个团800余人。独立团又攻打西羊城外大营据点,歼敌2个班,缴获六O炮1门,轻机枪2挺。

我2分区的积极作战,破敌交通,有力地配合了四保临江的作战。

八、一下江南

三下江南作战,是解放战争期间(1947年1月初至3月中旬)东北民主联军在东北第二松花江以南,吉林、长春以北地区对国民党军进行的三次较大规模的作战行动,通常与“四保临江”战役并列,称为“三下江南”战役。

1946年10月国民党军纠集了8个师约10万之众,向我南满根据地发动重点进攻,为防止我军渡江南下,国民党军以长春为中心,在松花江南岸部署了两个主力军:第71军和新1军。其中新l军的2个师,新38师驻守吉林及其西北乌拉街和九台、其塔木一线;第50师驻守德惠及陶赖昭以南地段,控制江防和农安、靠山屯一线。第71军之第87、88两个师,分布在四平、八面城、梨树、双辽、通辽一线。此外,还有一些保安团队等地方杂牌军,也都作了部署。敌军依仗其美械装备,火力强和老兵多等优点,并认为在四平战役中已经将我军主力击溃,所以竟敢以营、连为单位,远离其主力分散驻守在松花江一带,不断派遣大批特务及小部队向我边缘区蚕食袭扰,形成南攻北守的局面。

北满根据地趁国共和平协议签署后暂时停战的时机,经过近半年的建设,各方面都取得了很大成绩,群众已初步发动起来,部队兵员得到补充,装备大为充实和改善,战斗力有较大提高。

在这有利形势下,北满我军主力乘松花江结冻之际,胜利地进行了三下江南作战。

当敌企图向我南满发动人规模进攻之际,北满我军为了策应和支援南满作战,减轻敌军对我南满的压力,利用北满之敌分散守备各个要点之机,“东总”命令第1、第2、第6纵队和第1、第2、第3独立师,并3个炮兵团于1947年1月5日开始一下江南作战。参战部队从歼灭其塔木之敌开始,向中长路两侧长春、吉林以北广大地区的分散守备之敌展开了强大的攻势作战。

根据总部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和同城打援的作战意图,1纵首长研究决定:首先奔袭围歼其塔木守敌并以围攻其塔木为钓饵,引诱其塔木临近各要点的敌人出援,在运动中相机消灭之。具体部署是,由第3师围攻其塔木守敌,第2师进到其塔木与吉林、乌拉街之间,第1师进到其塔木与九台之间,第6纵队第16师进到其塔木与德惠之间,准备消灭各路出援的敌军。

当时,敌人在乌拉街驻着新1军112团,九台驻着新1军113团,德惠驻着新1军150团。这些要点息息相关:预计战斗打响后,敌人必定来援,这样就能为我军造成歼灭敌人取得胜利的大好时机。

1月5日黄昏,1纵从榆树县以南秀水甸子一带出发,踏着白茫茫的大雪,浩浩荡荡地跨过了冰封的松花江。

1月的东北,天寒地冻,冷气袭人。虽然我军每个战士都有厚厚的棉衣、大衣、棉手套和皮帽子、兀拉鞋,但是,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雪片席卷全身,立刻使人感到透骨之寒。战士们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脸和嘴也都用毛巾包起来了,只留两只眼睛看路,踏着没膝的积雪,昼夜兼程,向其塔木急进。6日12时,我1纵3师将其塔木之敌包围。同时,打援的1、2师也分别进到了指定位置。

其塔木是松花江南有500多户人家的一个镇子,它与九台、德惠两县城成三角鼎立之势,是九台、德惠两县之敌的前哨要点。守敌为国民党新1军38师113团的1个加强营,约700人,配有山炮、迫击炮各2门。

敌人占领镇子后,在镇子四周挖了2米多深的壕沟,并埋设了鹿砦、铁丝网,用交通沟紧连镇内敌军各要点。靠村子西侧,有一条深宽各约2米的自然河沟,敌人将靠镇的一面全切成90度的陡坡,泼上水冻成了冰坡。壕沟边上紧要的地方又修了土墙,用水泼成了冰坡墙障。通往镇里的各要道口均设置了配有轻重机枪的地堡工事;村子四周的大大小小120多个地堡,全都用水泼了厚厚的一层冰壳子,这冰壳子很顶用,有些子弹打在冰上就滑走了。整个镇子形成了一个相当坚固的防御体系。这些情况,我军在战前对敌情侦察时,并未作详细了解。

