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书涯见自己昔日的熟人过来,心中欢喜之余,也庆幸他们为了解了危机。
穆流柯,石毅还未出大门,就已经纷纷下马,一番心喜的跑了过来,霍书涯自然也迎了上去,左右两手各自搭在他二人的肩膀上,喜道∶“穆总管,石堂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石毅又惊又喜,道∶“霍兄第,真的是你?听三小姐说,你明明…”
霍书涯道∶“此事说来话长,一切都是我福大命大,只不过你们若是来的在晚些,只怕金蝉剑这追击,我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庞竭听后,嘴角冷冷一笑,石毅怒道∶“庞兄,这是怎么回事?”
庞竭握着金蝉剑道∶“都是误会,我以为是有人居心不良,想要冒充霍兄,所以才出手将他拦下,也好交给庄主出力。”
穆流柯平淡道∶∶“哦?可刚刚回禀的兵士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庞竭一脸怒容,却立即收敛,嘴角清扬,正要辩解,霍书涯却道∶“好了,穆总管,想必这都是误会,庞兄一向尽忠职守,你就不必苛责他了。”
穆流柯这才不再追问,道∶“庞堂主,还不多谢霍少侠不计前嫌?”
庞竭面色不改,嘴角的冷意似有似无的,道∶“多谢,霍兄!”
随后霍书涯在几人的拥簇下进了城中,这是霍书涯第一次踏入战国七雄其一的国都,韩国新郑。
从前他学习历史的时候最多看到过复原图,可那毕竟是后人的想象,远不比自己亲眼所见的这般真实。
城墙高大,内部哨兵布置的极其严密,每一次轮换都有严格的把关。城墙后更藏着百名弩手,这弩是韩国名震天下的利器,想必即便来人武功再高,也逃不出这百弩之阵。
众人兴高采烈的进入城中,只有庞竭目光阴沉,猜不出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穆流柯笑道∶“霍兄第大难不死,三小姐若是知道了,不知该有多高兴。”
霍书涯听后,忍不住问起了芳菲和夜岚等人的情况,经过穆流柯一路上的详解他才知晓,原来在以为他死后,芳菲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怎么说话。而墨家的人也来了元氏山庄,本来想劝解庄主毁了窥天鼎,以免遭来更多的生灵涂炭,但在得知窥天鼎与自己一起失踪后,墨家的人也就离开了,夜岚闻得自己的死讯后,心灰意冷,也就随着墨者一起离开。
霍书涯听后,不由一声轻叹。
穆流柯与他闲话之时,眼神别有深意的落在了他的背后,面色不改,试探问∶“对了,霍兄,窥天鼎如今…”
霍书涯知道他有心问窥天鼎的事情,而鼎的秘密如今在自己手里,即便把鼎交给他们,也无伤大雅,何况自己来韩国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窥天鼎好好的交到元氏山庄庄主的手中,便道∶“窥天鼎就在我身后的行囊里,稍后我见到庄主后,自然会亲手交给他。”
穆流柯听后,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叹道∶“霍兄第有所不知,并非是我在意这窥天鼎,而是由于我们山庄失利,费庸借此机会大力打压我们,大王也非常的生气,若是窥天鼎可以平安归来的话,元氏山庄的情况就能好转。”
霍书涯当然明白他在意窥天鼎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诚恳道∶“穆总管的心,这次我回韩国,就是为了把窥天鼎归还给元氏山庄。”
石毅等人听后,面色无不喜悦,唯有庞竭手握金蝉剑,面色阴沉,他知道若是霍书涯立下此等大功,不仅元氏山庄的庄主会重用他,只怕大王也会有所表示,这一点当然是庞竭最不想看到的。
霍书涯随后与穆流柯,石毅等人起身上马,只见四周民宅雄伟异常,街市更是尤为兴盛,其繁华之色,足以称得上壮阔二字。
马匹沿着这条长街缓缓而行,直到到了一出守卫极其森严的宅邸方才停下。
霍书涯生平第一次见这样恢宏的宅邸,若不是这宅字上赫然写着∶“元氏山庄”四个明晃晃的大字,霍书涯甚至都会猜测,这里会不互是韩国王宫?
