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感到自己时日无多,一直催着娴贵妃去把三皇子赵元瑢找来,娴贵妃哪肯在这节骨眼上去找赵元瑢过来见元帝,只是让赵元靳经常过来回复元帝说赵元瑢还未回宫,元帝越等越失望,越等越担心,原本已虚弱不堪的身体状况极速恶化,再让娴贵妃去找杨黛兰等人过来,娴贵妃都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就是没让元帝再见任何其他人,元帝临终前死死地握着娴贵妃和赵元靳的手反复叮嘱道“命元瑢继位”。
娴贵妃没想到元帝最后居然是让一个离宫在外多年的逍遥皇子继承皇位,不由得怒火中烧,恨恨地说道:“想让元瑢继位,门都没有!”。
赵元靳听元帝最后没让太子赵元祯继位,心头一宽,他内心深处也不希望赵元祯当皇帝,如今元帝遗诏命赵元瑢当皇帝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结果。此刻见娴贵妃居然想不遵元帝遗诏阻扰赵元瑢继位,急道:“母妃,这可是父皇的遗诏啊!三皇弟宅心仁厚、博学多才,父皇命他继位实则是明智之举,儿臣也相信三皇弟继位后绝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加害我们的。母妃,你就听儿臣这一回吧!”
娴贵妃紧紧地握着赵元靳的肩膀,厉声喝道:“住口!我司马燕楠怎么生出了你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儿子。我辛苦努力了大半辈子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如今眼看着到手的皇权就要拱手他人了,你甘心,我可不甘心!记住,你父皇临终前是命你继位,不是赵元瑢,听到了吗?”边说边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诏书,上面赫然写着赵元靳的名字,原来这是娴贵妃在元帝重病期间偷偷仿造元帝的笔迹写上去的。赵元靳睁大了双眼盯着这个伪造的诏书,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娴贵妃颤声说道:“母妃,你这样做,是让父皇死不瞑目啊!为什么?为什么?”
娴贵妃握着赵元靳的手说道:“自古道成王败寇,既然你出生帝王之家,更加要面临这种严酷的竞争,要么就是坐上皇位,要么就是奔赴黄泉,只有这两条路留给你走,作为母妃我不忍心你年轻轻轻就被践踏被残害,我必须要拼死保你登上皇位,这样你才是最安全的,懂吗?”
赵元靳知道娴贵妃为了他的前途付出了许多,可是他仍然不愿意违背元帝的遗诏去夺取原本属于赵元瑢的皇位,娴贵妃见他死活不依,于是摸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胸前,冷然道:“如果你不肯听母妃的话,不肯登上皇位,那么母妃也不忍心看到你凄惨的下场,唯有先走一步了。”说完举起匕首就往胸口刺去。
赵元靳见娴贵妃自尽,吓得魂飞魄散,忙扑过来一掌击飞了匕首,跪在娴贵妃面前痛苦地说道:“母妃,父皇才刚刚离儿臣而去,你怎么忍心再抛下儿子。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儿子什么都听你的。”
娴贵妃以死相逼终于迫使赵元靳从了自己的安排,心下暗喜,将诏书放好后,才叫夏公公等人进来,夏公公见元帝终于驾崩了,不由得老泪纵横,痛哭流涕,娴贵妃抹着眼泪让夏公公去通知太后、长春皇后等人,说是元帝在睡梦中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元帝驾崩的消息一传出,整个皇宫哀声一片,朝堂上大臣们早已知元帝身体不行,听到元帝驾崩也不意外,更关心的是哪位皇子继位,甚至有人在揣测会不会是司马阴震。
长春皇后和各宫妃嫔根本不信元帝是安睡中离开的人世,齐声谴责娴贵妃不让自己见元帝最后一面,娴贵妃也懒得理会她们,目前最要紧的是公布诏书,让赵元靳尽快登基。于是她派人找来司马阴震,与他商量赵元靳登基的事情。司马阴震会意,带上了那封诏书,打算去朝堂上以“国不可一日无君”的理由立即宣布赵元靳登基。
两人正说着,突然娴贵妃的寝宫被一群侍卫团团围了起来,只见长春皇后带着众妃嫔一脸正义的走了进来,长春皇后大喝一声:“将贱妇拿下!”立即进来了十几名紫衣侍卫,上前一把扣住了娴贵妃。娴贵妃大怒,喊道:“大胆!谁敢抓我,我乃未来的皇太后!”
长春皇后冷笑一声道:“简直是痴心妄想,犯下了滔天大罪,居然还想当皇太后?”
