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辉
朱雅娟是我师院的校友,要是按照江湖规律去排序的话,是属于我师姐辈的。相同的是我们上中文系期间都爱好文学,使劲地进行文学创作,不同的是她一直在经营打磨她的小小说创作,而我则是搞长篇小说的写作。毕业十多年后的她,小小说创作水平已达到较高层次,取得了非凡的成绩,令圈子里的人对她刮目相看,而我则转向地方民俗事项的调查和研究。近几年,陇南的小说创作也取得了一些成绩,每每有人谈及小说,朱雅娟是一个绕不开的人,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尽管当下人们对小小说的认识并没有像对待中长篇和其他的文体那样,但小小说创作也必将以其短小、明快等诸多特点适应今天的快餐文化快餐阅读,并在文学界赢得一席之地。
朱雅娟是陇南独有的,是有才情的,是勤奋的……说她是陇南特有的,是因为流淌在她骨子里的表达方式还是陇南式的,她前期作品中的人物散发的文学气息也是陇南式的。说她有才情是她能通过小小说这一文体连续三次入围小小说最高奖项金麻雀奖,并得到了杨晓敏等评论家的高度褒奖,这样的成果在陇南是绝无仅有的,在甘肃也是凤毛麟角的。在我看来,她的作品有以下两个特点:
一是通过女性特有的细腻,给读者呈现出了秀美的人物形象。我始终认为,女作家有其写作的优势,她们的视角与男作家是不同的,她们笔下的人物秀而灵动,往往有灵气。如《蠢笨人生》《秦老头》等是其早期的作品,是单纯的写人,叙事,或通过叙事去写入的,作品始终抛不开传统意义上的小说创作的要素。类似于祥林嫂命运一样的主人公尕尕妈,则有点现代版的祥林嫂的味道,作者仅用了八百多字就把一个可怜可悲可叹的农村妇女的形象勾画了出来,她的生活丰富得让人心痛;三爷则是生活在困难时期的千百万中国农民的缩影,往事不堪回首的他总是不愿在人前说出自己失去指头的真相,那是他内心深处最痛的伤疤,是连肚子也吃不饱的那段“光辉岁月”里的中国农民的真实写照,读了让入回味无穷、发人深省;《五斤》中的主人公五斤则是在陇南大街上经常都能见到的小人物,通过不正当手段生存。他的智商是小聪明式的,弱智式的,貌似韩少功先生《爸爸爸》中的丙崽的味道,了不起的是他还能靠自己超人的“高明手段”养活自己,尽管不咋样的正大光明,不符合道德的要求,但毕竟他的这种生活方式丰富了老百姓的生活,这样活着总比饿死要好,最终却变成只能在垃圾中捡腐烂食物吃的人了,不管哪一种结果这:郛是对生命适应自然的抗争。类似于这一类的作品朱雅娟都写得干净洒脱,没有赘余的语言,通过对人物的素描式的勾画,给我们清晰地呈现出了人物形象,这种灵巧的表现方式,这种对市井小人物的描写刻画,往往给读者留下秀美的审美快感,或让人哭,或让人笑,人生的辛酸在这些人物身上都无不表达得淋漓尽致。应当说朱雅娟前期的作品还更倾向于写人叙事,还注重于力图满足刻画人物形象,叙事故事情节的样式,还侧重以:写实的方式再现客观现实,像五斤、雪丫、陈老爷子等等都是这类。
二是浪漫主义手法的运用,使作者和读者同时游弋徜徉于古代人物的理想中。不是每个诗人都能写出“燕山雪花大入席”的.也不是每个作家都能运用浪漫主义进行创,乍的,随着创作技巧的不断成熟,现实生活的再现已经再也无法表达朱雅娟驰骋的想象了,于是她又在探寻着一条既是传统但对于她自己而言又充满挑战的浪漫主义的理想型文学创作的路子,甚至还带有一定的象征和朦胧的味道。她通过夸张、变形、虚构的方法,表达她超越现实的理想,且大多以自己理想中的古代人物:勺描写对象,置身其中,展开想象的翅膀,如《爱情三十六计》系列作品中的武则天、扈三娘、杨玉环、貂蝉,甚至赵士程、孙武、武大郎等等,这些古代人物的形象应该说在中国是家喻户晓的,关于他们的爱情故事至今在民间还以不同的版本流传着,作者往往通过演绎的方式庖丁解牛式地给历史人物注入了新的血液,给他们赋予了新的生命内容,让他们有血有肉,干娇百媚,丰满地站立在干百年后读者的心目中,还真有点历史小说的味道。让人震颤的是在他们所处的时代他们敢爱敢恨,这些类似于侠客式的人物,加上作者武侠式的描写,读之真有些想回到古代爱情世界之中的想法。
总之,作为一个年轻的小小说作家,从语言的老道,驾驭文体的手法,到她对作品信手拈来的构建,朱雅娟都已经非常地成熟了,她完全可以像关羽单刀赴会那样背负一把单刀驰骋于中国大地,与全国的小小说作家比拼一番。我倒觉得,以她现在的才情和历练,生活的积累和精力,如果在以后的创作中尝试着去写大块头的长篇巨制,可能会对小说创作的贡献更大,好处更多。但这毕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也是我个人的一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