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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郭嬷嬷落荒而逃,大厅内的气氛也不见多好,林嬷嬷看姜蜜有些忧郁的目光,怕姜蜜因为那老虔婆的话难过,便安慰道,“老夫人,您别难过,那些想法只是那老太婆自以为是的看法,郭夫人定然不会这么想的。”

姜蜜神色还似刚才那般,看似淡然,却是心伤。

或许林嬷嬷的目光太过灼热,姜蜜蓦然回神,却见林嬷嬷那双饱含的心疼的眼神,诧异地问道,“嬷嬷?”

好吧,林嬷嬷这才发现姜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老奴是说,老夫人无须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伤神,二爷的婚事才是重要的事。”

“我也觉得,所以我刚才就在想,鞭炮要买张家的还是王家的,张家的鞭炮长,耐放;王家的鞭炮精美,远近闻名。”买个鞭炮都要这么讲究。

另外提一句,虽说石青云才是石家的掌舵人,家里的事务,事无大小也都是由李氏负责的,但这次李氏还是主动将给石青山张罗婚事的权力交给了姜蜜,虽然姜蜜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却还是欣然接受。

至于李氏,她才不会那么傻,往日将管家权牢牢地抓在手中,干的好了没有夸奖,做的不好,反倒挨骂,何况她早知道后便会发生什么事,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还是留给姜蜜吧,到时候便有热闹看了。

姜蜜与林嬷嬷一直都在商议石青山的婚事事宜,石家里里外外也该粉刷一遍,石青山屋里的家具也要换上一套,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要修剪一下……

姜蜜将要做的事情分门别类,写在纸上,然后将任务分配给每个人,秋霜她们都不是笨人,过于复杂的姜蜜就亲自上阵解决。

有些事宜姜蜜也还是征求了石青山的意见,石青山都像是个要出嫁的大姑娘,羞涩地表示:一切都由娘做主。

忙活了半个月,终于将大部分成亲事宜都准备好了,姜蜜与宋夫人商议着要去观音庙给两个孩子的婚事求一个佳期。

十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宜祭拜,宜出门,宜交配……额,这是青年老黄历的节奏,总之是个黄道吉日,姜蜜与宋夫人决定将婚期定在这一天,虽然还有一个月多月的时间,时间也是充足的,何况宋离只比石青山小两个月,大姑娘和大小伙子的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婚期一经确定,两家人就投入到了拟定宴请名单的热潮中,那忙的是一个衣带渐宽终不悔啊,李氏看到后眼热的不行,嫉妒过后便是深深的不屑、怨恨和幸灾乐祸。

这婚事能不能成还两说呢,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姜蜜风风火火地筹办石青山的婚事,石青云那边却在拖后腿,他掐好时间将一封信送到了溪州程家,也就是原身林美钿的姐姐林美贞家中。

书信中言辞恳切,仿佛就等着林美贞母女去拯救姜蜜于水火啊,他知道林美贞这个姨母不是笨蛋,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但他也料定林美贞会有自己的打算。

所以,林美贞一定会上钩。

果不其然,林美贞确实赶到了青城,只不过时机掐的太准了,准到没朋友。

再说郭子渝,因为家中急事便赶回去处理,这糟心事是一波接着一波啊,他的好兄弟前些年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大夫可算有眉目了,可他依然对此事心存困惑,不敢将此事告知好兄弟,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唉,人生大多不如意啊。

有时候他也很羡慕医馆里的坐诊大夫,虽说前二十年浑浑噩噩、声名狼藉,之后的岁月却红红火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婆娘孩子热炕头”,一家子平安喜乐,有多少人奢望这样的安乐。

他自打十六岁成婚以来,便是商场得意,情场失意,若不是因为他是郭府的少爷,天和堂的少东家,别人看见他都得绕着走了,他始终坚信他不会一直这么倒霉,从小少年时代坚信到了老大叔时代。

他似乎觉得自己应该死心了,唯二不死心的便是郭老爷和郭夫人了吧,尤其是郭夫人,看着郭夫人鬓上花白的头发,郭子渝心里满是愧疚。

原本他想着既然没有儿孙福便想去族里认养一个,等待自己百年之后也有人给自己养老送终。

额,好吧,贼老天偏偏不让他好过,族里都不敢将孩子交给他好吗?万一一个不留神,孩子可就没了。

即便是那些不受待见的庶子,嫡母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也不会将庶子送进狼窝。

即便如此,郭夫人也从未放弃过,那次去观音庙也是去替郭子渝求签的,万万没想到,那次得了个中签,解签的师傅只说了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接着便笑而不语。

