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庆他们三人在大树上点了一支火把,旦庆掏出姚英给的地图,指着地图说:“我们现在到了这里,才刚刚到山脚下,你们看我们明天上山,还是继续在山下寻找?”
姬凤看着地图,沉声道:“万丈以下,越高的地方越危险,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是从下往上走,走到有难度的地方再回去,这样下面的都是别人走过的路了。”
晓绾也点头道:“如果我们绕到山后去,说不定其他人也抱着同样的想法,这里八九千上万人,时刻都容易碰上别人。”
旦庆说:“那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从上往下走?”
“嗯!”姬风点头道,“我们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既然我们都能御风而行,我们就绕着天柱外围先转一圈,说不定上面也有容易采到的仙药。”
旦庆说:“那我们这样,明日一早天还未亮我们就先飞到万丈之下,隐到云雾中去,免得被人看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一旦有危险我们就御风飞走,不要停留。”
“好!”晓绾补充道,“顶上的神兽肯定很厉害,我们还有调虎离山之计。”
旦庆喜道:“对呀!我怎么忘了呢!明日我们到了云雾中,一旦发现有仙药,我先去将神兽调离走,你们负责去采药。”
姬凤和晓绾都点头同意,三人再详细讨论了一些细节,如何吸引神兽,如何取药等等。计议已定,旦庆将火把弄熄,三人各抱树干休息。
第二日,旦庆早早将二女唤醒,两人见天快要亮了,急忙从树中飞出,看准头上天柱之外的一片云雾,直冲而入。
到了云雾之中,旦庆拉起两人的手,以免被云雾遮挡走散。三人慢慢潜飞到天柱旁边,天柱山看起来上下一样粗,但是表面上却山石嶙峋,有的地方山石凸来也有方圆几十丈的大坪,有的地方凹陷下去,甚至有深不可测的山洞。
旦庆怕洞中会隐藏不可预料的神兽或妖兽,看到洞口都远远的避开。等到他们绕行了大半圈的时候,晓绾指着前面的山体说:“你们看,那里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这边和南边相差这么大。”
旦庆说:“风伯的资料上说常年冰寒的地方容易长一种叫玄冰花的仙药,我去那边找找看。”
姬凤说:“你还记得这种花长得什么样子吗?”
晓绾说:“这种花很容看出来,实际上玄冰花并不是花,而是它的叶子一轮轮的长着,从上往下看就像一朵青白色的花,图谱上画着的叶子是青中带白的。”
“我们飞近些,图谱上画的药草,可没有画出大小来,别只有一点点大,我们这么远哪里能看得清。”姬凤说。
旦庆点头,拉着两人飞向冰岩。三人仔细搜寻冰岩上的每一处,好在三人内力浑厚,寻常人光是冰岩散发出的寒气就会被冻僵,就连这边天柱外的云雾中都是细小的冰晶组成的。
一个时多辰下来,三个满头满脸都是冰渣,和雪人似的。三人查看差不多有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都是一片白色,他们几乎认定这冰岩上不可能长出东西来的时候,晓绾忽然拉住旦庆,旦庆连带扯住姬凤,指着前面一块巨石说:“慢一点,我看到那边有东西跳了一下,很像一只白色的大蟾蜍。”
旦庆兴奋起来:“你真看到是蟾蜍吗?”
晓绾说:“很像是,我看到它跳起来,是白色的,和那雪的颜色一样。”
姬凤也兴奋道:“那这周围必定有玄冰花,风伯的布帛中记得很清楚,看护玄冰花就是一种叫寒玉蟾的神兽。”
旦庆用神识道:“我们小心的飞过去,先躲在云雾中,找到玄冰花再说。”
拉着两人无声无息飞到那块冰岩前,岩石从天柱上突出来,比一间房还大。在岩石的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凹坑,坑中冒出一圈青白的花瓣,旦庆等人飞上去向下看到,凹坑中有一棵碗口大的青白色花朵,花中间几片嫩白的小叶子,外面一层层的青白叶一轮轮的向下长着,粗粗数了一下竟然有十三四层之多。
风伯的资料中记得清清楚楚,这种药一千年才能长一轮叶子,这十几层说明至少有一万多年了。
姬凤看见玄冰花早已激动万分,这可是寻找了一上午才找到的第一棵万年以上的仙药啊!据说将此药炼制成雪魄丸,可以提升神识和镇定魂魄,减轻心魔入侵。姬凤手一挣,就要冲过去采药。
旦庆急忙扯住姬凤,用神识对姬凤和晓绾说道:“等一下,还没看到那只寒玉蟾呢!”
晓绾指着凹坑旁边的一块白石说:“你们看,那块石像不像一只蟾蜍?”
