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百里静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三天后了。正值凌亦然端着汤药进来,百里静双手撑着床,费力的坐了起来,看见凌亦然进来,就沙哑着嗓子说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凌亦然被雷得不轻,不是一般的女子醒来,第一句话一般都会是: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诸如此类的话吗,怎么到静小七这里全乱套了?为什么百里静刚开口就要吃的?这丝毫不符合逻辑好吗?亏他还是两天前就想好了措辞来回答她,现在看来,全白忙活了。
百里静无力的说:“我,饿了。”嗓音依旧沙哑不堪。
凌亦然极不乐意的走到她身边,把药递给她:“喏,刚煎好的药,趁热喝吧。哎,幸亏你这次福大命大,才捡回了一条小命。说起来,你还要感谢小黑呢。要不是它跑去给我们报信儿,你现在估计早就死于非命了。”
百里静看着黑不拉几的汤药,眉头紧锁,模样惹人怜爱:“小黑,它?”一旁的小黑早就听见了百里静的声音,它奋力一跳,跃到了百里静的软榻上:那是,我可是功臣呢!
说着,把雪白的爪子伸到百里静面前,邀功似的看着她。百里静一双美目微微合拢,爱抚地触了触小黑的头:“多谢你喽!”小黑晃了晃短小的尾巴,喜不自胜。
“好了。”凌亦然打断了主宠二人深情脉脉的对视,一边把小黑扫到床下,一边重新把汤药送到百里静手上:“药如果再不喝,就凉了。”被扫到地上的小黑,气愤的磨着牙,两只大眼睛瞪的大大的,意思是说:你给我等着!
某男果断无视道:“我还记得,静小七你原来最怕喝苦药,所以给你备了两颗蜜饯,而且药的分量也减轻了许多,只不过,你一天要喝三次药。”
百里静感激的看了看凌亦然,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有恩,她会记着,该报时,她一定回报;当然,有仇,她也会记着,她一直遵循着一个原则:人若犯我,我必千倍奉还!只要那人触及了她的底线,他就要有足够的力量来承受她的报复。
京华七纨绔在原来,只要有人招惹了其中的一个,就等于招惹了他们七个。其他六人小时,都是家中的嫡子,在府邸中都是呼风唤雨的;而百里静与他们不同,她只要处于深宫之中,就会陷于一个接着一个的阴谋当中。万幸的是,百里静是个深得东兴大帝之心的人,一般的人轻而易举的,撼动不了她的位置。
六人的家世都比较显赫,最次也是三品官职。百里静交友有原则,她的朋友必须对东兴忠诚,而且无论何时都要无条件的站在她的这一边。七皇子与百里静交好,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皇位的最佳继承人。
凌亦然把盘中的蜜饯放在她手上,说:“如果你肯乖乖的把药喝了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好消息。”
百里静深深的呼吸了几次,捏住鼻子,一饮而尽。喝完药后,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凌亦然,奇怪的问:“亦然兄,你还会有什么好消息啊。”喝完药的百里静,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不是诓我的就行。”
凌亦然拂了拂长袖,俊逸的脸庞闪过一丝笑意:“你猜猜看啊。”
百里静送给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球,冷言道:“你要说就快说,本公主才没时间陪你瞎耗,不说就算了,拐弯抹角的还真像个女人。”凌亦然的脸色变成了菜色:“你这人,怎么时好时坏阴晴不定的!”
百里静向来不喜欢和凌亦然这种白痴胡搅蛮缠:“本公主的脾气你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此你只能做到一个字,忍——”
凌亦然背过身去,看到在一旁笑他的小黑:哼,小爷收拾不了百里静,还收拾不了你吗?小黑似是知道他的意图,一个虎跳扑到百里静身边,张着水汪汪的眸子钻到百里静怀里,冲着凌怡然摆了摆它那短小的尾巴,一脸坏笑。
凌亦然哭了:“呜呜呜~我的世界怎么这么悲惨,静小七欺负我就算了,连这只臭兔子也欺负我~”
百里静笑得前仰后合:“好了,大师兄。快说你说的好消息啊!”凌亦然立刻摆出一副为人师者的样子:“司徒赫今天会赶到五台山,静小七你就安心养伤吧。他来我会叫你的。”百里静惊的目瞪口呆:“你是说,赫今天,会来?”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凌亦然紫色的眸中闪过一丝调侃:“静小七,赫来了,你是不是要换身衣服啊。”
百里静的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赫,终于回来了?”疑问的口气带着令人心疼的哭腔。凌亦然假装撸起袖子,生气的说:“居然让静小七哭成这个样子,等他回来了我一定好好的收拾他!”
小黑趁势咬了一下凌亦然的手:谁让你说我司徒主人的!他比你强多了好么?!
凌亦然惨叫了一声:“啊啊啊,你这只死兔子,我的脚三天前才被你的主人摧残过,你现在又来咬我的手!感情你们是合伙整我的!”凌亦然气的好像随时都可能跳起来。
“小黑,不要闹了。”纯粹的不参杂丝毫杂质的声音,在两人一兔耳边响起。某一脸淡笑的男生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仿佛按下消音器一般,嘈杂的打闹声立刻停止。三人一兔僵硬了许久,百里静才失声唤道:“赫……你回来了?”
司徒赫经过一年多的沙场历练,整个人脱胎换骨似的,要不是还是那身红衣,百里静几乎都认不出来他了。司徒赫一步一步的走来,双臂张开:“近来,可好?”眼泪刚止住的百里静泪水又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如断了线的珍珠:“赫,多久了?”
司徒赫咧开了笑容:“一年六个月零七天。”双臂环住正在哭泣的百里静,怀中温暖的温度令人心安。
“我回来了,你的笑容哪去了?”百里静的泪水打湿了司徒赫的衣襟:“赫……你如果要走,带我一起好不好?”石化了的凌亦然登时反应过来:“唉唉,静小七你大病还没初愈呐!”
司徒赫一愣,语气严肃:“你现在怎么样,好点了么?”担忧的语气环绕在百里静耳边,让百里静觉得是那么虚无,又是让她那么确定而又彷徨。
“好多了,也抑制住了,虽然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儿。”百里静从来不在司徒赫面前掩饰,也从来不会跟司徒赫说谎,她的座右铭是坦诚。
“等我这么久,怨过我吗?”司徒赫在凌亦然识相的走后,问道。
“怨过,但是离别不就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吗?故而,等你,值得。”百里静定定的注视着司徒赫,墨色的眸瞳满是认真。
“傻丫头。”司徒赫心疼的喃出一句,却被百里静笑嘻嘻的接过:“我就只在你面前傻好不好?”
司徒赫笑叹:“那就这么定了,静儿。”宠溺的口气让百里静回到了从前:“赫,明日我们回京华好不好?”窗边的阳光照耀进来,给二人镀上一层金边,娴静美好的宛若一幅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