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其间,只有过短暂的清醒,那是身体再一次被撕裂时的疼痛换来的。
那一刻,邵言言以为濒临死亡,很恐惧,接着,一种轻飘飘的如飞的感觉更像是所谓的灵魂出窍。再后来,身体似乎不再是她的身体,感觉似乎也不再是她的感觉。
一切,都在死亡中结束了吧?
可是,为什么还能死而复生?
复生的第一感就是头晕、眼闪金星、浑身酸痛吗?
邵言言闭目静待了数十秒,感觉稍好时轻拍着脑袋尽力的想坐起来。只一个弯腰的动作,已告知她还是安份的躺着比较好,否则,全身定会散架。
这是怎么了?
邵言言的记忆中有一段空白。
那么空白之前呢?
宽大的房间、不合理的布局、从马桶里开出的鲜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还有……黎诺羿?!
这个名字让邵言言的记忆立即回归。心狂跳,呼吸似要停止,她急需求证一件事。
希望只是场噩梦吧!
手缓缓的放到脸上,以此为起点慢慢下滑。柔软的丝织物有一定的厚度,那不是她的衣服。倒是丝织物下大片柔滑的肌肤她肯定是属于她的。
再往下,手感告知她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穿,异样的疼痛遍布全身,两腿间尤为严重。
那不是噩梦,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事。
邵言言张口就骂:“黎诺异,我要杀了你这个王八蛋!”话喊出来了,却没有气势,声音小如蚊蝇,然后是有出气没进气的喘息。
邵言言很不解,发生了这种事也不至于软弱无力到声音都发不出来吧?
不相信想的再次撑起身体,确实疼得呼痛都很艰难。她怀疑,她受到不的仅是性侵,还被他暴打了一顿。
有双手将她扶得半坐起来,贴靠之处是肌肤直接相亲,轻抚后背让她顺气的手不是很老实,有意无意的时常落在不该落的部位,带着炙热带着挑逗。“你舍得杀我吗?我让你如此的享受。”
那是谁,邵言言从他发出第一个音已经肯定,杀他的想法也肯定。只可惜,有心无力。她能做的只是躺砧板上任人宰割,至少目前是这形势。
最可气的是任人宰割下意识控制不了身体,黎诺羿的每一个抚摸都能唤起她身体的反应。偏偏他还跟她说她不同部位敏感的程度有何不同,羞耻得邵言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清醒意识下,邵言言再次经历了黎诺羿疯狂霸道的掠夺。
那个状态下,丝毫不见以往温文尔雅的踪影,有的只是十足的兽性,就像他对她的第一次掠夺。
黎诺羿满足的从她身体里出来,又恢复到以往的温和。轻揽着体力透支的邵言言,将他的行为解释得理所当然。
“言言,你冠予我的殊荣我没有辱没吧?”
只是因为他被她称为“种裁”吗?之前不是说已经扯平了吗?邵言言要质问的话仍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发誓:黎诺羿,我邵言言与你此仇不共戴天。
在仇恨的目光中,黎诺羿面带笑容慢条斯理的穿戴整齐,为邵言言盖好被子,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如爱人间体贴的说:“你好好休息。那香什么都好,就是太耗女人的身体了。晚上,我会给你送很有营养的晚餐来。不然,你哪有体力。乖乖睡吧,我先走了。”
果然问题出在那盘香上,邵言言悔恨自己缺少了防范意识。
可如黎诺羿那样让人生不起防范之心的人,谁又能相信他会有阴险恶毒的一面呢?
最生气激动的时候,想法总是要暴力一些,尤其是在只能想,没有其他发泄途径的时候。
邵言言满脑子里都想着要用怎样的残酷手段向他实施报复,甚至想着不惜舍去性命与他同归一尽。
想不出更狠毒的酷刑了,邵言言也慢慢的平静了。她需要体力的恢复,她要尽快离开这个万恶的地方。
终于,在度时如年的等待中,她的手能活动了,腿也能弯曲伸直了,尽管有些吃力,她依旧迫不及待的挣扎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向散落在不远处的她的衣物。
衣服已破,不足以遮体。她愤恨的丢于一旁,把目标锁定了衣橱。
可是,打开后才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房间里唯独可以用得上的,就只有床单被套了。那样裹着出去,将会面对怎样的眼光?