不论郭夫人怎么恳求,师傅就是不愿意透露再多的东西,郭夫人便有事儿没事儿就来观音庙上香,来往几次,师傅倒也是松了口,却也只不过多说了几个字,“相国寺”三字对郭夫人来说便像是宝贝一样。

郭夫人一激动就往庙里捐了好多香油钱。

姜蜜的请柬送到时,郭子渝一怔,说实话,在他看来姜蜜不丑,不能怪郭子渝眼光挑剔,他对女人的相貌向来没有什么判断,要么丑,要么就是不丑。

随意什么女子,他都不敢多瞧别人几眼,生怕多看她几眼,她一年都会倒霉。

在他心里,姜蜜自然也算是女子,何况人家长得也不难看。

所以,郭子渝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参加姜蜜儿子的婚宴。

郭子渝在犹豫不决,但郭夫人绝对不会犹豫,她对姜蜜的印象很好,即便是姜蜜不邀请她,她都要厚着脸皮去讨一封请柬。

“哎呀,都还没见过她二儿子的样子,想来是不错的。”郭夫人倒是很期待,郭子渝无法,又不放心郭夫人这么大年纪了,便只好跟着去。

唉,她娘还过几天决定要去五百米之外的白马寺上香,目的自然是很明确的,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郭子渝早就不对娶亲,准确说来,娶一个能够跟自己白头偕老的妻子抱有任何幻想了,随着郭夫人喜欢瞎折腾吧,反正结果都是显而易见的。

那几天正好桐城的张老爷要来云城谈药材的事,他实在走不开,郭老爷对于上白马寺的求签的事也是跃跃欲试,他也就随他们去了。

万万没想到,几天后郭夫人一脸纠结地回来了,而郭老爷倒有些喜色,郭子渝觉得稀罕了,还很好奇地问郭老爷当时的情况怎么样,当时他太过随意,以致于听到他爹的话差点儿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上。

“不仅娘子有了,而且儿子都有着落了。”郭老爷揶揄道,随即对郭夫人挤挤眼。

郭子渝斜目,“爹,你心情很好的样子。等会儿,你的意思是我要喜当爹了?”

见郭老爷点点头,似乎对于这个结论似乎有点儿昏头,甚至不敢问是谁家的。

“娘似乎不太满意?”郭子渝看到回来这么久,郭夫人一直精神恍惚,有些疑惑,之前一直盼着自己能娶亲,甚至都给镇上的媒婆打听那些死了丈夫的,不是说他瞧不上未亡人,而是……未亡人看见他都觉得晦气好吗?

扯远了,再扯回来,之前一直盼着自己娶亲,现在婚事有着落了,娘似乎又有些不太情愿,似乎又在纠结。

郭老爷笑着说道,“你娘就是这样的,没人肯要你呢,她心里没着没落的;等有人不会被你克的时候,又觉得你成香饽饽了,便对人家嫌东嫌西的。要我说,有人肯收了你就不错了,等亲事定下来,额不,赶明我就去祖坟上柱香。”

郭子渝狂汗,你是我亲爹不?我是你亲儿子不?

于是扯了半天,这老两口也没说相中的是谁。

“娘,你觉得这门婚事不合适就算了,儿子宁愿孤独终老,也不叫你为难。”

郭夫人蓦然回神,连忙抓住郭子渝的手臂,“儿子!娘没有嫌弃她。只是……娘怕你委屈啊。”

你都没说是谁,我怎么委屈啊。

“她……她……就是青城石家的那个。”郭夫人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郭子渝,发现他眼里没有尴尬和别扭,心里更难受,那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苦了我儿了。”

郭夫人不只是觉得姜蜜配不上郭子渝,还有郭子渝耽误了这些年终于找上了一个不会被他克死的娘子了。

“娘……。”郭子渝心里也有些说不上的酸涩,可他比郭夫人清醒,都觉得是姜蜜高攀了自己,但人家又怎么会同意嫁给自己这个克妻克子的扫把星呢。

“哎……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郭子渝可没被冲昏头脑,若是人家给自己设的圈套怎么办?【姜蜜:其实我有这个想法,却还没有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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