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三。这天可以说是平凡的,至少对于宫里的众多女人来说,于我,似乎会有一些不一样。例如,我的妹妹沈兰桐在昨日宴会后就被封为容婕妤还有原本伺候我的云芝也换成了绛红。但是这些不一样我却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
昨日我告别了贺衍后便自行回了宫殿。含夕宫依旧没什么人气,殿中那微微的灯火使得整个宫殿更加萧瑟。看着这场景,我不知道为何就想起了李清照的《声声慢》。对比下词中意境,却似乎有那么些许是相似的。拍拍自己胡思乱想的头脑,我推开宫门,看见的不是云芝的焦急等待,而是一排跪姿整齐的宫女。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发生了,但又不知道问谁。尚不及我思考,就有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兰嫔小主万安!”
我抬起头看了眼说话的人。原来是太后身边的郑嬷嬷。“嬷嬷安好?”
“谢小主关心,老奴安好。”郑嬷嬷恭敬的说道,但脸上依旧是掩饰不了的自得。随后郑嬷嬷又说道:“小主,奴才此次来是主子有事吩咐的!”
能劳动郑嬷嬷亲自来的事情必然不是什么寻常事,此时云芝不在,而路上所听若非虚假,便大抵是那事了。果然她接下来的话应实了我心中猜想。
“小主的妹妹已被皇上封为婕妤,主子让奴才过来跟小主道个喜,顺便跟小主借下云芝姑娘去教导新小主的宫闱礼仪。”
郑嬷嬷说的很是客气。但言语中透露的信息却是让人不得不接受的决定。她假我也只能虚伪以待,这是这两年我所学得最实在的。
我扯出个笑容:“姑姑这般做自然是最好的。桐丫头自小就顽劣,是需要有人好好教导。由云芝教导定是最好的。”两眼环视这跪在地上的宫女,我也明白她们的用途了。姑姑,果然已经决定放弃我了,但是又何必再加人来看管我?思此心中难免酸涩。
郑嬷嬷似乎很是满意我的回答,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指着地上的宫女说:“主子怕你少了云芝姑娘的服侍会不习惯,所以又挑了几名宫女过来服侍小主。”
“姑姑有心了。烦请嬷嬷回去代兰琪谢姑姑挂念。”
嬷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同我说话,只是对着地上的宫女吩咐了几句便告退离去。
待嬷嬷走后我便在这些宫女中挑了绛红专门服侍我。其余的人便由绛红去安排。我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没日没夜的都有人在监视着你,而且心中的事情怎么也不能同人说起。小说中常有的大小姐身边定有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可惜我没有。待我最真诚的纯聘由于入宫随侍丫鬟的限制而被排除,而云芝虽顾我长大,但她心中却是很明白真正该对谁负责。因而入宫前母亲便要我藏心。
“小主您起了吗?”
绛红小心翼翼询问的声音隔着房门传了进来。但是我又不想回应什么。就这样干瞪着眼看着床顶发呆。有很多东西接踵而来地在脑海里放映着,慢慢的就只剩最后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终于我们只是君臣关系了。我爱你,最后也只能在心底深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