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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郭嬷嬷自从走进石家的门,不,准确说来,处于石家大门口的时候,她便对与姜蜜有关的石家百般挑剔,门口扫的不够干净,石狮子上很普通,太掉价了,门框上的红漆肯定不是云城李记的红漆……总之,只要是与石家有关的,即便是一缕清风都带着猥琐。

郭嬷嬷是郭家的老人了,自然不是个不分轻重的,即便是对石家或者直接说姜蜜多么不满,她也不会表现的十分明显,尤其是在郭子渝面前。

但是她一直在细心观察姜蜜的目光,每每自认为猜到姜蜜的心思便对她表示不屑,甚至不惮用最坏的恶意揣测她。

姜蜜想起一些往事,忽然间有些怀念那些过去的日子,而她也清醒地明白,自己回不去了,而他们都会在那个时空过的很好,心中依然有些怅然若失,那些温馨都不再属于自己了。

转眼一扫,姜蜜便看到郭嬷嬷防备的目光,顿时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礼貌地笑了笑,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笑容在郭嬷嬷看来是多么的讨好。(姜蜜:老子信了你的邪!)

等郭夫人和郭子渝要拜别的时候,天空骤然乌云密布,看这样子,估摸着是要下雨了,郭子渝和郭夫人也不想多加叨扰,便想着尽快离开,姜蜜也没拦着,太多热情了似乎也不太好。

姜蜜虽然已经尽量平和自己的心态,但还是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郭子渝,其实也是想要将眼前这个人与记忆中那个人重叠在一起。

她根本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

当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姜蜜心里一惊,郭子渝他们才刚走,估摸着现在还在城里,便喊秋霜指派个小厮把他们拦住留府。

秋霜丝毫没有迟疑便披着蓑衣跑到门房去,按照姜蜜的吩咐指派了两名小厮去拦住郭子渝她们的马车,小心地嘱咐那两名小厮,一定要将郭夫人和郭子渝请到石府来。

秋霜没有犹豫,不代表别人不心存疑惑,林嬷嬷对这事儿很不解,要说姜蜜也只与郭夫人见过两面,这哪里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能够解释的了的,何况,以她对姜蜜的了解,姜蜜也没有大方到这个地步吧。

林嬷嬷可没有将郭子渝和姜蜜联系到一起,在她眼里两人压根不是一路人。

虽说郭子渝已然三十多岁,还克妻克子,但向来是老夫少妻,哪有姜蜜和郭子渝这样的。

在古人的眼里,姜蜜已是徐娘半老,谁会放着黄花大闺女不要而找一个都要抱孙子的女人?

所以,当郭夫人上门求亲时,全城的百姓大跌眼镜,而石青云更是拦着姜蜜,不要做这种有辱门风的事。

姜蜜不知道自己在庭前伫立了多久,只是愣愣地瞧着眼前的滂沱大雨,院中的许多被大雨打落的枝叶,眼神里全是木然和迷茫。

几人说话的声音传来,姜蜜才将思绪拉回,吩咐冬雪将煮好的姜汤盛好端到厢房,由着秋霜将几人引到厢房去。

郭夫人连声道谢,这雨实在是太大了,马车都在大雨中停滞不前,他们刚刚到了满是泥泞的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石家小厮的到来恰好为他们解决了困境。

“郭夫人不必客气,我已经让丫鬟给备好的热水,好好梳洗一番,呆到明日雨停了再走吧。”

“照顾不周之处,多多担待。”

姜蜜有自知之明,石府的丫鬟仆人肯定不若郭家的周到,石府的厢房也不必人家家里别致,担心郭家人会觉得怠慢。

这次郭夫人一行有四个人,除了郭嬷嬷还有一个伺候郭夫人的丫鬟,那丫鬟名叫石榴,姜蜜给郭夫人和郭子渝各安排了一间厢房,而郭嬷嬷和石榴一间。

大户人家的规矩很多,比如,他们在夜里都会安排一名丫鬟在外间守夜,以防主人家有什么不时之需,而石府自然是没那么多人手用作她们守夜的。

只有请她们多多担待了。

姜蜜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松一口气,摸摸下巴,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谄媚了?

不断地自我催眠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姜蜜才去吃过晚饭,之后也忙着将家里尤其是石青山住的那块捯饬一下,成亲可是人生大事,估摸着也就这么一回。

这雨一直下到了夜里,伴着雨声,姜蜜便睡着了,等早上醒来的时候已是艳阳高照了,“嬷嬷,现在什么时辰了?”

