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原因
“走吧,我送你回去。”汪洋过来扶着她说。
女子再次感激的看了一眼栀娘,和汪洋一起消失在了巷口。
想开口质问她为何要跟风清那样亲密的在一起,却被自己的骄傲堵在嘴里,期待着她的解释,等到的却是:“谢谢你救了我们。”
胸中堵着一口闷气,阴沉着脸拂袖而去,也许伤害她,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白事铺前,何时多出来辆精致的马车?
风清从马车侧走了出来,焦急的迎上来,满脸的担忧与责备:“栀娘,你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栀娘送上安慰的微笑,漠然的说:“没事,只是遇到几个调戏女子的登徒浪子。”
“你没有被他们怎么样吧。”少见风清皱眉打量着栀娘说。
凌寂云插嘴道:“自不量力,学人家逞能,若不是本王及时赶到,就凭你能救得了别人,还不是得搭上自己。”本不想出声责备,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潜意识中要她明白自己的担忧不压于风清。
“什么?栀娘,你去救人?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语气虽温和,却夹带着凌寂云般的愤怒。
栀娘糊涂了,自己那里做错了?
连若依下得马车,笑着迎过来说:“栀娘小姐,风神医,你们怎么了?”
一见到连若依,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凌寂云,心下好些失落,栀娘笑道:“没事,连姑娘。”
拉着风清说:“师哥,我们走吧,不要打扰王爷和连姑娘了。”
“师哥?”连若依与凌寂云异口同声惊道。
风清侧过头,双眸含笑的看着凌寂云说:“是啊,寂云,你没想到吧,王农先生是栀娘的师伯,他与栀娘的父亲乃同门师兄弟呢。”他当然高兴,这样说仿佛与栀娘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凌寂云沉着脸没吱声,连若依笑道:“太好了,恭喜风神医有了个师妹。”
淡淡一笑,栀娘重新看着风清:“师哥,夕阳都西下了,再不起程,天就要黑了。”
风清这才说:“是啊,快走。”
凌寂云叫住他:“清,你们要去哪儿?”
“栀娘想去祭拜他师伯,所以今天我们就不回城主府了。”
听了风清的话,凌寂云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栀娘,说:“正好我也发久没去望月溪畔了,一起去吧。”
没有拒绝就表示同意,马车在残阳的照射下,伸出长长的影子,马蹄“?N?N——”踏着满地余辉,朝望月溪畔驶去。
车内的的气氛有些尴尬,风清打破沉静,对栀娘说:“栀娘,我听师傅说过你们一家人住在迷踪林里,你爹也只救有缘人,这些都是真的吗?”
栀娘点点头,风清又问了:“那为何有人去找你爹治病的时候,总是找不到呢?”
这个问题是迷踪林的秘密,既然师伯没说,自己又怎么能说呢,见栀娘不语,风清说:“我听江湖上传着一首谣歌,词里全是迷踪林的一切,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首谣歌,可是自己与爹和师伯一起在中秋晚上赏月的杰作,不知怎的就流传出去了,想到当时的情形,栀娘不觉的笑了起来。
见栀娘笑了,风清默念了出来:“彩雀飞,枯鱼游,蓝果坠子白乌首;临云瀑……临云瀑——,呵呵,我不记得了。”
“临云瀑,泄雨溪,紫兰半吊与天齐;沙蝶舞,淋水涧,紫叶纷飞鹿儿转;红绿萝,湖蔚蓝,峭壁梁上洞成连;迷踪林,雾弥漫,未请自入难生还。”轻轻的念着,仿佛看到了她说完之后,爹和师伯的笑颜。
“听栀娘小姐这么说,那里的奇景一定很美吧,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前去欣赏一番。”连若依笑着说,眸光扫过凌寂云手掩半面假寐的脸。“等栀娘小姐替若依解毒后,不知方不方便。”
父亲生前有交待,不可带外人进入迷踪林,除非……,凌寂云是个意外的插曲。
见栀娘为难,风清说:“若依,你就别为难栀娘了,师傅说过,迷踪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就像不是什么人都能遇到栀娘的父亲治病一样。”
“哦——”连若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人注意到凌寂云用手挡阻的玉唇勾起了弧度。
弦月似一叶扁舟,皎洁的月光透过纱云,撒下大地,闪动着银色的光晕。
半个时辰后,在望月溪畔不远处停了下来,投去感激的目光,风清扶着栀娘下了马车。
借着月色走了一小段路,来到坟前。栀娘面无表情的盯着墓碑,风清取出火折子准备点燃香烛,栀娘抬手道:“师哥,我来吧。”
默默的点燃香烛插在地上,周围的一切也随着这一点星光变得明亮起来。无声的烧着纸钱,许久栀娘才问:“师哥,师伯是怎么死的?”
