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铺成的地面从巷口延伸至巷尾,两边皆是朱漆店铺,或是青砖瓦砾,或是红墙粉刷。待她们行至巷尾,便看到一个小院落。院子用细小的竹子围成一圈篱笆,简陋的门上题有一块匾额,匾上题着“回春医馆”。
水流觞仔细地看了看院内,院子虽不大,但里面井然有序,除了不少的花,倒是种满了不少绿色的植物。水流觞不笨,自然认出了这是草药,而且还有不少名贵的草药。
“叩——叩——叩——”!
翠竹上前,轻叩着敞开着的粗糙木门,还不忘开口,“有人在吗?”倒是一旁的水流觞,径直就绕过翠竹,缓缓走进院中,淡淡道,“别敲了,进来吧。”
既然人家都已经敞开大门了,明显就是告诉世人来自请便,直接进门主人家也不会怪你,因为主人家此举就是已经免去了礼俗。若是你还守着礼俗,让主人家来迎,倒显得矫情了。
院子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刺鼻的药味,反而是那种特别的淡淡的草药香味,闻着让人格外舒服,一派清新。
这会,屋内走出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男子约十六七岁,长得眉清目秀,看样子倒像是药童。
看来水流觞的到来,他立马迎了上来,客气询问道,“请问二位是……”他并没有完全说出来,而是将最后一个字拖长了音,但是那意思很明显是询问。
“找人。”水流觞也很直白,不掩饰地说出自己此行的意向,“我要找这的坐堂大夫。”
她那日命翠竹去各医馆查过那药了,发现那并不是会引起发烧的附子,而是一种长得类似附子的毒性草药,这种草药没有明确的名字,只知道医者都称为“肥笼草”,至于但是莲心草,却是无人知晓。昨晚她听翠竹唠叨说柳青巷有一间医馆,便想说来看看,想知道墨如画所说的莲心草是何物。这也是今日她为什么不愿意与水流离她们一块的原因。
现在距离诗会开始的时间还很早,所以她不怕赶不及。不知道为什么,自打重生之后,她就觉得这样的事已然变的无趣了,早早去了还要面对这样一群闲人,她觉得自己没有耐心了。
清风听到水流觞的话之后,倒没有想太多,他以为水流觞也是来看病的。清风为难地看了一眼屋内,无奈说道,“恐怕小姐得稍等一会,我家公子正在给病人看病。”
“没关系,我可以等。”水流觞淡淡说道,似乎对此没有什么不满。清风见水流觞并没有像别的小姐那样大吵大闹一番,对水流觞的好感一下子上升了不少。
“那小姐可在此等着。”清风引二人到院中的一张石桌前,继续道,“这几天病人多,公子忙完还有一段时间。”水流觞见此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这会儿,清风又说,“我去给小姐沏壶茶吧。”说完,便向院子的另一边走去。
“翠竹,你也坐下来吧。”水流觞看着站着的翠竹,柔声说道,毕竟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或许几个时辰也说不定。况且这不是国公府,规矩也就没那么多。
翠竹连称是,便在水流觞对面坐了下来。“小姐,你说这儿怎么尽种满了杂草啊?”刚坐下,翠竹就忍不住问了自己所疑惑已久的问题。
水流觞环视了一周,有点无奈笑道,“这些不是杂草!这些都是一些常用的草药!”
这不能怪翠竹目光短浅不认识这些草药。在国公府,所有的药材都是经过了处理的,很多都是被磨成粉末状或者是切成片状,也有药材保持着原状的,但是保持原状的药材比较少。
“啊?草药?”翠竹惊讶地看了看一院子的植物,一时间难以接受,“小姐,草药都长成这样吗?”
当然,翠竹的意思很明显,无疑是说草药都是杂草那样。
水流觞无奈地摇了摇头,难得耐心解释道,“也不一定。世间草药万千种,有的长得像花,有的长得像树,有的长得像杂草……总之就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听水流觞这样解释,翠竹似懂非懂地傻点头,“小姐懂得可真多,真好!”
水流觞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了。而翠竹也安静下来,静静等待。
刹那间,院子里又恢复了清静,只有屋内,时不时传来男子的询问声与叫喊声。
忽然这时候,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子声音从屋内渐渐传来,
“清风,拿凝玉膏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