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卓看着她缓缓的抬起眼,眼中甚至连一点神情都无温柔的像是儿时的梦一般,公孙卓一颗心沉下去,只听见她低浅的说:“公孙卓,在我爱你的时候,你就不如他,又何必论及今日?到底是谁白白痴了这一场?”她丝毫不顾及眼前人眼色,只淡淡说着离别的话。
“公孙卓,你这样聪明,江山都能玩弄在鼓掌之中,定然能明白我的意思。虽然我无比庆幸你的归来,但是在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还能回来的你。”
公孙卓猛然退后一步,死死盯着她的脸,沉声道:“方绮罗,你失身给他,连心也给了他?”他看着她陡然苍白的脸,幽幽说了句:“我要你告诉我,我要听实话。”
绮罗平复了一下心中情绪,无声无息的涩然一笑,但是心中着实悲苦,纵然是想要做出什么欣悦的样子,也笑不出来:“你好像从来不懂得我要什么,我说的是什么。你先说这样的话侮辱我,你要我怎么说?更何况,我的实话,其实在你眼前也未必重要。既然如此,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她失力一般的靠在屏风上,低声道:“我一直觉得我这样混沌着未必不好,但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公孙卓,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上他,但是我明白的是。”
她停顿一下,看向他的脸,柔声笑道:“我终于明白,我不能再爱你了。”
他说完,丝毫不顾及眼前人的脸色,淡淡笑道:“或许我早该明白。”
在说这句话之间,她就似遇见了未来的轩然大波一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眉头紧蹙,叹息却又悲悯。
果然,公孙卓面上表情依旧冰冷不变,身边的其实却陡然降了下来。他低了低身子,压低了的声音响在耳边:“你还是不要明白的好。”
绮罗嘴角溢起一丝冷笑,没有再说什么。
公孙卓见她果真像个事外之人一样,毫无反应,墨色眼眸中波澜微漾,半响之后,忽然将她打横抱起,转过屏风,大步朝床走去,一把将她扔在床上。强撑了一日的的身子重重摔在床上,绮罗疼得浑身酸楚,却依旧一声都不吭。
抬眼映入淡素的锦缎顶账,心中便如那顶账一起干净起来。但纯色只是一瞬,转瞬间就被一双冒火的眼睛所遮盖。
公孙卓眼眸黝黑,覆上她的身子,死死扣住她的下颚,一低口封住她的唇。
炙热,爆裂的亲吻,她承受不起,但也阻止不了,绮罗毫无回应,只是直直的躺在他的身下,任他作为。
而公孙卓此时已被急切证明她属于自己而焦急,想用这种强迫的方式证明他是有多爱她。温热的唇从唇瓣缓缓向下,从锁骨处啃咬。手掌只是微微用力,本就未曾合拢的衣襟散开,普一落目,猩红梅印点点。
公孙简两眼一沉,只觉的脑海之间轰然炸开,两只手掌落在她肩上,用几乎捏碎她骨头的力度。
绮罗其实是感觉道疼痛的,可是,如果一颗心已经痛到麻木,那身体再痛也是微不足道的。她在缓缓中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看着身上的这个男人,淡笑道:“你杀了我吧。”
逆王俘虏龙翔帝爱妃为皇后,所以大秦国与颜面并无损伤,不必担忧公主处境如何,如今龙翔帝夺回皇位江山,如何安置绮罗却是一个大问题,杀之不可,留下来却是让人时时记得他这一生的败局,说不定还有什么噩梦。
所以在“龙翔帝”尚未进京的时候,公孙简与其皇后一同****与皇宫之中,反倒是最好的结局。
历代以来,多少造反叛乱的弟子都是这样,想来也不必说了。
正想着,肩头的痛楚稍减,公孙卓两手支撑身子,一双下场的眼中似乎燃起了汹汹的火,他瞅着绮罗的脸,半响之后,沉声道:“我是对不起你,你就对得起我。”
绮罗失笑一声,撇开了脸,不愿去解释,也不愿再说什么。
她曾经爱过他,或许真的该把爱当曾经才是。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人开始默默承受命运给的任何东西,自此再不置一词,而另一个人则是吧少时百年深刻在心的伤疤狠狠再斩开,在磨具之下,鲜血淋漓。
