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前我想等我再醒来人品好应该就是回到现代了,人品差点也就是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所以睁眼后看见四周依旧是古香古色的装横时我的心已经沉了一半,等视线能清晰捕捉周围环境,以及吴太医那满是褶子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已经对自己的处境不报任何幻想了。
吴太医看我醒来很是激动,尽管我未发一言。他双眼闪着泪花,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会才想起让宫女去通知太后我醒过来的消息。吴太医伸出一手为我诊脉,另外一手捋着胡须,小一会,原本还洋溢笑容的脸一点点被愁思所替。他又在我另一手上诊脉,脸上终于满是不可思议和惶恐了。
我看见他的嘴张张合合,愣是没反应过来他在说着些什么,只一副茫然的样子望着吴太医。吴太医见我的反映,整张脸都灰白下来了。恰在这时太后也过来了。
奇怪的是,我可以看见他们的行为,可是周围的声响我竟是毫无所觉。太后过来轻抚着我的脸庞,满是关切的神情,我从她的嘴型里大概读出她说的是:“臭丫头你快吓死姑姑了。”
不懂为什么,我一下子就流出了泪水,太后看见我的反映更加心疼了,拿着手绢将我流出的泪水轻轼掉,估计是我泪水掉的太凶了,最后我都能感觉到那手绢已带着水渍了。
我终于知道吴太医的惊恐来源于何处了。我的听觉已经全失了。
太后拉着我的手,转身和吴太医说着什么,吴太医很快就跪了下来,随着他语句越来越多,太后握着我的手力道不断加深,最后都把我握疼了。
吴太医退下了,宫人们也都离去了。房间里就我和太后。她刻意放慢语速问:“琪琪,能知道姑姑说什么吗?”
我本想着既然都聋了干脆连哑也一起扮了好,可是看见太后的关切,还是不忍心欺瞒她,便微微的点了点头。
太后哭了,我第一次见她哭得这样悲伤,先帝去世她也哭,不过那纯粹是做做样子,本就没有投入什么感情。
我抬起右手,拿拇指为她擦掉泪水。用口型告诉她我心疼。太后轻轻拍了下我的手,说:“你乖乖养病,病好了,你说什么姑姑都答应你。”
话说完,我们两都哭了。她伏在我身上,隔着厚厚的被子我依然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栗。太后曾经也是会有女儿的,只是因为被暗害,所以孩子流产了,是个成型的女婴,刚好那时我母亲传出怀孕的消息,最后生出来的又是个女儿,太后便将我视如己出,就连先帝对我也是格外宽容。所以这次的事情对她也是很大的打击,毕竟是她一手促成我和云霖,而我却差点死在云霖手下。
人总是不经念叨的。我才刚想到云霖,房门就被推开了,云霖大步的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列的太医。
太后明显不太愿意见云霖,擦干眼角的泪水,瞥了一眼他就继续同我说着话,我很努力也还是没有读出她讲的什么,只能愣愣的看着她,反正我也不想看见云霖。
云霖向太后请安后,也不等太后回应,直接就让他身后的那群太医,一个个轮流为我扶脉。太后站起来给太医让位,挂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坐在旁边。
云霖极想同太后说话,只是太后连一眼都不愿意甩他,他只好站立在太后身后,嘴抿着,一脸凝重的看着太医。
我觉得有点累了,就阖上双眼假寐。
太医一个个给我扶完脉后,我也快睡着,不妨突然被人掐着双肩剧烈的摇晃着,我睁开眼看见云霖双眼通红,额上青筋突起,一副气急的样子,哪里有我曾经迷恋的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不愿去搭理他,但肩上的痛感那么强烈,只好伸手去掰他的手。太后抓着云霖的手,口型快速转变着,似乎在劝他,而宫人和太医早已退后好几步远,天家的事情向来不该轮到他们谈论更何况是这样目睹了。
好容易云霖终于放开我,我的身子重重的摔落在床上,整个人不禁松了口气,天知道云霖那样子真的很恐怖。
太后怒极,也不管周围还有人在,直接一巴掌就甩在了云霖脸上,红红的五指印很快就浮了出来。云霖的脸偏向一边,没有与太后争辩什么就直接走了,之前鱼贯而入的太医和宫人也战战兢兢的跟着他离去。
太后跌坐在椅子上,背靠在床架上,头微扬,整个人是说不出的疲倦。我口还不能言也没能说出安慰的话,再加上被云霖的一阵摇晃,整个人更加疲倦了,不多时就又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