我3师以8团附山炮4门、57战防炮1门担任主攻。9团1营附追击炮2门在东北方向佯攻,该团主力则负责九台方向的打援,7团为师预备队。

8团里把主攻的任务交给1、2营,命1营从西南角向镇内进攻,2营从正西沿小路向镇内进攻。

1月6日17时,担任突击队的1连在连长吴彩民、指导员金士庆的带领下,隐蔽地沿着镇子西南角的河沟前进。但是,敌人很快发现了他们。因为河沟在靠村边的地方有一个拐弯,那里有一个敌人的机枪地堡,这一情况王志远他们在察看地形时并没发觉。

情况紧急。1连立即勇猛发起进攻。连长吴彩民亲自带领突击排冲在最前面,不幸被地堡里打过来的一梭子机枪子弹击中,当场牺牲。指导员金士庆及时提出“为连长报仇”的口号,率领部队冲了上去,连着摧毁了敌人的两个地堡,于19时攻占了村边的第一个大院。

敌人见镇子的门户被我军打开了,像疯了一样,连续五次向大院反扑,妄图夺回大院。1连连续打退敌人的五次反扑,阵地虽屹立未动,但打得极为残酷,全连只剩下30几个人。

纵队领导担心如果攻的不狠,就难以引出德惠、九台敌人来增援,总部围点打援的作战意图将不能实现。于是,纵队令第3师调整部署,猛烈攻击。

3师于7日18时命师预备队7团投入战斗。7团当即组织1营和团警卫连从其塔木西北向镇内突击。1营教导员尤琛亲率部队冲击,不幸中弹牺牲。突击排长王玉山一跃而起,用大斧砍断敌人的铁丝网,又率全排攻占了敌前沿地堡,消灭了敌人1个排。

经过3天的激烈战斗,我军于9日凌晨将该敌基本歼灭,毙伤俘敌军550余人。

在3师与敌激战的同时,1师在纵队副司令员兼师长梁兴初和师政委梁必业率领下,经过一夜行军,在雪地中跋涉了近百里,于6日拂晓到达其塔木西南的焦家岭。梁兴初与梁必业命令部队在这里休息一下。

上午10点,部队继续进发,直奔东南方其塔木前面的张麻子沟一带。

大约11时左右,1师挺进到离预定地区只有几公里路程了。突然,在雪花飞扬中,两骑飞奔而来。梁兴初辨认出这是我军派出去的便衣侦察员,于是就催马迎了上去。

侦察队长吴道坤猛然勒住马缰,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向梁兴初报告:九台……敌人……要向其塔木……增援!他因为激动而有些结巴,但脸上充满着惊喜的神色。

“你们怎么知道?”梁兴初和梁必业几乎是同时问道。

“我们在公路上截听了敌人的电话,敌人还在那里讲活,请首长也去听听吧。”

梁兴初和梁必业跟随着两个侦察员,向九台——其塔木公路奔去,5公里多路程,转眼便到了。有几个侦察员围着电话机,还在那儿截听电话。梁兴初接过电话,梁政委也凑近来。细心地倾听着敌人的淡活:“……团座,情况紧张,共军攻的很激烈,今夜明晨援兵不到,我们……”这是其塔木的敌营长在说话,其声调很慌张,苦苦地哀求着。

“……我已经说过多少遍,对于一个指挥官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沉着。”九台敌113团团长王东篱不耐烦地打断对方的话,训斥说:“……部队已有命令,今天下午6点分三路驰援:东自吉林区乌拉街,南自九台,西自德惠。九台一路由我亲自率领,今晚在芦家屯宿营,明日中午赶到;在这以前,我要求你做到两点:坚持和镇静!……”

梁兴初把手中的电话还给侦察员,看了看梁必业。两个人的视线不期而遇,然而谁也没有说话,内心的激动是不言而喻的。

1师奉命从江北连夜插过来,其任务就是要在3师通过围攻其塔木,把九台的敌人调动出来后,予以歼灭。现在,敌人果然要送菜上门了。梁兴初扭头看看接在电线杆上的电话线,告诉侦察员:“不要打断敌人的电话,这是3师的同志特地给我们留下来的,如果切断电话线,会引起敌人的怀疑。”

然后,梁兴初和梁必业跨上战马奔向路西3--4公里地的纵队司令部,向纵队首长汇报。纵队司令员李天佑、政委万毅听后大喜,他们当即作了简单研究,断定敌人十分可能沿公路来援,因此决定在公路两侧组织伏击。

