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便又问宝钗道:“你下午遇见林丫头时,可还看见她与别的什么人在一起?”
宝钗闻言,忙道:“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年纪大概也只二十左右,跟林妹妹在一起,两人关系似是极亲热的样子。”
贾母听了,因道:“这便是了,想来是那杨员外知道黛玉一人闺中寂寞,所以才找了自己的女儿出面,笼络住林丫头,好跟林丫头做了金兰姐妹,英亲王爷看在林丫头的份上,自然也是会多多照拂那杨员外府中的。”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暗自后悔,没想到林丫头还有英亲王爷这么个大靠山的,想来当初离开贾府也是英亲王爷帮的忙了,早知道这样,自己该无论如何促成了宝玉和林丫头的亲事才是,这样一来,宝玉也算是成了英亲王爷的女婿,有英亲王爷罩着,将来还有什么愁的。
想到此,王夫人因忙笑向贾母道:“老太太,既然如此,只更该早些儿将外甥女接回府中来才是。”
贾母听了,因想了想,遂笑道:“你说的是,不过要办这件事情,怕是我们都不好说的,毕竟英亲王府不比一般的王府,而且还没有确定林丫头到底是不是英亲王爷的义女,若不是,咱们家贸然去了,便是得罪了英亲王爷了。”
“依老太太的意思?”王夫人听了贾母的话,亦是觉得有理,因忙笑着问道。
“这件事只怕还是要靠娘娘的,只让娘娘传个话,让那英亲王爷的义女进宫一见,便立时就能知道是不是林丫头了。”贾母想了想,开口笑道。
王夫人听了这话,忙答应了一声,道:“是,明儿个我便去找娘娘去。”
次日,凤藻宫中,元妃的宫中却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昭容。对于陆昭容,说实话,元妃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只知道陆昭容样貌虽称不上是绝色美人,但却颇有些才气,去岁太后过寿,陆昭容送的一幅她亲手画的《千秋万寿图》,却是连皇上也都极为赞赏的。
不过,因为陆昭容素来深居简出,只除了每日必要的请安,都只独自一人在她的清雪宫中,再不出来。因此元妃看到陆昭容出现在自己的凤藻宫,却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惊讶归惊讶,招呼还是要打的,元妃见陆昭容前来,忙自上前笑道:“嫔妹妹(陆昭容原名陆嫔,封号是昭容,所以元妃叫陆昭容为嫔妹妹)怎么有空来姐姐我这凤藻宫坐了,只快些儿坐下罢。”言罢,又吩咐抱琴道:“还不去给昭容娘娘奉上茶来!”
陆昭容接过抱琴送上来的茶,只微微闻了闻茶香,而后便笑道:“到底是姐姐,也只姐姐这儿才有这极品的碧螺春。”
元妃听了,这才想起陆昭容原是杭州人氏,这碧螺春想来也是喝惯了的,因笑道:“妹妹要是喜欢,回头只拿些去便是了。只这碧螺春,我素来却是嫌它味太淡了些。”
陆昭容闻言,只微微一笑,也不拒绝。过了半晌,陆昭容方才重新开口道:“姐姐可曾听说了一件事情?”
元妃听了,因问道:“最近姐姐身子不大爽快,因而也没怎么出凤藻宫,怎么,宫中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陆昭容听了,只笑道:“其实若果然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跟姐姐那府上有些瓜葛的,妹妹虽说素来不怎么出清雪宫,只是生性喜静,心中对姐姐却是亲近的,因此才过来提醒一声儿。”
元妃听了,也不怀疑,因问道:“妹妹请讲。”
陆昭容品了一口茶,而后方笑道:“昨儿个皇上在御花园招待渤海国的和亲使者,商量和亲的大事,想来姐姐也是知道的,只不知道为何,渤海国的使者却是突然反口,要亲选和亲公主,皇上自然也是答应了的,而令尊在礼部供职,也便将一应和亲女子的画像交给了渤海国的使者,谁知渤海国的使者却是选中了令姑表妹林氏千金的画像。
本来这也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只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大怒起来,当场便翻了脸。今儿个那渤海国的和亲使者又提起这事,只说若不答应,两国便要开战的。一应朝臣自然也是恳求皇上答应的,谁知这时,昨天晚上到的茜香国女皇和东蒙国的长公主附马突然来了这御花园,听到这话,却是立马要求皇上拒绝了渤海国的。姐姐猜猜,可是为何?”
