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是皇兄的小女儿,乐儿?
想到会是这个可能,太后慕容嫣确切地说是陈无忧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竟然差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侄女,皇兄最疼爱的小女儿!
其实,太后并不是太尉慕容毅的亲妹妹,而是陈国公主陈无忧,当年,为了保住国势衰微的陈国,她主动向陈国国君,也就是她的皇兄请求去楚宫,迷惑楚王。为了能够让她顺利进入楚宫,陈国国君为她在楚国安置了一个新的身份,慕容家的小女儿慕容嫣,那时候,慕容毅还不是当朝太尉,不过是楚国的一位看门小吏,对于陈国国君的安排,他十分满意,是以,全力支持太后入宫,太后无负陈国国君重托,竟然一步步坐上了皇后之位,可就算是那样,楚国国君心中依旧是没有她,竟然把皇位传给了楚渊,而因为楚渊恨帮助太后害死自己母亲的陈国国君入骨,他煽动东陵国君灭了陈国,纵然太后一心想要陈国富强繁荣,可她还是无法保住陈国。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皇兄、嫂子还有他们的子女都已经在陈国的那场国难之中化为一抔尘土,未曾料到,皇兄最宠爱的小女儿乐儿,竟然还尚在人世。
看着被吊在木架之上一身狼狈却依旧骄傲的雪衣,太后忽然发现,她生的,的确是与皇嫂有三分相像,不过是眉目之间更觉灵动罢了。
雪衣淡淡地扫了一下脚下烤得她生疼的熊熊烈火,脑海中忽然有很多很多东西闪过,陈国国破,萦碧和父皇的惨死,这些年,她一直想要把这些记忆从脑海中移除,可她却发现,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忘不了陈国国破那惨绝人寰的一幕。
母后说,希望她心无怨恨,快快乐乐地活下去,不要为她的父皇报仇,也不要去报陈国国灭之恨,雪衣一直遵从母后的吩咐,不去想陈国灭亡之祸,不去想父皇和萦碧的惨死,这一刻,她被绑在高高的木架之上,马上就要死了,她才发现,她竟然连究竟是谁灭了陈国都不知道。
她可以不去报仇雪恨,可是最起码,她该知道谁是她的仇人的。
父皇,萦碧,还有帅帅,雪衣马上就要来找你们了,以后,我们就会再也不分开了,这样,也好……
只是,母后那美丽而又慈祥的容颜,楚渊那俊美刚毅的脸庞,却同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她不怕死,可是,她也不是那么想去死,毕竟,她心中还有牵挂之人。
太后因为对过往种种想得太过入神,一时竟然忘记了命人把雪衣从高高的木架之上放下来,待她反应过来之时,那烈火已经烧到了雪衣的裙摆。
看着那熊熊烈火几乎要将雪衣吞没,太后急忙就要命人把雪衣放下来,可她还未来得及吩咐,人群之中就发生了骚动,一群黑衣人横空而出,和兵士们厮打到了一起,趁着众兵士与他的手下打得难解难分之时,为首的黑衣人飞身而出,就把雪衣稳稳地从木架之上抱到了怀中。
“快点抓住他,不可让他把雪嫔带走!”太后焦急地大声吼道,纵然,那黑衣人救了雪衣一命,可是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把雪衣带走之后又去伤害她,她还未与她的侄女相认,怎么就能任人把她带走!
可那黑衣人动作太快,兵士们还未来得及将他围起来,他就已经抱着雪衣,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而余下的黑衣人,与兵士们厮打了一会儿,也快速而有序地撤散。
“大夫,她究竟怎么样?”楚靖看着大夫紧蹙的眉头,心中不安到了极点,她一身是伤,又被大火熏到,她,还能活下去么?
想到她很有可能就这样一睡不起,楚靖心中忽而充满了恐慌,若是他死了,他该去跟楚渊抢夺谁!
“回靖王,这位小姐的脉象甚是奇怪,老夫把了这么多年的脉,还未曾见过这样的。”大夫微微叹了口气,就放下了雪衣的手腕。
听到大夫这么说,楚靖更是心急如焚,“大夫,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她可能,可能会死?”
楚靖真的很不想说出这个“死”字,可心中挣扎了一番之后,他终是这般问道。他喜欢她生气勃勃,娇憨可爱的模样,不喜欢,她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就好像,与他隔绝在了两个世界一般。
“她不会死,只是,也活不长了!”大夫摸了一下自己微白的山羊胡,颇有些莫测高深地说道,“她体内,似乎是中了一种很严重的毒,只是,老夫医术有限,瞧不出究竟是什么毒罢了。靖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老夫给她开几副药,最多三天,她便能醒来,一时半会,她也死不了。”说罢,那大夫便坐到了桌子面前,开始写药方。
她重了一种很严重的毒?
