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若是玉晚楼想到征伐天下,做这天下的主宰,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玉晚楼闻言,只注视着黛玉,笑着道:“别人如何,我却是管不着,我只知道,我只要你。如果天下人对我说,你和江山皇位,我只能选择一样,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这皇位,这江山,只为跟你在一起。因为,对我而言,这江山如画,却是敌不过你的一颦一笑。”
黛玉闻言,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也许玉晚楼这话在天下人看来,是昏庸,但是对于她,却是幸福,她,何其有幸,能得这个至尊的男人,如此倾心以对?
这般想着,黛玉因情不自禁的靠在玉晚楼怀中,轻声道:“得君如此,夫复何求?”
窗外,风吹树动,花落几重,但此情此景,却是再没有了“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的悲哀,有的,只是难以言喻的幸福,以及日后的美丽动人的爱情传奇。
因着贾母和王夫人的这通怒意,使得紫鹃生生的被打掉了宝玉的孩子,贾母和王夫人虽然后悔心痛,但到底不会放下身段,去跟一个儿孙辈的姨娘道歉,因着只命人好生服侍好紫鹃,又额外给紫鹃加了每月二两银子的月例,算是补偿了。
只虽则如此,到底是已经不能挽回了的,不过好在如今诊出晴雯亦有了身孕,生下来后便是贾家的嫡孙,贾母和王夫人倒也老怀宽慰了许多。因此每日里都请王太医过府来诊平安脉,又派了许多丫鬟婆子跟前跟后,弄得晴雯心烦不已,便借口要安胎,人多了太吵了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才好歹给打发了。
相对于晴雯这边的“门庭若市”,宝钗并其他的几个宝玉的姨娘那边却可谓是“冷落鞍马稀”了。而宝玉则是每日都躺在床上静养,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宝钗现下里可是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如此,当初何苦弄这个“金玉良缘”的话儿,只随着宝玉和黛玉成了一对儿不就好了,不然也不会累得自己现在不但落得给人家当妾室,而且还要给人戳着脊梁骨骂“太监的老婆”。
不过宝钗到底是很有些心机的,因此她心中盘算了一番,便自重又做起她那“不干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的宝姑娘形象来,暗自里却是积攒银钱,并瞅着机会想另外攀了高枝的。
其实不独宝钗有这个心思,便是荣国府的那些个丫鬟也都是有这个心思的,以前她们都极力的在宝玉面前表现自己,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被宝玉看中,做了姨娘,也好过后半生锦衣玉食的日子。
只现在宝玉都成了太监了,她们自然也就没了希望,因而一个个心思都早飞到了外头,却是巴不得上头能撵了自己好另谋高就的,也因此便自每日里干活也怠惰起来,使得昔日繁华热闹的大观园是杂草丛生,禽鸟众多,只人打那树下过,便自“扑楞楞”飞出许多鸟来,只白日里还好,到了晚上,便自风声鹤唳,偶有那月光洒落,见了那影子,却是像极了妖怪的,唬的人再不敢打园子里过。
从此后,一传十,十传百,直传得满园子,乃至整个贾府里都知道大观园里有妖怪,直唬得那些个丫鬟婆子做事更加不尽心,以致于大观园中菜蔬无人灌溉,花木也乏人修剪,就这么衰败了下来。
贾母见状,自是唬得不轻,直命人将宝玉晴雯从园子中挪出来。王夫人却是不信,直道是府中丫头们躲懒造谣,便自晚上往园子中走了一遭,却是隐隐看见金钏儿自尽的那口井中竟自有人走出来的样子,当夜便唬得病了。
自此,贾府中大观园有妖怪的事情便益发传得离谱起来。
这日,却是听园子中两个管花木的婆子闲话道:“你说这园子住了这许多时候,怎么突然便自有妖怪了呢,莫不是人误传的罢?”
“你知道什么?那头里这园子中人多,阳气重,便有些妖怪也是不敢轻易招人的,自从那几位姑娘出嫁的出嫁,走的走,园子里又只宝二爷他们住着,自然也冷落下来了,那些妖怪见了,自然是要出来作祟的。”
“你说的也是,只以前便听怡红院中的小丫头说,那晴雯死了之后,便做了这园子中的芙蓉花的花神了。而且啊,昨夜里听说晴雯的嫂子吴贵家的死了,就是因为在园子冲撞了花神,这晴雯还在的时候便跟她嫂子不好,你说会不会是……”
“嘘,你噤声!”那婆子似是害怕了,因忙道:“这话可是不得乱说的,没得我们也冲撞了,便不好了。”
言罢,又顿了顿,道:“不过,我也听宝二爷跟前的小厮焙茗说了,那年琏二奶奶过寿,宝二爷偷溜出去,正是去水仙庵祭拜那二太太跟前的金钏儿的。前几日二太太晚上到园子里去,不是说在井边被什么给冲撞了么?依我看呀,多半可能是金钏儿。”
“怎么可能呢?”
