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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周边烟火(4)

至此,张麻子沟伏击战宣告胜利结束,共歼敌1100余人,缴获了敌人全部装备物资。

再说由德惠来援之敌,系敌新1军第50师第150团(缺1个营)及1个炮兵连、2个保安中队共1200余人。当进至其塔木西北焦家岭时,被我第6纵队包围。经过两昼夜激战,于9日20时将敌全歼,俘获敌团长谭荣生以下845人,毙伤敌660人。

8日,我军吉北骑兵部队又将从吉林经乌拉街北援之敌新38师第112团的2个营击溃于石屯,迫敌退回吉林。

至此,其塔木战斗结束。

我军乘胜扩大战果。12日,第6纵队将盘踞九台以北城子街守敌保安第11团全部歼灭。13日,又攻克九台东北之沐石河,守敌保安第13团被我全歼。第2纵队于1月14日晚,奔袭了保康。

由于北满我军对中长路东侧吉林、长春以北地区的敌军发动了强大攻势,并在其塔木、焦家岭、张麻子沟等地予敌以歼灭性打击,迫敌不得不暂时放弃对南满的大举进攻,并抽调其新1军新30师,第71军第91师、88师增援北满,以图巩固与维持其北满之局势。至此,我军出兵的目的已经达到。又加北满天气骤然变化,气温降至—40℃,参战部队两昼夜内即冻伤8000余人,对行军作战极为不利,在这种情况下,北满我军于1月19日撤回松花江以北待机。

九、二下江南

北满我军于1947年2月21日到3月1日,进行了二下江南作战。

战前,“东总”于2月10日至12日召开了主力部队师以上干部会议,总结了一下江南作战的经验教训,着重解决不打莽撞仗,不打硬拚仗的问题。使部队的政治觉悟和技战术水平都有很大提高,战斗情绪饱满。

在南满敌军大举进犯临江之际,“东总”命令第1、第2、第6纵队及独立第1、第2、第3师等部,共12个师的兵力,再渡松花江,二下江南,向吉(林)长(春)地区前进。

当时,北满敌军仍以防御的态势,分兵守备各个据点。我军遂决定采取远距离奔袭和围城打援的办法,第一步先歼灭城子街之敌,并相机歼灭九台、德惠来援之敌;第二步围攻德惠,歼灭由长春、农安来援之敌。为此,战前我军主力部队隐蔽集结于松花江北岸。2月21日,我6纵17师轻装急进,渡过松花江南下,以一夜60公里之行军速度,完成奔袭包围城子街守敌的任务。

城子街是一个只有100多户人家的集镇。从位置上看,这里处在德惠、九台和其塔木的中间,都有公路相连,交通便利;从地形上看,东西有重叠的高山作依托,南、北、西三面也有一道大岭作屏障,形势十分险要。敌新1军军长孙立人是一个很懂战术的老牌军人,看到这一点,便于2月5日将驻守上河湾的38师89团特地调来增防,在镇的四周挖了一条外壕,并筑起一道鹿砦,还在全镇修了60多个大小地堡,作为巩固长春的一个卫星据点。

但孙立人没有想到我军会来得这样快。晚上,蒋军89团团长曾琪,曾接到了孙立人的急电,说有“15万共军过江南下”,叫89团赶快撤回长春,免遭歼灭等等。曾琪接到这个急电,一夜未眠,准备清早逃走,但他万万没有料到我军运动如此神速,当其先头部队刚到后尖了一带,后续部队还未离开城子街时,我军犹如神兵天降已出现在面前。敌先头部队未及展开,我军即像猛虎一般冲了上去。战斗从上午10时一直打到下午4时,敌大部被歼,仅副团长罗顺辅率领少数残兵逃回城子街。

当夜,我军将城子街团团包围。翌晨9时30分,2架敌机由长春前来助战。就在这时,我步炮协同动作,分西南和西北两个方向,向城子街发起总攻。

从西南进攻的部队,半小时即冲进鹿砦障碍,但是四个碉堡挡住去路,里面的蒋军仍在顽抗。1班副班长昌忠辰刚一抬头,看见最前面碉堡的敌人,正在给重机枪灌水,他一纵身冲到地堡门口,塞进3个手榴弹,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把地堡炸开了。我军直向街内发展,先后夺下了城内20多个大小地堡。蒋军1营营长万恩泽,在我军强大攻势下,率领残部50余人投降。