霍书涯随着众人应声下马,这山庄门前,守卫就已经极其的森严了。除了山庄楼阁二层的弩手外,底下还布满了长矛手以及刀士,若非是经过主人允许,只怕外人想闯进来,非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穆流柯向霍书涯拱手道∶“霍兄,庄主今日一早去了王宫,三小姐也是一样,你且到别馆休息,等到庄主回来,再与你见面,可好?”
霍书涯应了一声,如今自己身在元氏山庄,自然要听主人家的安排,于是道∶“一切听穆总管安排就是。”
穆流柯微微点头,向石毅道∶“石兄,你先带霍兄第去别馆休息,并且吩咐下人好生伺候,我先把事情禀告给大公子。至于庞兄,就和我一到前去。”
庞竭拱手道∶“庞竭遵命!”
众人在山庄门前分手。
石毅按照穆流柯的吩咐,将霍书涯带到山庄内的一所别馆。
霍书涯随口问道∶“刚刚穆总管似乎提起了大公子,他是什么人?”
石毅笑道∶“哦,大公子是我们庄主的长子,名唤元少尹,为人极好,我们对他都很敬重。而二公子却和他不同,名唤元少为,偶尔有些玩世不恭。”石毅说道这里,便也不在多言。
霍书涯诺了一声,道∶“哦,原来如此,不过为何庄主去王宫这么久,还未回来?”
石毅不由得轻叹一声,道∶“不知道霍兄进城的时候有没有留意一件事?”
霍书涯略有不解,问∶“不知石兄所说的是…”
石毅踌躇一会儿,才轻叹道∶“是城防。”
霍书涯讶异道∶“城防?”
石毅面色凝重,点头道∶“不错,这城防原本是费庸负责的,只是由于我们元氏山庄掌管兵械所,在庄主的再三要求下,韩王才把城防的重任交到了我们手里。”
霍书涯问道∶“那费庸那厮没有意见吗?”
石毅笑道∶“当然是有,只不过那时我们山庄势力一直高于武安侯府,所以他即便是不愿意,也无可奈何。”
霍书涯点头,心中若有所思,想来窥天鼎失利一事,对元氏山庄的打击定然不小,得窥天鼎者得天下,这事虽然是无稽之谈,可在战国只要是涉及到天下一统的事情,在小、在荒诞的事情,都是一件大事。
石毅续道∶“不过这次窥天鼎失利,正中费庸那厮的下怀,这局本就是他布的,如今怎会不抓住机会,好好的打压我们一番?”
霍书涯亦感到形势不妙,自己虽然不是山庄之人,但芳菲对自己情深意重,想必山庄失利的事情,对她的影响也不小。
霍书涯道∶“石兄的意思是,费庸想借此机会,把城防的权力收回来,都换成自己的人马?”
石毅忧心道∶“正是,霍兄或许不知城防有多重要,一旦城防落入费庸之手,等到他羽翼丰满,就算是想犯上作乱,我们也难以阻止。而且他可以借助城防这光明正大的理由检查山庄进出内外的一切运作。”
霍书涯道∶“换句话说,山庄就在他的监视之下?”
石毅微微一笑,道;“霍兄聪明得很,一语中的。庄主这几日每日都往返王宫,为的就是这件事。好在大王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但情势这样下去的话,只怕城防的权力,早晚会落在武安侯府。”
霍书涯眉目微锁,石毅笑道∶“不过如今的情势不同,霍兄既然带着窥天鼎回来,想必费庸那厮定无话可说。”
霍书涯不禁暗自感叹,自己刚刚才从江湖势力中抽身,一转眼之间自己又落入了政治间的权网,如今自己为了芳菲站在了元氏山庄这边,势必与费庸势成水火,而战国却偏偏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不仅仅是各国之间,即便是一个国家的内部,也会因为利益不同而竞相角逐,自己若为一方所用,定然会被另一方视为眼中钉,欲处置而后快。
他思来想去,等窥天鼎交还后,自己还是尽早离开为妙,况且窥天鼎的秘密,如今就在自己的手里。
不知不觉,二人已步入到一出偌大的别馆,石毅指着前面一间房间,道∶“霍兄,你就暂且住在这里,若是有和需要,随时通知下人,我会找人立即给你安排。”
霍书涯点头,今后在山庄只怕事情会接二连三的过来,也不知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