但邵言言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扯起床单,上面暗红色的印痕特别的刺眼,耻辱与愤怒在心中加剧。奋力的撕扯着床单,指甲折断带来的疼痛她已没有了感觉。
仅存的被套,在邵言言尚存的理智里保留了下来。遮住了身体。
唯一的门,她打不开,窗户没有一扇,就算有,三十多层的高度,也不是她可以跳跃而下的。想打个电话求救,又怎么都找不到手机在哪儿。电脑打开,根本与外界联系不了。
邵言言在绝望与愤怒中爆发了,房间里只要她能拿得起来的东西无不被摔得粉身碎骨。
体力又有透支的现象,身形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支撑的手掌刚好撑在了陶瓷碎片上。
抬起,殷红的血滴落在裹身的被套,与被撕碎的床单上的红色一样触目惊心。
邵言言崩溃了,放声痛哭了起来。
哭得累了,邵言言匍匐在地面睡着了。
等她醒来,玻璃幕墙外已是夜色笼罩,她后悔将房间里的灯全部砸掉。
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黑暗。那深浅不一的黑影看上去更像是怪兽,随时都会扑向她。
寒冷、饥饿、疼痛和从未有过的恐惧将邵言言包围了起来,纵是如此,她也没有摸索到床上取被子缓解其中一项。她只将自己抱膝蜷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黎诺羿那个恶魔才会出现,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在心里每数过一秒,恨意就增加一分。她要自己牢牢记住这种感觉,以在将来实施报复时不会手软。
黎诺羿终于来了,手电的强光扫过整个房间,看到了狼狈的邵言言,也看到了满屋狼籍。
一切,应该早在他意料之中。
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黎诺羿将带来的饭菜放在餐桌上,温柔的问邵言言是自己过去吃,还是他盛好了端过去喂她吃。
两种方式邵言言都不会选择,但她还是说出了后者。
黎诺羿真的端着碗向她走过去。
借着手电的光,邵言言准确的从他手里抢过碗筷。那动作,就像饿极了的叫花抢食。
黎诺羿正要取笑她,她已把碗里的汤汤水水向他劈头盖脸的泼去。
躲闪不及的黎诺羿被泼了一身,好脾气顿时不再。一把扼住邵言言的手腕,另只手伸过去扯住了她裹住身体的被套。
此时的邵言言体力已恢复大半,不会再如之前任其摆布。
一脚踢过去,同时,夺回被他拽住的被套一角,往腋下一塞,第二脚又迅速踢了过去。
第一脚是虚,第二脚是实,目标对准的是他的胯下。黎诺羿反应再快也没能全身躲开。她的脚擦着他的大腿外侧而过,他能感到她用了多大的力道。
“言言,你想谋害亲夫啊?幸好我躲得快,不然,你就得守活寡了。”
不提,邵言言的怒火还小点儿,经他这样一说,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扑过去,没有章法对他拳打脚踢。
黎诺羿闪到她后背紧紧把她箍在怀里,说着要她冷静的话。
她能冷静下来,不过仅限于表面。因为她已清楚在黎诺羿有防备的情况下硬碰硬只会自己吃亏。
邵言言不再有任何动作,就像一尊雕塑。
男人对冰冷的雕塑是不感兴趣的,况且,黎诺羿从她浑身散发出的怒气中觉悟到他做得是有点儿过分了。
放开她,仍站于她身后,没有一点儿诚意的说:“如果你介意这件事的话,我去跟你家人说我娶你,现在。”
娶我?邵言言恶心的皱起了眉,缓缓转身,冷哼一声,“姓黎的,我邵言言对天发誓,我嫁猪嫁狗都不会嫁你,因为你……猪狗不如。”
这个定义没几个人会欣然接受,黎诺羿自不例外。沉下脸,甩下一句“不识好歹”,就向房间的唯一出口走去。
“站住。”
黎诺羿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不见邵言言的表情,却是猜得到她的意图。偏偏,他不会如她愿,故意说:“怎么?舍不得我?如果你愿意为刚才的无理向我道歉,我说的话还是算数。”
跟这种无耻之徒没有浪费唇舌的必要,眼下没能力报仇,那就只能在将来寻找机会了。留在这个房间里,显然能寻到的机会微乎其微。“我要离开这里。”
黎诺羿惊呼一声,“咦,我囚禁你了吗?不是你自己不想离开的吗?”
难道不是他把她关这里的?竟然好意思歪曲事实。
邵言言正要对他进行驳斥质问,突然想通了他是故意刺激她生气。
深深吸了口气,不带感情顺着他的话说:“是我自己囚禁了自己,现在我想离开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
黎诺羿站电梯口等着她。
当她迈了只脚进电梯,明亮的灯光将她的影像很清晰的从镜面映照出来,她的脸立即红了。
头发乱糟糟,身体裹着皱巴巴的被套,裸露的肩、臂、脖颈有显的淤青红痕。这形象像极了现场被逮的卖*女。
这模样能在大庭广众下出现吗?万一让好事者认出来,邵家颜面何存?
邵言言将脚收了回来,伸手挡住电梯门,低头向黎诺羿请求:“请你替我买一套衣服。”
黎诺羿指指手表,让她知道现在己是凌晨。
凌晨怎么了?她记得有次深夜舞会,他的舞伴裙子被勾破,他一个电话就有人送了新的过去,款式、尺码都不是凑合的。
但她现在不能质问,她有求于他啊!“借一套酒店服务员的衣服可以吗?”
“我开不了那个口。”
有什么开不了口的?明摆的就不答应嘛!邵言言耐着性子说:“那请你把电话借我一用。”
黎诺羿没有借的打算,还似为她着想般的提醒:“你确定你想告诉谁发生了什么事?”
的确不能让人知道,她丢不起那个人,也不能让家人为她担心为她心痛。再次向黎诺羿请求。
“走吧,我早买好了,在车里。”
“那麻烦你拿来这里。”
黎诺羿有点儿不耐烦了,“你要求是不是多了?衣服在车里,要,就自己拿去,不走,也随你。天亮后我是要出差的,至少一周,这里除了我,没谁进得来。三秒钟,自己考虑。”
三秒钟,考虑个狗屁!
邵言言咬了咬牙,进了电梯,将头发捋来遮住了脸,头也深深的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