从西北进攻的部队,也很快突破鹿砦,许多地堡的敌人都望风而逃。

下午4点,西北和西南我军汇合在十字街口,将所有蒋军都压缩在街东北角王家大店一带,最后一批600余敌人,终于被迫放下武器。我军全歼敌新1军38师89团。

由长春来援之敌第88师,当其进至德惠以南60里之哈拉哈一带,闻悉城子街守敌被歼,即仓皇退缩长春。九台、农安之敌,亦于2月25日分别弃城窜回长春。

我第1纵队第3师乘胜进占九台,夺下卡伦,逼近长春。随后我以第6纵队在独立第2师的配合下于28日围攻德惠。第1、第2纵队及独立第1、第3师等部,准备打击由长春北援之敌,以求在布海一带展开大规模的歼灭战。

德惠为当时敌在北满的前进阵地,工事牢固。守敌为新1军第50师2个步兵团一个山炮营及第150、第148团残部。我军于2月29日拂晓肃清德惠外同之凹马架、达家沟等据点,歼敌1个保安大队。但由于在战斗部署上未能贯彻集中兵力、火力于一点的原则,致使攻入城后战斗进展迟缓。

3月1日,敌军为解德惠之围,拼凑了第7l军第87、第88师,新1军新30、新38师等共12个团的兵力,由长春沿铁路线分二路齐头并进向德惠方向进犯。

在此情况下,因我日内不能对德惠组织第二次攻击,加之增援解围敌军齐头前进,不便加以各个歼灭,为争取有利时机再战,故于3月1日主动停止攻城,神速回师江北。

二下江南作战,迫敌从新1军、第71军抽调12个团的兵力紧急增援北满,这就有力地配合了南满我军保卫临江作战,达到了削弱敌人有生力量和吸引敌人从南满调兵北上的目的。

十、三下江南

二下江南作战刚结束,敌见我北满主力突然北撤,气焰又嚣张起来。敌东北保安司令长官杜聿明在长春举行记者招待会,大肆吹嘘“德惠大捷,歼灭共军10万”,说什么“10天之内国军保证打下哈尔滨”。

杜聿明为挽回屡战屡败的“政治影响”,妄图与我决战于松花江两岸。当我军返回江北时,敌竟将小丰满水库水闸打开,放水阻止我军北上;洪水漫平了2公里宽的江面,前面的部队有的过去了,有的正在过。洪水浅处没膝,深处没腰。下到江里,水凉砭骨。干部战士以班为单位,互相拉扯扶架着渡江。有的同志上岸就冻得抽筋或冻僵了。部队战胜了难以忍受的困难,受了一些损失,但还是胜利返回江北。

蒋介石被杜聿明的假大捷冲昏了头脑,竟直接命令新1军、第71军(缺91师)渡松花江追击;敌很快进至松花江南岸,其先头部队贸然渡江侵入我王家店、五棵树地区。

正当敌军分散冒进之时,北满南下部队遵照“东总”的命令,于1947年3月8日(二下江南结束后第7天)举行反击,开始了二下江南作战。杜聿明心怀鬼胎,不敢恋战,急忙命令新1军和7l军全线后撤。

乘敌南逃,林彪当机立断,命令第1纵队从德惠东北向西南追击新1军,首先围歼岔路口、大房身一带敌人;第2纵队过江之后进至大房身东北,配合第1纵队围歼大房身之敌;第6纵队沿中长路向德惠挺进,准备打击德惠出援之敌。

然而,当我第l纵队于3月7日连夜过江,正准备合击岔路口之敌1个团时,敌接受以往挨打之教训,闻风而逃。第1纵队继续向大房身追击,准备以钳形断敌后路,敌主力又仓卒逃往德惠。

我第2纵队第5师在3月8日过江后进至靠山屯附近,发现敌第88师一部仍在靠山屯。于是,该师一面向上级报告敌情,一面组织进攻,围歼靠山屯守敌。

黄昏,连狗叫的声音都听不到,空气显得寂静而紧张。靠山屯的敌人开始撤退了。通往德惠的公路上汽车接连不断地向南驶去,老远就看见车前闪闪忽忽的灯光,5师立即从敌人的侧翼插过去。这个出其不意的袭击,打乱了敌人撤退的阵势,敌人到处乱窜。在路侧的一个小庄子姜家店,敌人仓皇地留下1个营(262团2营),作为侧翼的掩护部队。从战斗开始不到两小时,我军以70余名伤亡的代价,全部歼灭该营。