她的衣裙在他手下分崩离析,碎成一片片洒落在地上。
公孙简为方绮罗建造的纯色的、干净的梦,终于还是被绮罗自己所选择的黑暗所吞噬。
他的肆意而暴虐,冷硬的没有一丝温柔。绮罗淡淡的看着顶上的纯色帷幕,不知道改为这样的命运哭还是笑。
这样的态度让他恨怒愈盛,雪白的身体纯洁如玉,他一手分开了纤细的腿,颀长的身躯压上来,贯穿了她的身体。
身下的人终于有了些反应,但也仅是眉头皱了一下,之后两只手掌死死抓住身下的锦被,就像是第一日一样吧。
她的身体上尚不能够接受他,这样的动作对两个人都是一种折磨。
公孙卓却似是感受不到,这样恶意折磨她。他盯着被困在身下的人,深黑的眼睛寒如冰雪,扣着她的指掌几乎陷入肉中。
她惨白着素颜忍耐他的粗暴,干涩紧窒的身体因疼痛而轻颤。
而他仍是不愿放过他。
男欢女爱,对于他们来说,实在不是人间极乐,反而成为惩处对方的方式,就像是那个用不愿提及的,并不美好,甚至是该说是冰封的相对的第一夜一样。
这一夜,是惨烈的。
天色由亮转暗,暗了又亮。
不知是几度醒来,身旁人的动静轻微,似乎怕伤了她的身体。但是他似乎是上了瘾一样,现在还在揉搓她,丝毫没有停下。
她没有睁开眼睛,静静的想着。
屋外一片沉寂,除了他的呼吸,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半响过去,公孙卓似乎是发觉她清醒了,缓缓停下。
绮罗也不睁眼,感觉到他从身边起来,一件件的穿好衣服,她动了动酸痛的臂膀,强撑着把被子拉到下颌处盖好。
公孙简似乎没有走,他的目光向来锐利,就这样看着绮罗的脸,见她始终不愿睁开眼睛,半响之后,低声道:“公孙简死后夺爵,骨灰撒于皇陵之左,此生永不享祭祀。”
绮罗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来,看着头顶的淡黄纱帐,心中突然一阵释怀。
公孙卓到底是深恨公孙简,如今公孙简身死,他做不了侮辱践踏她尸首的事,便将公孙简此生的荣誉权位全部割舍掉,而后再把公孙简的骨灰撒在皇陵边上,便是告诉葬在那里的公孙不介。他这一生中最心爱的儿子,终究还是被他这个最不受待见的儿子给杀了。
只是公孙卓这样睿智的人却也不明白,人死飞灰,便是再大的事又如何?不过是身后事罢了,也不过是让身后人惋惜罢了。
公孙卓眼神暗沉,冷笑道:“就算你这个皇后这一日一夜给他赚来的好去处。”
他的讽刺冷硬,抛下这一句,转身就走了。
即便是晨光熹微,在这样昏暗的时候,他锐利的身影也像是一柄玄色的剑,劈开了茫然的混沌。
才跨出一步,便听到她淡淡叹了口气。
并不似往日的云淡风轻,而是像秋夜的风一样,沉重微凉,带着一丝疲惫和黯然。让向来决断自知的公孙卓,脚步顿在远处,再也动不了。
“公孙卓,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外面的风声轻轻的,淡黄的光铺满在床纱上。
天亮了。
天瑞龙朔是七年二月,龙翔帝自江南而归,手下玄武卫大军势如破竹,半月之内收复江逆王公孙简聚众臣自尽于寝殿,二百三十多人同亡于一处,****而死。
龙翔帝慈悲,只削了韩王的爵位,将其葬于皇陵之侧侍奉先帝,并未逆臣无数建了臣冢,超度三日,求之安宁。
七日,信任的杨家主帅凌云霄,与副帅杨翔、杨明攻入京都后腹两州,韩王势力多筑基于此处,凌云霄智勇双全,对叛军软硬兼施。一月过后,叛军伤亡七万人,十万尽降,护城军尽降。
逆王谋逆,朝中大半华族臣子附之者极多。龙翔帝回朝,第一件事,就是将叛臣逆贼的名单公示天下,收监入狱,而后将庶人公孙简逆命为王的时候虽建造的宫殿都拆毁。改回皇宫原貌,而皇宫之中新建耳朵小御花园,以及小御花园中逾制建造的玉明宫,由于造价极贵重,陛下不愿再劳民伤财,虽未曾拆卸,但也派了人守着,不准任何人再进去了。
三月二十一日,江北四方平定,被困居在上京的十七王爷携着六王爷公孙述与公主公孙雅同归。帝设宴迎之。
三月二十二日,邵华宁惊险明州,与其妻范玉娘纠结残兵五万,入荒山不出,荒荒大泽之中,再难找寻。龙翔帝未置一词,三月二十八日,汉明月,也就是军中唯一的女将楼凌,携三千玄武卫惊现大荒山,范玉娘折于阵前,被杀,五万残兵拒而不降,楼凌后宫,尽数杀之。次日,活捉邵华宁,将其押解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