元妃闻言,因想了一回,只摇了摇头。陆昭容因笑道:“姐姐想来也是猜不到的,妹妹当时听了,也是吓了好大一跳的。姐姐可知道,那东蒙国的长公主附马原来是茜香国女皇的二儿子,而令姑表妹林姑娘竟然是茜香国女皇的孙女,也是那茜香国的太女,只此次来天翎,原是想着要将林姑娘接去茜香国继承女皇之位的。”
元妃听了这话,只吓得将手中的茶盏摔到了地上,抱琴见状,忙过去收拾。
元妃待抱琴收拾完离开后,因忙问陆昭容道:“妹妹说的可是真的?”陆昭容笑道:“这事儿宫中都传遍了呢,也只姐姐没出凤藻宫,所以不知道呢。”
言罢,陆昭容又道:“妹妹知道后,便赶紧来知会姐姐一声,虽然这事儿令尊做的没错儿,只让茜香国女皇和东蒙国的长公主附马却是要求皇上严办令尊的,只说若不是令尊呈上去的画像,便没有今儿的事情。”
元妃听了,忙道:“姐姐知道了,多谢妹妹相告。”
陆昭容闻言,这才起身,笑道:“妹妹也出来许多时了,也该回了。”元妃闻言,忙道:“妹妹好走。”又命抱琴送陆昭容出了凤藻宫。
只陆昭容离开凤藻宫后,便是冷冷一笑,自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彼时御书房中,玉晚楼正在那里批阅奏折,看到陆昭容过来,因问道:“都把一切告诉元妃了?”
陆昭容闻言,因忙跪下道:“是,属下已经将该说的一字不漏的告诉元妃了。”
玉晚楼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道:“你做的很好,只最近,你去凤藻宫也不需要太勤快,只每隔上了三二日去一趟便好了。”
陆昭容听了,只答应了一声,道:“属下明白了。”
“好了,你去罢。”玉晚楼挥了挥手,道。
陆昭容闻言,便忙自退出了御书房,自回清雪宫中去了。
待陆昭容离开后,玉晚楼只冷冷一笑,而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奏折后,便自转身至窗前一拉窗帘,只见一个暗道立时便出现在了眼前,玉晚楼走了进去,之后,御书房中一切便都恢复成了原样。
这时,戴权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便自走到御案前,将那些奏折收拾好。心中却是暗叹一声,看来皇上却是果然有些怒了,不然他又岂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那个地方的?
窗外,弦月如钩,在这个有些寂静的夜晚,却是显得格外的冰冷,仿似是一把锋锐的镰刀,要将那世间一切的衰草枯杨一次除个干净……
黛玉不但是天翎皇朝英亲王的义女,更是东蒙国长公主附马的侄女,茜香国的下任储君的消息不径而走,没几日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更在朝堂之上掀起了一片浪潮,尤其是凤初元和林洋要求玉晚楼严惩泄漏黛玉画像的贾政父子,更是让当初极力赞同黛玉去渤海国和亲的那些个大臣战战兢兢。
就连那渤海国的使者也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听南安王火烽和贾政的话,选了黛玉的画像,只依着玉晚楼的意思就让那个玄馨公主和亲不就完事了吗?毕竟那玄馨公主虽不若黛玉貌若天仙,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倾城佳人,想来国主也是会十分喜欢的。
如今倒好,听了南安王火烽和贾政的话,却不知道那黛玉的身后却是如此强大的背景,一个东蒙国渤海国拉拢还来不及,更何况还有一个茜香国?
要知道,这茜香国虽是女主之国,但是它的国力却是不比任何一个国家来得差,再加上茜香国是群岛之国,女皇巡视国家时都要乘船出海,所以茜香国的海上军事建设极为强大,非是任何一个国家可以相比的。再加上茜香国历来与西洋的诸多国家交好,所以茜香国的西洋火炮火枪之类的都是极为先进的,只是茜香国不喜欢打仗,所以才没有对任何一个国家发动战争,但并不代表茜香国是可以任人小觑的。
想到此,渤海国的使者只觉得后悔的要死,心中竟有些暗恨起南安王火烽和贾政来,若不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建议,渤海国又怎么会摊上东蒙国和茜香国这两个仇家呢?
只南安王火烽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暗自后悔,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的贾政,若不是他告诉自己黛玉只除了有英亲王爷护着,并有一些林如海留下的产业傍身之外,再无其他倚仗的话,自己又怎么会定下这么一条计策,现在倒好,却是把东蒙国和茜香国都给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