敌88师原来撤退的部署,是以其精锐264团2营附1个连及团部炮兵排,以靠山屯为据点,掩护全军撤退。可是在姜家店战斗的同时,我军就把守敌全部逼到靠山屯东头的大烧锅院内。烧锅院四周是半公里多长、丈余高的圩墙,沿墙四五步或八九步一个地堡,大小地堡不下百余,圩子里便是星罗棋布的小型碉堡,每座屋子的墙上有两三排枪眼,屋角屋顶到处筑着放有各种火器的工事,几乎到处都是火力交叉网,找不出一个隐蔽死角,守敌配备着8挺重机枪、40多挺轻机枪、2门八二迫击炮、数十门六O炮。守敌凭借着坚固的工事顽抗。

天明了,我军的大炮开始怒吼。起初,圩子里还稀疏地发出几发炮弹,可是回击在敌人炮兵阵地上的是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十几发炮弹,打得敌人移动炮位都来不及,后来他们索性就偃旗息鼓了。

8点30分,我军轻重炮火实行空前猛烈的轰击,总攻开始了。我突击部队从东南和西北两面同时攻击,突然轰轰几声巨响,爆炸组胜利地完成了任务。1连立即向炸开的缺口冲锋,不到15分钟,3排在圩子里高举起信号灯,争取了首进烧锅院的荣誉。

圩子攻陷了,守敌凭借地堡作绝望的抗击,于是展开了激烈的地堡争夺战。这是我军各连的爆炸组大显身手的时候,圩子里到处发出“轰轰”的巨响,接着那里的地堡变成了守敌的坟墓。

半夜零点,战斗结束,我军全歼守敌第88师第264团2营及加强分队1300余人,缴获各种火炮19门,轻重机枪94挺,步枪783支,汽车8辆,军马107匹。2纵5师的主动歼敌精神,受到“东总”和西满军区的嘉奖。

在我第5师围歼靠山屯之敌时,国民党第71军军长陈明仁为救靠山屯被围部队,急令撤到农安的第87师和撤到德惠的第88师主力前去解围。

我第6纵队为执行“东总”围歼第87师的命令,于10日24点由六三家子出发,驰往十里堡、平安堡一带。在集结过程中,担任前卫的第16师第48团与敌第87师先头营在于家沿遭遇,我48团将敌击溃后,乘胜向欢喜岭攻击,为敌第87师主力所阻。为插到苇子沟、万金塔,切断敌人退路,11日14时,我第6纵队第16师主力又继续进攻。

在卧虎屯、闵家屯,敌第88师1个团,在炮火掩护下向潘家屯、二门于家我军阵地发起攻击,敌第88师、87师在兴隆山连成一片,我攻击部队三面受敌火力阻击,形成敌我对峙局面。当日黄昏,我军调整部署,准备执行穿插断敌退路任务,由于动作慢,午夜时分敌人逃走。我军立即进行追击,于12日拂晓进到万金塔,以三路追击搜索,动作勇猛,打得敌人措手不及,俘敌营长以下500余人。

在第6纵队奉命同歼敌第87师之际,“东总”同时电令第1纵队向西疾进,插到农安、德惠之间的郭家屯、王家车铺一带,以堵敌第88师和第87师回窜农安。援敌遭我军第2纵队第5师狙击后,溃退到四道沟附近,于3月11日与我第1纵队遭遇,被分别包围在郭家屯和姜家屯两地。“东总”遂令第1、第6纵队各部前往聚歼。

第1纵队第1师以第3团及第1团第1营围歼郭家屯之敌,以第2团围歼姜家屯之敌,第1团第2、3营集结于老边岗地区。3月12日晚6点20分,我军发动攻击。集中全部炮兵火力向盘踞郭家屯之敌轰击,最后将敌全部歼灭。这一仗我军共歼敌7500余人。敌第88师大部被歼;第71军特务团、工兵营、运输大队等也被歼;第87师损失1/3以上,随后,我军又将农安包围。

郭家屯战斗结束后,为配合第2纵队围攻农安之敌,3月13日,“东总”令第1、第6两个纵队歼灭北援农安之敌新6军新22师及第13军第54师。由于敌行动谨慎,队形密集,难以分割歼灭。同时,松花江即将解冻,不利我行动,我军遂于1947年3月16日撤回江北,结束了三下江南作战。

北满我军三下江南作战的胜利,对策应南满临江保卫战起了重大作用,彻底粉碎了敌军“先南后北、南攻北守”的战略计划,坚持了南满,扭转了东北战局。三下江南作战,每次均迫敌抽兵北援,调动了敌军,有力地配合南满我军粉碎了敌人对临江的四次进犯,使敌军受到南北夹击、首尾失顾,被我各个歼灭。敌军遭到连续打击之后,停止了战略性进攻,由攻势转为守势;我军则由被动转入主动,山防御转入进攻,改变了东北战争的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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