楚靖上前一步,紧紧攥住雪衣的小手,他与她,见过的次数,实在是算不上多,可是,他就是喜欢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把她留在他身边,活了二十几年,他从未这么喜爱过一个女子,所以,他不许她死。
他宁愿亲手毁了她,可是,他也不愿意她死在别人的手中。
她的小手,真的很柔软很柔软,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这样摸着,不禁上了瘾,甚至,他忍不住想,就这样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小手,应该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掀开她肩上的衣服,他看到她的伤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皮肉烧焦的味道被淡淡的桃花香所掩盖,可那伤口,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怵目惊心。楚靖眸光血红,想到她在天牢中被人是怎样残忍的折磨,他恨不得将折磨她的那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红缨,本宫肚子好疼,快去请欧阳国师!”从刑场回到皇宫之后,袁紫曦的小腹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因为肚子上的皮肉被烧焦的缘故,她不敢碰触到自己的小腹,只能弓着身子,扶着床半蹲在地上。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请欧阳国师!”红缨见袁紫曦这副模样,也慌了神,急忙跑出了颜夕宫。
很快,欧阳明日就被红缨请了进来,看到袁紫曦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模样,欧阳明日心生怜惜,原本想要质问她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快速用金针封住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并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了床上。
“明日,我的孩子怎么样?”袁紫曦见欧阳明日一直没有说话,不禁有些着急,“昨天晚上我的小腹被烫伤,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孩子。”
“紫曦,这个孩子,保不住了。”欧阳明日深深地凝视着袁紫曦,许久,才缓缓出口道。看到面前女子的眸刹那之间被无边的伤痛所充斥,欧阳明日不禁又想起了此生之中唯一见过的一次上官燕哭泣的模样,她们,真的很像呢,就连哭起来,也是这般的相像。
“什么?明日,你是说,我的孩子,保不住了?”这般说着,袁紫曦的眼泪就已经滑落,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看上去甚是惹人怜惜,“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保不住了呢!”
“紫曦,你小腹受到重创,就算是你硬要生下这个孩子,也只是一个死胎。”欧阳明日别过脸,不愿意看袁紫曦朦胧的泪眼,幽幽叹息道。
“不,明日,你一定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你是不死不医赛华佗,怎么可能会连一个胎儿都保不住!”袁紫曦紧紧攥着欧阳明日的胳膊,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
“紫曦,你冷静一点,你腹中的胎儿,已经死了!”欧阳明日眸中尽是不忍,“我无能为力!”
“明日,帮我,帮我,要是这个孩子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明日,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袁紫曦眸中尽是恳求,“明日,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他还未曾来得及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
“紫曦,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是真的无能为力!”说着,欧阳明日就从袖口拿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放在袁紫曦的小手之中,“紫曦,这是堕胎的药丸,服下它,打掉这个孩子,否则,你的身体会受损!”
“不,我不要打掉这个孩子!”袁紫曦猛地将这颗药丸扔了出去,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明日一字一句道,“明日,我想再留这个孩子一月,这一个月,请你一定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一个月,就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便把他打掉,我还没有好好感受他的温度,实在是舍不得就这样不要他了,明日,求求你,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可好?”
欧阳明日的眸中有挣扎,有痛惜,终究,还是看着袁紫曦道,“好,我帮你!”
听到欧阳明日答应了她,袁紫曦开心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紧紧抱住欧阳明日,在他耳边低语道,“明日,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欧阳明日想要把她推开,可是,又有些舍不得,终究,他还是伸出手,紧紧地回抱住了她。
红缨痴痴地愣在原地,她看到欧阳明日抱得袁紫曦那么紧,眸中尽是落寞,眸光低垂,她苦涩一笑,便为袁紫曦和欧阳明日掩好门,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好疼啊!”雪衣醒来的时候,身上除了疼就只剩下疼了,她睁开眼睛,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奈何桥畔,只是不对啊,为何奈何桥畔会有床,而且,她都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感受到疼痛?
莫非,是那烈火太过厉害,就算是将她烧成了灰烬,疼痛的感觉还会残余在她的脑海之中?
“你终于醒了!”听到这道狂喜的声音,雪衣身子一震,楚靖怎么也会来到了阴间?不期然,对上楚靖邪肆的眸,雪衣心中顿时充满了恐慌,这个男人,就连他死了,也不愿意放过她么?
“楚靖,你怎么会在这里!”雪衣对楚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她忍不住后退了以下,一脸警惕地看着楚靖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雪衣环视了一眼四周,分明就是一间布置奢华的屋子,哪里是什么阴曹地府,更别提什么奈何桥了。
“这里,自然是本王的府邸!”楚靖对着雪衣颇为温柔一笑,“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三日之后,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大婚?听到这个词雪衣的大脑轰地一声炸开,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她什么时候要跟楚靖大婚了?而且,她还是楚渊的妃子,哪里能够嫁给楚靖啊?
“楚靖,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墨渊的女人,怎么可以嫁你为妻!”雪衣猛地将楚渊搭在她胳膊上的手甩开,颇为气恼地说道。若是非要让她成为楚靖的女人,她宁愿被烈火烧死。
“楚渊的女人?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楚渊连保护都保护不了你,如何配拥有你!”楚靖很不喜欢雪衣对他冷冰冰的模样,他霸道地将雪衣拥进怀中,邪魅而又不羁地看着她冷笑道,“本王对你势在必得,你这辈子,注定要成为本王的女人!”说罢,狠狠地吻住了雪衣的小嘴。
“楚靖,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要做你的女人!”说罢,雪衣狠狠地将楚靖的唇咬破,可是,就算是这样,楚靖依旧没有想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更加疯狂地吻着她,还趁着她张嘴呼吸的时候,与她柔滑的丁香舌狠狠地纠缠在了一起。
血腥气混杂着淡淡的桃花香气,更是刺激了男人狂热的渴望,他不顾一切地吻着她,他抱着她,是抱得那么紧,似乎是想要与她融为一体。
雪衣心中充满了绝望,一狠心,便要咬舌自尽,楚靖早就发现了她的企图,他放开她,封住了她身上所有的穴道,他看着她笑若恶魔,“就算是你死了,本王也要让你成为本王的女人!这辈子,你休想摆褪本王!”说罢,就开始撕扯雪衣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