黄昏前,梁兴初带领各团指挥员登上一座山,进行现地勘察。这里北距其塔木10余公里,南距九台30余公里。由这里向南望,公路弯弯曲曲,经过吴家岗子,张麻子沟、卡路、芦家屯,向西南一直伸到九台。极目望去,前面5公里以内的张麻子沟、卡路一带地势较低,四周为起伏地带环抱,犹如一个盆子。张麻子沟和卡路以东,有一座100多米的馒头形的双顶山,离公路约有1公里。看完地形,师团主官们不禁大喜,这里正是个易于发扬火力,易于接近公路,逼近敌人,打乱敌人阵势的大好设伏地。

于是,梁兴初和梁必业决定在张麻子沟、卡路间的盆地布置袋形阵地:1团进至张麻子沟、卡路以东1—2公里路的王家岁子一带隐蔽,2团进至张麻子沟、卡路以北2—3公里路的地方隐蔽,3团进至张麻子沟、卡路以西2—3公里路的地方隐蔽;以1团的2、3连加上2个重机枪排进占要隘双顶山;以师警卫营就公路两旁的小山,构筑冰雪阵地,埋伏起来。

当敌人进入“口袋”后,师炮兵营、双顶山的部队和正面的警卫营以猛烈炮火袭击敌人;双顶山的部队就近发起冲锋,把敌人拦腰切断、分割开来,1团向西打,2团正面突击,3团向东打,并向西南发展,切断敌人退路。然后紧缩包围圈,多路分割,围歼敌人。

这是一个严寒的夜晚,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为了不暴露我军南下的任何迹象,师部严令各部队夜间禁止点灯生火,各级指战员只能就着雪吞咽一些冰冻的炒苞米充饥,连开水也没有喝上。

天刚蒙蒙亮,登上八家子背后的小山。此刻梁兴初和梁必业心中只有一个盼头:敌人快钻进“口袋”。站在小山上,举目南望,芦家屯的模糊轮廓映在眼帘中,却不见敌人的影子。新1军是国民党的“王牌军”,新38师又是“王牌的王牌”,113团更是38师的主力,这就是1师今天碰到的对手。然而,敌人的“王牌军”却不敢在夜间行动,只得中途在芦家屯驻下,天亮后才蜗牛似地向前爬进。7日上午11时,敌人终于出动了。从芦家屯传来一阵阵的轰鸣,敌人领先开路的是装甲连的8辆装甲车。敌人的装甲车一出村头,就开动机关枪盲目射击,这就是敌人所谓在行进中的“威力侦察”。装甲车开到卡路和张麻子沟之间,停了下来。接着,芦家屯又响起一片枪声,涌出来1个敌步兵连,照例是一边走路,一边胡乱打枪。敌人这个连到达张麻子沟,又停了下来。

这时,敌人在芦家屯的大队人马——113团的团部,2营、3营、山炮连和九台县的2个保安中队,才一字长蛇出动了。大约经过了两个多小时,敌人的2个营和团部总算通过了双顶山阵地。敌人再度停了下来,在公路上架起山炮,向我师指挥所的后山坡盲目地猛轰一阵,我军自然不予理采。敌人这才放大了胆子,把炮挂上汽车,继续前进。

敌人相当狡猾,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梁兴初看看表,正午12点30分,敌人大部已进入我军袋形阵地。梁兴初再看看梁政委,他会意地说:“可以开始了。”

梁兴初转头向身后的参谋长下达命令:“发信号。”

“叭!叭!”一红一绿两颗信号弹腾空而起。顿时,整个山野雷鸣起来。敌人突然遭到强烈炮火袭击,立刻乱成了一窝蜂,队形展不开,火力发挥不了,东一片,西一群,乱碰乱窜,狼狈不堪。

我军立即紧缩包围圈,像无数把利剑,从四面八方居高临下地压向敌人。1团向西打过去,2团向南杀过来,3团直奔芦家屯,兜住了敌人的屁股。1团的2、3连奔上公路,腰斩敌人后,转头向北打,连续击毁敌人5辆装甲车,使敌人的重火器不能发挥威力,有力地支援了正面2团的攻击。2团动作神速,10分钟便逼近了敌人。

由于我军攻势甚猛,只经过1个小时的战斗,大部分敌人被消灭在公路两侧的几个村子里。残敌大部分在团长王东篱率领下,退入张麻子沟,被我l、2团紧紧围住;小部分被我3团包围在芦家屯;其余的四处溃散。

我1、2团乘敌人在张麻子沟立足未稳,迅速组织了猛烈攻击,消灭了敌人。与此同时,我3团用政治攻势结合军事压力,把敌人的保安队聚歼在芦家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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