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样熟悉的容颜,熟悉的气味。两人对坐,却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仿佛曾经那样亲密无间的生活从未发生过,是彼此在对方梦里的一场恍若而已。
在这样喧嚣的世界,是不是都需要等到沧海桑田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安放自己受伤的灵魂和那些过往的故事。也许是安静的宅院,或许是林荫小道,也或许是这样的一本小说,在作者的笔下胡乱记录了些什么。
佳佳看着阿俊,真的像是喝了一杯茶,喝到无味,那种余留的味道萦绕在记忆里淡淡的散去。阿俊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只是还没说几句便被电话喊了回去,匆忙别过。
路佳佳想,或许这边是最后的相见。她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然后边离开了。她在路上的时候,翟凌便电话给她,大鹏回来了。
路佳佳一个人忙碌的日子里。叶大鹏的案件取得了新的进展,提前释放,那天黄安迪去接他。这之前,黄安迪没有找翟凌,只是对程箫说了一句:“翟凌的老公就回来了,你通知她,如果明天早上我在公司门口等不到她来,我就一个人去了。”
程箫心里打颤,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和翟凌走到尽头。他已经在彼此渺小的感动里无私的把自己交付了她。想着能在繁华里寻一处简约,走过生命里的时光。他整个人无心理会,但是他又是这样不舍,他没有等翟凌下班,而是早早离开公司,留给翟凌一串文字:黄安迪托我转告明日叶大鹏回家。
简单的一句话,却纠结万千。
翟凌看着手机上的字幕,她心里陷入万劫。那些曾经笙歌相欢的日子仿佛辗转到眼前,然而那个男人再也不是大鹏了。
一夜的辗转反侧,翟凌,早早的去了公司,然而,她看到黄安迪的时候却躲起来了。她想去,然而又不想去。她矛盾,是因为这些年她从未再对那个男人做过什么,除了孩子的抚育。她不想去,因为她爱着程箫,她不想在这样的时候伤了他的心,她觉得情是自私的。
黄安迪一个人在车上等了翟凌半个小时,他始终坚信翟凌是可以来的。他想程箫会明白,他不亲自告诉翟凌就是担心她再次拒绝,他想给大鹏最好的安慰便是夫妻得见。然而,他却失望了。翟凌看着黄安迪车子开出去了,自己才打了一辆车尾随其后,轻轻的那些岁月,如同隔世了。如今说起来,像是个沉重的故事,然而再也找不到岁月深处掩埋的欢声。
一路上翟凌心里忐忑着,她早晨化了妆,此刻脑海里却呈现一家人幸福的画面。她想着如果他们的儿子也在上海,那么今天她毫不犹豫的会去。
翟凌远远的看着,黄安迪和大鹏拥抱了,两人欢笑有余,大鹏环顾了一下周围,脸上有些失望,黄安迪不知说了什么,便即刻离开了。翟凌眼睛里的泪水顺势滚落。
大鹏没有回家,住在了黄安迪的常驻酒店。黄安迪回公司后,便去找翟凌,但不见其人。他问程箫:“你转达了吗?翟凌人呢?”
“当然,我虽爱,可不狭隘。”
“箫,我知道。只是,大鹏和翟凌还有一对儿子,这些事情,我也不想插手,感情,没办法的,让他们见见,总归有些事情需要做个了结,何况,他们法律上还是夫妻。”
“黄总,我只是担心。我打电话给她。”
程箫打给翟凌,未接。他示意黄安迪,自己也没办法帮到了。他接着说:“或许,她有自己的打算,让她先安定一下,可能对她也是比较难的。一方面顾及孩子,一方面顾及我,现在更要顾及大鹏,我想她本意是好的,她是善良的。”
“是啊,她是需要好好理理自己,我会给大鹏解释的,或许大鹏也需要重新适应一下这些年的变故,今非昔比。”黄安迪说着,一脸的沉重,他也点了一支烟,他还没从看到大鹏那份悲伤里彻底醒来。
大鹏一个人在酒店洗漱了,看了会儿新闻,他看着这座城市唯一不变的就是人流,车流,拥挤。唯一变化的就是人流多了,车流多了,拥挤更多了。他心里失落着,因为翟凌还不曾见到,可他又怎会想到此刻自己的爱人一个人泪流满面。
路佳佳这时候回到上海,看到翟凌苍白的脸,不知如何去安慰,便说:“我去见了阿俊,那些曾经以为念念不忘的****,就这样慢慢的已经淡去了,那些曾经默许不离不弃的誓言也已经飘散不知所踪了。”佳佳说着,脸上微笑,眼睛含着泪水。
“佳佳,你没事吧?你怎么突然想起去看阿俊了?”
“我没事,我只是为我那些年的青春伤心,你之前说的很对,我从未想好彻底的从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总是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然而,就是这样,我却在这两三年的时光里已经将他彻底忘了,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而伤心心疼的是自己那些最美的时光,最美的青春。”路佳佳说着,她从未像现在一样轻松,她点了一支烟,吞吐的烟雾第一次没有情感的纠葛。她递给翟凌一支烟:“你的事情,早晚要去解决,或许也和我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忘却了所有的伤痛。
“是啊,我是该去和他做个了断,好也罢,坏也罢,总归是那些年少时光里误入歧途的结果。十年时光,我们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现在又拥有什么我想我最该感谢他的就是我们那对儿子,虽然累,却幸福,心满。”翟凌吸着烟,她的脸微微透露出一丝红润,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时光。
“也该让你妈妈带孩子来上海了,该让他见见,人伦常理,我们还要做到。”佳佳说出这样的话她自己也有点诧异,仿佛自己已经成熟了,再也不任意矫情。
淡看江湖路,人渐渐远去,情淡淡散去,一指流沙间但见泪痕湿。经年欢娱一饮而尽,泪雨相思醉了温情,典当一生时光,换取相守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