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这么晚了你才来向太后请安,雪美人你还果真是恃宠而骄呢!”郁嫔郁芬芳也在一旁帮强道。虽然她不喜欢李媚儿,但是,她更讨厌雪衣,以前,她是算不上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但楚渊眼里还是有她的,可自从雪衣进了宫,楚渊夜夜宿在藏雪宫,再也未曾踏进过她的荣华殿。
“我没有恃宠而骄,更不敢不把太后放在眼里,我只是,我只是一不小心起晚了而已。”雪衣一脸的不解,她不过是一时贪睡睡过了头,怎的这些个女人就为她编排了这么的的罪名?但此时她没有功夫想这么多,只是上前一步,对着太后福了福道,“雪衣给太后请安。”说罢,雪衣就站直身子,打算去旁边寻个地方站着去。每日给太后请安后,后宫妃嫔只有四妃有资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其她的妃嫔只能在一旁站着。
“雪美人,你就是这么给太后请安的?!”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淑妃萧梓淑对着雪衣冷声道,不屑地瞥了雪衣一眼,萧梓淑走到太后面前盈盈一拜,言辞颇为恳切地说道,“太后,雪美人如此不把您放在眼里,臣妾实在是看不下去,还望太后不要把她纵容得无法无天才是。”
雪衣茫然转身,只见萧梓淑冲着她得意一笑,显然是在向她示威。只是,她不明白,她一向都是这样向太后请安的啊,这有什么不对么?萧梓淑怎么会这么说她呢?
“雪美人,皇上果然是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不过,身为皇家的妃子,就要恪守本分,谨守规矩,也罢,今日哀家就为你好好上上规矩,让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太后虽然已经年届四十,但她依旧是美艳逼人,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岁月的风霜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不过是眼中多了几分世事洞明的睿智狠厉罢了。她伸出莹白如玉的柔荑,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指尖绯红的蔻丹,随即对身旁一位年长的老嬷嬷厉声吩咐道,“宁嬷嬷,你去教教雪美人该如何给哀家请安!”
“是,太后!”宁嬷嬷得了太后的旨意,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一步步向雪衣走来。“跪下!”宁嬷嬷虽然眉目狠辣,但她说话的时候,鼻头一颤一颤的,像极了猪哼哼,尤其是配上她那肥嘟嘟的香肠嘴,雪衣忍不住想起了幼时随父皇微服私访时在农家猪圈里看到的一只老母猪,是以,一时没有憋住,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自然,方才沉浸在对猪圈里的老母猪的回忆之中的雪衣,并没有听清宁嬷嬷说了些什么。
“笑?你还敢笑?!”被雪衣这门一笑,宁嬷嬷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抬起脚就狠狠地踢向了雪衣的膝盖骨。雪衣吃痛,毫无预兆地就跪倒在了地上。
“娘娘,你怎么样?”瑶花见宁嬷嬷还要对雪衣动手,急忙护在雪衣面前,“宁嬷嬷,你竟然敢这么对娘娘,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
“不知好歹的贱婢,宁嬷嬷可是太后的贴心之人,你的意思莫非是要让皇上怪罪太后?!贱婢,真是好大的胆子!”李媚儿笑得花枝乱颤,眸中恨意如刀,几乎要将雪衣寸寸凌迟,“雪美人,既然你不能好好调教你的宫人,那本宫便只好代劳了!”说罢,对自己的贴身宫人紫霓使了个眼色,淡淡吩咐道,“掌嘴!”
紫霓得了李媚儿的命令,冷声一笑,卯足了劲儿便将巴掌向瑶花的脸上招呼了去。雪衣看着周围尽是等着看笑话的宫人以及一脸倨傲的太后,心中骤然发寒,隐隐地,脑海中也有了那么一丝顿悟,这,就是后宫之中所谓的勾心斗角,她本不想卷入这是是非非,可是,她已经成为了这些个后宫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根本就躲不过这世俗的纷纷扰扰。
“住手!”雪衣站起身来,一掌将紫霓拍飞,忍下膝盖传来的痛楚,她站得笔直,紧紧地将瑶花护在身后,“雪衣谢过媚妃姐姐的好意,但瑶花是我的丫头,我自会调教,不劳烦姐姐费心!”
方才,她其实可以狠揍宁嬷嬷一顿的,可顾及着太后是楚渊的母亲,她本着爱屋及乌的原则,不想让太后难堪,才没有对宁嬷嬷动手,可是紫霓不一样,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欺负瑶花,她自己受点折磨无所谓,但她绝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身边之人受屈。
“真是反了你了!”太后拍案而起,大红宫装映着阳光晃了晃,更衬得她明眸皓齿肤白胜雪,只是眼中的狠辣太过鲜明,生生地将这一幅绝美的水墨画破坏。“是不是方才若是打这个贱婢的是哀家,你也要将哀家打飞!”
“雪衣不敢!”雪衣虽然觉得太后很是不讲理,但还是这般说道。只是,她一直没有下跪,因为她实在是不喜欢委屈了自己的膝盖。
“不敢?!哀家看你倒是敢得很!”太后重新坐回凤坐,轻轻地啜了一口茶,随即波澜不惊地说道,“雪美人,你仗着皇上宠爱,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哀家,还在哀家的未央宫撒泼,以下犯上出手伤人,其罪当诛!哀家看在皇上的面上,留你一条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太后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来人,把雪美人拖下去,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杖责一百?什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一百杖下去她不被打得稀巴烂才怪,太后分明就是铁了心地把她置于死地!
雪衣还未来得及为自己默哀一把,就听到太后冷然道,“至于这个贱婢,没大没小空出狂言,杖毙!”
杖毙?!雪衣心一凉,急忙为瑶花求情道,“太后,瑶花无错,千错万错都是雪衣的错,还望太后饶过雪衣!”见太后不说话,雪衣接着请求道,“所有的罪责,雪衣愿一力承担,这杖毙之刑,就让雪衣代替瑶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