司马阴震毕竟狡猾得多,见长春皇后这幅架势,便知早就布下了埋伏,怪只怪娴贵妃太得意忘形以致掉以轻心了,现在有这么多侍卫在,自己若替娴贵妃出头,只会引火烧身,还不如尽快带着诏书离开去大殿宣布赵元靳登基,只有这样才能救得了娴贵妃,于是悄悄地掩身到窗边,打算跳窗逃走。长春皇后早就在留意司马阴震的动静,见他要逃,立即派侍卫上前抓住了司马阴震,并且把他手中的诏书也夺了过来。
长春皇后并没有当众打开诏书,只握在手里,吩咐侍卫先将娴贵妃和司马阴震关进大牢,娴贵妃还想大叫,被早已恨她入骨的英贵妃在嘴里塞了一团棉布,再也做声不得。此时赵元靳在永乐宫也已经被赵元祯手下新组建的紫衣卫擒住,软禁了起来。
长春皇后带着诏书与英贵妃等几位亲近的妃嫔聚集在了长春皇后的永华殿,赵元祯已经在殿内等候,长春皇后进来后对他使了个眼色,赵元祯会意,到殿外把几名元老重臣带了进来,长春皇后当着他们的面拿出了另外一封早就准备好的诏书,司马阴震手中的诏书已经被长春皇后偷偷的塞进了衣袖。长春皇后将诏书亲手交给最年长的元老重臣赵普庸,让他当众宣读诏书内容。
赵普庸依言准备宣读,突然门外侍卫来报,说是司马垂带着几万亲兵将皇宫重重包围了,要求立即释放赵元靳、娴贵妃和司马阴震三人。长春皇后等人大吃一惊,赵元祯也焦急地等待着杨黛兰那边的消息。原来他与杨黛兰约好,由赵元祯负责在宫中擒住司马阴震和娴贵妃,杨黛兰则在宫外带领将士迎战司马阴震手下的亲兵。此时见司马垂居然已经将皇宫包围,难道杨黛兰那边战败了?
司马垂见长春皇后和赵元祯迟迟不理会自己的要求,心中一急,就预备率领亲兵闯入皇宫救人。突然在皇宫四周各个角落都同时出现了许许多多穿着丧服的将士拦在了宫墙前,当先一人正是全身缟素的杨黛兰,只听杨黛兰朗声道:“先帝刚刚驾崩,我们一脉相承的大宋子民、同胞手足难道就要自相残杀,给敌人入侵我国疆土的可乘之机吗?这样做又如何对得起众位家中的父母妻儿?”
司马垂手下的那些亲兵本就不想造反,特别是在颇受老百姓爱戴的元帝驾崩后,说出去都会被家人耻笑,还有些士兵曾经跟着杨黛兰西征过,杨黛兰对待他们一向亲切温和、礼遇有加,不似司马阴震和司马垂那样刻薄寡恩、喜怒无常,现在听到杨黛兰义正严辞的质问,不由得羞愧难当、感慨万千,心中开始动摇,终于有一个士兵带头抛下兵刀,跑到了杨黛兰的队伍中,其他士兵见了,也都纷纷仿效,一刹那间,司马垂手下的亲兵跑掉了一大半,而杨黛兰的队伍却平添了不少人手。
司马垂见杨黛兰手下的人数快与自己的亲兵人数接近,心中也开始有点慌乱,却仍强撑着嘴硬道:“你一个小小女子有啥了不起的,不就仗着先帝封你做了一次元帅吗?别忘了,你的命还是我们贝子救的,现在贝子被赵元祯这个奸贼抓了起来,你却在帮着赵元祯加害贝子,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居然还敢在这里惺惺作态装正义,我呸!”
杨黛兰并不知道赵元祯居然还抓了赵元靳,听司马垂这样一说,心中一惊,但随机镇静下来,也不与司马垂争辩,这种时候争辩这个没有用,反而越描越黑,让手下的将士无所适从。杨黛兰静静地盯着司马垂,突然举起双掌用力一拍,只见又有不少身穿丧服的将士挥舞着旗帜从外面冲了过来,与宫墙下的将士里应外合,一下子把司马垂和剩余的亲兵都包围了。
司马垂眼见大势已去,再也顾不得司马阴震和娴贵妃了,只求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忙丢下武器,跪在杨黛兰面前求饶,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司马阴震,剩下的亲兵见司马垂都投降了,哪里还会拼命,都在懊悔没有早点投靠杨黛兰那边。
杨黛兰命人先将司马垂收押起来,见司马阴震手下所有的亲兵都自愿弃暗从明,投奔过来,也就不再计较他们原先的行为,命辛小龙带下去重新编排教导。杨黛兰不损一兵一卒就化解了一场残酷的拼杀,众将士无不心悦诚服。
赵元祯得知杨黛兰已经制服了司马垂,还收编了司马阴震下面的所有亲兵,心中大喜,长春皇后见大局已定,忙让赵普庸当众宣读诏书,先把太子登基的事情定下来。待赵普庸读完诏书,所有在场的嫔妃、大臣、将士都向赵元祯跪下,行叩拜帝王之礼,赵元祯得意万分,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大殿登基,名号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