风清看了一眼连若依,叹道道:“是替连姑娘解毒配药时,不慎遭人暗算。”
猛然回头,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愕然,垂下眼睑,重新烧着纸钱,“师哥,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和师伯单独呆一会儿。”
风清犹豫了一想,还是应了下来说:“好吧,你小心点,我先送寂云他们去望月溪畔,一会再来接你。”
栀娘不语,用沉默的方式表明自己对刚才问题答案的不悦。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回眸只能看到树枝随风摇曳的身影。
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滴落到炽热的火里,眼前冰凉的墓碑再次残忍的告诉自己,疼她宠她的师伯离去的事实。
瘫坐在地,双手环膝,看着一点一点逝灭的火星子,无助的眼神,孤单的身影,让人不由得心酸窒息。
眼泪再一次滑落,从未有过的徘徊与脆弱,此时都爬上了泪痕弥漫的容颜,“师伯,原谅栀娘现在才来看你,本以为你尚在人间,父母过世后,栀娘会回迷踪林里等你回来,会向孝敬父母一般孝敬你的。不想你和爹娘一样,都下了黄泉,爹、娘、师伯你都好残忍,丢下栀娘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疼惜,没人照看,栀娘好想你们,真的好想你们……”
柔柔的夜风拂过,似倾听着栀娘满腹的心酸。时间一点一滴的逝去,栀娘有些累了,枕着膝盖,竟有睡意袭来。
刚合上眸子,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覆上,微侧头,迎上凌寂云阴沉的脸和温暖的目光,“太晚了,回去吧。”
扶着她起身,栀娘只觉着腿一阵酸麻,扑到了凌寂云的怀里,慌乱的退步又险些摔倒在地。
一个翻手将栀娘横抱起,吃惊的看了他一眼,躲过炽热的目光,任由他抱着朝望月溪畔走去。
依偎着他温暖的胸怀,不禁忧伤一片,曾经有多少女人这样靠过,自己亦不例外。
一路无言,仍沉默的抬头看到望月溪畔楼角的灯笼,栀娘轻轻的说:“王爷,放我下来吧,我的腿能走了。”
明白她话里包含的意思,凌寂云松掉一支手,栀娘站在了地上,仍感激的轻叹:“谢谢。”
起步行去,身后传来佯怒的声音:“你在顾忌什么?”
驻足,心跳瞬间缓了半拍,不敢回眸,却坦然的说:“栀娘是个自私的人,不能容下王爷心里装着别人的同时来爱栀娘,如此,栀娘宁愿一切都未发生过。”
简单的一句话阐述了她心中此时的徘徊,缘来缘回,因为在意了,憧憬过后方心碎。
用过晚饭,栀娘拉着风清到书房里,找出王农生前看过的医书典籍,有许多在迷踪林的家里也有一份。
两人聊起了王农生前的许多点滴,说到动情处时,还不时一阵欢笑。
最终还是谈到了他的最后时光,栀娘拧眉轻问:“师哥,师伯到底是怎么死的?”
风清淡下笑容,起身走到窗前,吹着夜风,缓缓的说:“三年前,寂云杀了江湖上人称毒仙子的玉奴儿,她的哥哥玉面郎寻仇找上门,本应打到寂云身上的逆毒针被连若依给挡了下来,此针的毒液运行缓慢,但每运行一点毒液就会渗入骨髓,中毒的人若无解药将必死无疑,寂云为护连若依,失去了抓玉面郎君的最好时机,让他跑了。连若依中的毒已深入骨髓,我不了解毒针的药量的配置,只得请师父他老人家出马。也许是玉面郎看到寂云那么护着连若依,他要让寂云也尝尝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趁师父认真配药之际,将他暗杀。师父死后,我用他生前配好的半成品药每日给连若依服用,没想到她居在活了下来。那之后,寂云疯了似的想抓到玉面郎,最终让他抓到了,不管寂云如何行刑逼问,玉面郎就是不交出解药,不堪折磨之下,终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