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魏麒姝离了蜀中前往嵩山少林寺寻了净大师后,不过四日,了净大师在接到了青烨道长的书信后,就已经先魏麒姝一步前往蜀中,只在少林寺留下了口信,让魏麒姝带着湘莽草回蜀中。
这几日,僮裳估算着麒姝也该回来了,便提前在院子门口等着,这一日终于听见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望见麒姝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宫云憧,僮裳正疑惑间,却不想魏麒姝刚从马上下来,就昏了过去。
云憧跟在麒姝后面,眼见麒姝坐在马上的时候,身形晃动,便觉得有些不对,见麒姝从马上下来,刚要向后倒去,云憧立刻勒停了马,忙从马背上跃下来,一把揽住了魏麒姝在怀里,抬头对僮裳说道:“先别多问,快把姝儿扶进屋里去。”
僮裳赶忙敛了神,和云憧一起把魏麒姝扶进了屋里。
僮裳见魏麒姝面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紫,似乎是中毒的迹象,忙对云憧说道:“这位公子,你先在这里照看一下,我去叫青烨道长来看看。”言罢,转身跑了出去。
云憧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麒姝,神色沉重,皱起了眉头,屋外有些许的阳光撒了进来,星星点点的尘埃在窗边飞舞着,魏麒姝此刻躺在床上,呼吸断断续续,一会儿长,一会儿短,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一样,云憧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也突然变得阴狠起来。
这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僮裳领着青烨道长快步走了进来,青烨见到云憧时,脸色微变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到了床边为麒姝把脉。
只见青烨听着脉象,半晌,开口说道:“麒姝娃子这是中了毒。”
不待僮裳开口,云憧便问道:“是否有药可医?”
“麒姝娃子中的毒实在奇特,本道竟从没见过,且看她气息紊乱,唇色微紫,可知中毒的时间不长,毒性才刚刚发作,但她此时内力只剩两成,又昏迷不醒,便知这毒性剧烈,非寻常药物可医,你们一路同行,可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为何只有麒姝女娃中了毒,你却无恙?”
云憧听了青烨的话,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说道:“我们是在嵩山遇见的,那时我并未发现姝儿有什么中毒的迹象,后来的几日,一应的吃喝饮食,我们都是一样的,若说真有什么不对劲的,那便是在温家的千草园,我们去讨药,那一日的晚饭并不是在一起吃的,姝儿是否是那个时候中的毒,就无从得知了。”
云憧说罢,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了温同缃给的湘莽草,递到青烨手中,说道:“这就是了净大师要姝儿带回来的湘莽草,道长看看,是否有什么问题。”
青烨拿起云憧给的那株暗红色的草根放在鼻前嗅了嗅,又掰了一小枝尝了尝,开口说道:“并无不妥,这确实是湘莽草,既然如此,那么照你所说,麒姝女娃确实是在那温家的药草园子里中了毒,是否是这女娃子淘气,跑到人家的园子里误食了什么东西,中了毒?”
云憧此时眼中的冷色一闪而过,随后道:“依着姝儿的性子,若是误食了什么有毒的果子也是有的,我同那园子的主人也算是旧识,不若我即刻赶回嵩山,求得解药再送回来。”
青烨听了,点头道:“如此是最好的,那温家的药草园子里什么药没有,你只消把麒姝女娃的症状告知,他们必定知道她中的是哪一种毒,该用什么解药。”
僮裳在一旁听了,伸手拍了拍云憧的肩膀道:“云憧公子,为麒姝解毒的事就拜托你了,从前有得罪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憧笑了一下道:“大师兄见外了,其实凉芜师傅也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了重伤,你们便是怨我也是应该的,我又怎能因此而记仇呢,况且姝儿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做什么也是应该的。”
僮裳听云憧这么说,也放下心来,笑道:“如此便是最好的了,如今我师父的伤已经大好了,只差这位湘莽草熬成汤后每日服用,待将体内的真气调稳了,便可痊愈了。”
云憧点了点头,对青烨和僮裳道:“时间紧迫,云憧这就告辞了,定会快马加鞭,早日把解药拿回来。”
言罢,回头看了一眼麒姝,转身走了。
待云憧走后不久,僮裳和眉潋便按照青烨的吩咐,把湘莽草,党参,黄芪,决明子,并当归,莲子,白术,白芍等药材一并熬了汤,每日喂凉芜喝一碗,待三日后,凉芜总算是悠悠转醒。
僮裳见凉芜醒了,赶忙上前问道:“师傅,你醒了?现下觉得身子怎么样?”
凉芜就这眉潋的搀扶慢慢坐了起来,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只听他笑着说道:“不过仍觉得真气不大稳,只再修养两天便可了。”
凉芜言罢,转头向坐在一旁的青烨道谢:“多谢青烨这几日的照拂了,若没有你,我这条命怕也就不回来。”
青烨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开怀道:“救你也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你那位故人柔桑和少林寺了净大师的帮忙,了净大师前儿已经回了少林,那位御花派的掌门也走了,如今你的救命恩人只我一个在这儿,你若真想谢我,带你身体养好了,随我回茯承山去,好好教导一下我那些不争气的徒弟,就算是你的谢礼了。”
凉芜听了柔桑的名字,脸上的笑容一僵,但终究没有说别的,只点了点头道:“这却有什么难的,过几天,我便随你走一趟茯承山便是了,至于了净大师,日后我再去少林向他道谢便是。”
凉芜边说着,视线边在屋子里环视,又开口问道:“姝儿呢?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大家一听这话,都收敛了笑容,没人出声,屋子刚才因凉芜醒过来的喜悦这会子也烟消云散了,气氛一时间又压抑起来。
凉芜一看众人的神色,叹了口气问道:“瞧你们这副样子,可是姝儿又创什么祸了?”
眉潋见众人都不出声,又知道终究瞒不过凉芜,看僮裳对自己点了点头,便开口道:“师傅别急,师妹她前几日去嵩山给师傅您拿药的时候,不小心误食了旁的东西,中了毒,但青烨道长已经用银针将毒素暂时压制了,那位云憧公子已经快马加鞭回嵩山给师妹找解药去了,这两日说不准就能赶回来,倒时就能为师妹解毒了。”
凉芜一听这话,心中一急,只觉得体内真气流窜,“哇”地吐了一口血,青烨见状,忙上前封住了凉芜的几处大穴,扶着凉芜躺了回去,生气地说道:“你的病才好,怎能如此动气,若再叫真气冲了心肺,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你了!”
一旁的眉潋见凉芜这样,记得带了哭腔,道:“师傅,是眉潋不对,不该跟你说这些的,您,您可千万别着急,云憧公子都走了好几日了,也许今天就能带着解药回来了,我,我这就去门口守着去。”
眉潋说完,就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