“你想呀,那宝二爷为什么要特特去水仙庵拜祭金钏儿呀,就算是平日里情份再怎么好,到底也有主仆之分,再没有说主子拜祭奴才的理儿。而且那水仙庵供的是洛神,我瞧着可能就因着是金钏儿死后托梦给宝二爷,说她成了那洛神,所以宝二爷才去那里拜祭的,不然哪里不能拜祭,非得跑那大老远的路去那水仙庵去?”
那婆子一听,也觉得有理,这水仙庵在京东郊四十多里处,离荣国府可远着呢。
这两个婆子这般窃窃私语,只把刚巧走过来听到的贾母和王夫人唬了一大跳,因想着在园子死了的丫头可是不少,便忙命人将宝玉和晴雯她们从园子里挪出来,又让人将园子给封了。
只大观园被封之后,大观园中原本的出息自然也都蠲了,府中的进项也少了不少,日子也越发得艰难了。
本来贾母和王夫人都想着让晴雯拿出来,只晴雯如今身上担着贾家的命根,贾母和王夫人也不敢相强,只得从自己的体己中拿出银子来贴补家用,又除了宝玉那房,各处的丫头婆子也减少了许多,虽然负担轻了些,只是荣国府的败象却是已经显露了出来。
是夜,月朗星稀,柳湘莲依言来寻晴雯,晴雯听到窗棂上的三声扣响,便自微微打开了窗户,柳湘莲一个闪身,便自进了屋子。
“晴儿,你可把我给想死了。”刚进屋,柳湘莲便自搂住了晴雯,柔声道。
因着晴雯有着身孕,晴雯又不喜吵闹,故而晴雯只和宝玉分开住,独自住了一个大院,丫鬟婆子都在外侧的厢房内,只有晴雯从吴家带来的贴身丫头碧儿跟晴雯住在一起,照应着晴雯的饮食起居。而此时,碧儿亦是早睡得沉了,柳湘莲进来时,又洒了些安息香,虽不重,也足够让一屋子的丫头婆子睡到大天亮了。因此柳湘莲才会这般的毫无忌惮。
晴雯微微靠进柳湘莲的怀中,笑道:“莲哥,今儿你可不能在这儿过夜了。”
“为什么?”柳湘莲有些不解。
晴雯笑道:“我有身孕了,是我们的孩子呢。”
柳湘莲听了,因惊喜的轻抚着晴雯的小腹,道:“果真?”
晴雯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充满母性的光辉。
“晴儿,你再忍上一段时日,我必会想到办法带你和孩子离开这肮脏窝。”柳湘莲看着晴雯,很是郑重的道。
“对了,莲哥,今儿个你来了正好,我正有一件事情,要你帮我去办。”晴雯忽然想到王夫人让她筹措的那三百五十万两银子,于是便笑道。
“什么事?”柳湘莲听了晴雯这话,知道这事情必是跟荣国府有关。
晴雯道:“这府中昧了林姑娘三百五十万两银子,用来建了这大观园,还污说林姑娘是白吃白住,寄人篱下,一草一纸用的都是他贾家的。如今林姑娘成了英亲王爷的义女,又是茜香国未来的女皇,便想着要还了这笔银子,才好去攀关系的。
因着我名义上算是这府中的当家媳妇,自然这差使也落在我的头上,那二太太只叫我在几天之内筹措出这三百五十万两银子来呢。”
柳湘莲听了,只恨得牙痒痒,因怒道:“她这是要逼死你不成?不行,我这次非得宰了她不可!”言罢,便自要转身出去。
晴雯见状,忙一把拉住,道:“莲哥,你先别冲动,只听我把完。”
柳湘莲听了,方站住了。只听晴雯继续说道:“她这般做,自然有让我拿出我陪嫁的宝贝来的意思,而她也知道不能逼我太紧,毕竟在她眼里,我身后是贾家得罪不起的吴家,这贾家一干诸人的前程还系在我的身上。只我却是仍旧答应了,只为着,我要让她自取灭亡的。”
柳湘莲闻言,知道晴雯必是有什么主意的,因忙问道:“怎么个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