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苏瑾这么一闹,皇上应该不会那么快忘了吧。
被侍卫压着,渐渐越走越远,已经接近皇宫的边缘还没停下。直到又被塞进了轿子,抬出皇宫苏瑾好像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关押,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再走下去,应该是天牢。
果然,走了一段时间,侍卫就上来把苏瑾的眼睛蒙上了,苏瑾暗笑,估计她是第一个坐着轿子去天牢的吧,其实挡上眼睛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用,辨别位置方向感是反俘虏训练中十分重要的一条,可以根据物理的惯性,身体倾斜的程度来判定方向,以及路程。
再说了,苏瑾去过天牢。
任务中不乏有人想杀人灭口却进不去天牢的,那么就会找到天幕。
颠簸了数个时辰,马车停下,苏瑾被直接抬了起来,闷热的天气,却迎面扑来一阵冷风,感觉身体被抬着倾斜的向下坠,身下人每走一步,凉意就多一分,天牢分上下两层,上面的只是迷魂阵,真正重点的犯人都会被下面,如今一迎面便是凉风刺骨,想来是被直接带到地下了。
拐了数个弯,苏瑾感觉被放了下来,感觉手和胳膊被人抓住,直接扔到了地上,随后就是铁锁链互相碰撞的声音,苏瑾一把扯下眼罩,眼睛长时间的被蒙在黑暗里,摘下眼罩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因为整个房间已经接近阴沉漆黑,苏瑾身下是一层薄薄的稻草,墙角处还能看见几颗老鼠屎,阴灰色的墙面挂着未干涸的水渍,偶尔滴答的落在苏瑾身旁的稻草上,在地上没坐多久,苏瑾就感觉衣服已经湿了,扒开稻草,底下竟然都是湿的,苏瑾站了起来。
环顾四周,似乎有汪汪的水声,贴近牢门一看,她隔壁挨着的就是水牢,侧着看去,还能看见被吊着的一只被铁锁穿透手腕的已经溃烂的手。
而在此刻,艳阳高照,草葱树翠的月宸园内。
一名男子飞快的跑进了月宸园,趁着没人,趴在正在休息的齐毓秀的耳旁说了两句,本来眼神无光的齐毓秀,立马精神百倍,一把扯过床旁的外搭披在身上,“小莲,跟着我出来。”原本愁眉不展的脸上,如今也面色红润了,噙着春风带着笑意,走到了赛场之上。
因为赛程加紧,现在几乎是一天就能完全比完一项,骑射已经比完了,今天比的是武。
齐毓秀跻身钻到人群队里,因为个子矮,完全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
呜呜,齐毓秀抽泣了两下。拿着粉绸丝帕作势擦了擦眼泪。
比武,一般都是男子来观赛,这身后突然出现了女子的哭泣声,不由的都把眼光望过来。齐毓秀本来就面容姣好,如今梨花带雨更是我见犹怜,成功的激起了的不少男子的保护欲。
“小姐,你怎么哭了。”小脸问道。
“我那可怜的傻妹妹啊,怎么可以做那种事呢。”说着,好像情绪激动的已经忍不住了“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的傻妹妹啊,那是通敌啊,死罪啊!”
“小姐……”
“呜。”苏瑾又抽泣了一下,眼睛四十五度望着天,眼泪顺着面颊而下“妹妹啊,明明那么多项都得了第一,为什么干这种傻事。”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好像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又不太敢相信。这大赛上的女子拿了那么多场第一的还会有谁啊。
“我那糊涂的妹妹啊。”齐毓秀抽泣,用手帕擦着泪,另一只手搭在小莲的肩膀上,哭的已经不成模样,话说到这,聪明人早就听明白了,就差齐毓秀把人名说出来了。
低头哭着,被手帕遮住的嘴角不知是什么表情,齐毓秀再次开口想说话,“啊,我的……”张大嘴,想再为她的好妹妹歌颂一下的时候。齐毓秀突然顿住。好像不知什么东西进到了她的嗓子里。
连张大的嘴也僵在了那里,伸的脖子老长,发出奇怪的声音“呃,噎。”眼见着脖子上的青筋已经暴起,眼球微微往外凸,刚才那梨花带雨的娇弱小人,瞬间变成张着大嘴,能看到胃的黑白无常。
小莲慌了神,在齐毓秀身边,手足无措却又不敢动她“小姐,你怎么了,别吓小莲。”
人群后方突然的骚动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刚刚没有被她哭声吸引过来的,如今也都回头看向她。只见身穿牡丹华服的齐毓秀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张着大嘴能塞下一个鸡蛋“噎,噎。”的往外干呕,不少人暗自向后退了一步,厌恶的远离齐毓秀。
“毓秀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正在围观的东方夜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到齐毓秀面前。
齐毓秀弯着一百度的要翻白眼看了东方夜华一眼,又接着接着抠着嗓子眼干呕了起来。
“毓秀妹妹,你这是卡住了吧。”东方夜华上前,走到齐毓秀身侧,胖乎乎的手一掌拍下,冲着齐毓秀得后胸,胸腔之内响起阵阵闷响。
“噎,咳咳。”
一只黑红相间的小拇指大的甲壳虫被咳了出来,还带着被憋在嘴里的唾液。
在场的女子,不禁用手帕捂住嘴“咦,好恶心啊。”齐毓秀胀红着脸,瞥了四周一圈,双手捂着脸跑回了屋子。
东方夜华可怜的看了看地上的小虫,心道,嘴巴不好的女人就应该让她什么都尝尝,小虫你说是不是。不过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快速的离开赛场,直接奔回六皇子府。
没有进去,东方夜华躲在街角的胡同口看了一眼。
如今六皇子府已经被蒙家军团团围住,看来那个女人是真的出事情了,蒙家军,又是蒙家军!看来东方博然是不把他弄死誓不罢休啊,手指紧攥,泛白的关节清脆作响。人影消失在胡同口。
地牢中暗无天日,除了苏瑾自身大约的时间估计之外,只能靠狱卒送饭的时间,和旁边水牢早晚注水来确定时间。现在估摸着已经进来了三四个时辰了,除了水的汪汪声,四周一片寂静,关押在这里的人就像实验室盒子里被注射了安定剂的小白鼠,蜷缩在黑暗角落里,也不反抗,也不出声,狱卒送来和着稀泥和泔水汤的饭菜,也照吃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