当老夫人就是好,随便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话说当年谈论梦想的年纪,姜蜜便有“一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软”的觉悟,可惜被摧残了二十多年,不仅没有实现“天天都过礼拜六”的美好愿望连周末都被母亲大人无情霸占,相亲什么的实在太讨厌了。

“老夫人,辰时三刻了,您可要起身了?”林嬷嬷将帘子撩起来并用金钩挂好,看到姜蜜的应答后将姜蜜扶起来,秋霜和冬雪将洗漱用具都摆出来。

等姜蜜梳洗好了,林嬷嬷才道,“郭夫人和郭少爷吃过早饭后,忽然听得郭府有人寻来,似是有什么急事,她们便先离开了,哦,留下了那郭嬷嬷给您赔罪和道别。”

姜蜜点点头,心里有一丝遗憾,同时也在想观音庙的庙祝能不能被收买,就说自己和郭子渝是天生一对,自己也很命硬什么的,这念头一转而逝,强扭的瓜不甜,好不容易过上了家里我最大的日子,又要去给人家当媳妇儿,这不是上赶着找虐吗?

虽说郭夫人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凶残地虐待媳妇儿的人,但是姜蜜只是以一个路人的角度,谁知道嫁人之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还是不嫁人的好啊,都是自己虐别人,没有别人虐自己的,哎呀,李氏除外,这女人也不知道是撞邪了还是怀孕之后性情大变,娇滴滴时候能够滴出水来,凶悍的时候……好吧,一般凶悍的面目都在自己面前展现,所以全府人都有种自己天天都在欺负她的错觉,就连林嬷嬷都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林嬷嬷一定会无条件支持自己的。

姜蜜这是在打退堂鼓的节奏,小白你就不组织她吗?

对不起,小白喝醉了,现在还没醒呢,没听说过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吗?所以,小白这货啥时候醒还真难保。

所以当小白醒来的时候,姜蜜差点儿酿成大祸,同时也认清楚了作者根本不是她亲妈,而是郭子渝的亲妈,她的婆婆。

姜蜜用过早饭之后,便去大厅内见郭嬷嬷,郭嬷嬷看到姜蜜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关键是人家礼仪做的很到位啊。

郭嬷嬷先是给姜蜜表达了一下谢意,然后表达了一下郭夫人和郭子渝不告而别的歉意,再加上明晃晃地显摆郭家的条件多么多好。

前边的内容姜蜜还接受,后边的什么各种炫富外加鄙视的眼神姜蜜只当是跳梁小丑在表演,就是要无视你,你能怎样?

郭嬷嬷预想着姜蜜羞愤欲死的样子,心里就止不住的得意和不屑,结果看到姜蜜无视她,心里又有些恼怒,于是便开始挑剔石家的待客之道。

姜蜜很想翻个白眼,到别人家里耀武扬威是闹哪样?耍威风还是回家去耍吧,姜蜜才不奉陪,端茶送客。

郭嬷嬷就跟没看见似的,依然在那边一副我是你大爷的姿态,喂,注意一下,那不是脏话。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危啊。

“郭家在云城一定很出名吧。”姜蜜喝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

郭嬷嬷得意地说道,“那当然了,我们郭家世代经商,累积下来的财富BALABALA”

姜蜜看她说的口若悬河,慢悠悠地打断她的话,“嬷嬷这么张扬,郭夫人知道吗?”关键是你家里人造吗?

郭嬷嬷不明所以,用着“这个愚蠢的人类”的眼神瞧着姜蜜。

姜蜜不再保持正襟危坐的样子,而是随意地靠在贵妃椅上,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地摸向头上那根簪子,在郭嬷嬷看来,姜蜜这是要行凶了,不由地有些惊恐。

“人家都说财不外露,嬷嬷偏偏要炫耀一番,还真是朵奇葩呢。既然郭家这般富裕,想来嬷嬷也是不差的吧。哎呀,嬷嬷可要小心了,听我儿说,最近青城到云城的官道有些不太平呢。”

“你你你……。”郭嬷嬷顿时有些心惊,别看姜蜜说这话的时候那表情是笑着的,但是那双眼就跟那鬼魅一样,看一眼就像是要夺人心魄一般。

“我却也是好奇地很呢,我与郭嬷嬷不过见过两次,为何郭嬷嬷就跟防贼一样盯着我呢?”这才是姜蜜真心想吐槽的,我对你们巨富的郭家没有一点儿兴趣的说,只对你们家少爷有那么点儿兴趣,只不过这点儿兴趣估计也会很快飞灰湮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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