姬凤仔细观看,果然看到一只巨大的白玉蟾蜍趴在白色的冰层之上,玉蟾也通体白如水玉一般,两只黑中带红的眼睛半闭着,大嘴张开,对着玄冰花,似乎正在吞吐着。
这只玉蟾长有一尺有余,颜色和冰岩一模一样,一动也不动,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就是一块石头。
旦庆对两人说:“你们做好准备,我去把它引开来,走远了你们就去采药,记着,只要采几圈叶子就够了,不用太多。”
两人点点头,隐在冰雾中。
旦庆将枪取出来,慢慢的将枪恢复到原本的大小,潜到冰岩之旁,蹑手蹑脚地走向寒玉蟾。寒玉蟾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走过来,继续闭眼吞吐。
旦庆小心翼翼地矮身假装用手去采玄冰花,手还触到花叶,玉蟾眼睑突然一睁,嘴中吐出一条红色的带子,比闪电还快的击向旦庆的手掌。
旦庆早有准备,但还是吃惊不小,没想到此蟾竟会用这种方式来攻击他。不用想,普通蟾蜍都剧毒无比,这只玉蟾如此自信,肯定更加厉害。
旦庆想也不想,手一缩,起身站到一边。
寒玉蟾一击不中,两眼盯着旦庆,红带缩回嘴中,嘴一闭,又和一尊石像一般。
旦庆嘿嘿笑道:“蟾兄,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我取一点玄冰花叶就好了,绝不多要。”
寒玉蟾一动也不动,根本听不懂他的样子。
晓绾好气又好笑的对姬凤说:“蛋清这小子吃错药了,还想和人家套近乎,你知道人家听得懂么?”
姬凤也笑道:“我们就看他演戏,看他演到几时,他能说得天花乱坠,把人家寒玉蟾说动心了也不定。哈哈……”
旦庆对寒玉蟾说:“蟾兄,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我可要摘了。”说毕又小心地伸手探向青白花叶,两眼盯着玉蟾的嘴。
旦庆的手快要触到花时,玉蟾嘴猛的一张,红舌又电闪一般击向旦庆。
旦庆缩手大骂道:“太没有风度了,不同意吭一声啊!成心想害死我啊!老兄,你也知道我可是和你谈过了,现在没办法,只好用强了。”说毕取枪击向玉蟾。
晓绾笑得都快闭过去气了,小声对姬凤说:“你听这小子真是太没墨水了,先礼后兵简单几个字非要罗罗嗦嗦说一大堆,成心想把人家玉蟾气死啊!”
姬凤也笑得不行,说:“这小子真会演戏,说得还冠冕堂皇的。”
寒玉蟾见他的枪扎向肩背,向前一跃,跃起一丈多高,轰的一声,落在地上,竟变成了四五尺长,一颗大头足有脸盆大小。
口一张,一条粗如儿臂的舌头吐向旦庆。
旦庆见舌如拳头一躲,挟着一股腥风砸向自己,知道根本不能硬碰,舌上的毒液恐怕沾上一滴就会要了命。
急忙向后跃开,趁寒玉蟾收舌的时机,再次出枪击向玉蟾的前胸。
玉蟾大怒,吼的一声,舌在半路竟然一卷,然后又再次平伸开来,卷向旦庆的铁枪。
旦庆的目的不是要击杀或击败寒玉蟾,当然不会让它卷住铁枪,收枪向后退了一大步,再一枪刺向玉蟾的红舌。
玉蟾来不及收舌,被铁枪刺了一个正着。旦庆暗喜中,铁枪点中红舌,却发现手上一软,铁枪就如刺在棉花上一般,根本毫不着力。
寒玉蟾的红舌却如人手一般,翻转包旋过来,一把将枪头握住。旦庆大吃一惊,急将枪往怀里一扯。
寒玉蟾却将枪头放开,旦庆差点摔一跤,一个踉跄向后跌去。
旦庆眼却瞧见一条红影随枪而来,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一个驴打滚,滚到岩边,险险的避过红舌的一击。
晓绾和姬凤也看得心惊胆颤,见旦庆避过舌击,才手抚酥胸长嘘一口气。
旦庆滚到岩边,一跃而起,又一枪击向这只巨蟾。巨蟾向前一扑,又吐出长舌。这回旦庆也不和寒玉蟾打斗,转身退到山崖那边。
寒玉蟾见旦庆后退,也步步紧逼过来,旦庆心中暗喜,心想再退出一些,晓绾他们就可以下手了,不过为了不伤玄冰花,还是要退远一点才行,要不然姬凤他们根本来不及取花叶。
旦庆边打边退,姬凤和晓绾也在计算时机,她们和旦庆想的一样,仅取叶子的话,一定要有充足的时间才行,要不然可能会把玄冰花给毁了。
两人默默计算着寒玉蟾离开的距离,心如弓弦一般紧绷着,一只眼盯着玉蟾,一只眼盯着玄冰花。
突然,一条灰影闪电一般从云雾之中飞出,直飞向玄冰花。
姬凤和晓绾同时娇咤一声,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然还有人埋伏在这里。三人在这里隐身了这么久,竟没有发现此人。
二女急忙飞身而出,各出一掌击向灰影后背。
灰影却已飞到凹坑中,手一伸,抄向玄冰花。姬凤和晓绾已追之不及,眼睁睁见灰影的手就要将整株玄冰花拔起。
“啊……”异声突起,灰影一声惨叫,身子一颤,滚向一边。左手抓着右手,在地上翻滚。
旦庆刚才听到姬凤和晓绾的娇呼,立觉不妙,再要回向去阻拦灰影已然来不急,况且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巨蟾。
而巨蟾却毫不理会有人偷袭玄冰花,还是照样攻向旦庆。旦庆正在纳闷中,却看到灰影惨叫着滚向一边。
姬凤和晓绾看到青白玄冰花的枝叶却放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在花叶的中间站着一个小小的青白色小人,冷哼道:“该死,竟然想要了我的命。”
说毕枝叶上再次光芒大盛,一束金光飞向在地上打滚的灰袍人。灰炮人虽然手受了伤,却也没有放松警惕,见到金光,急忙纵身而起,窜入云雾之中,消失不见。
姬凤和晓绾看得目瞪口呆,灰袍人出现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而两人看到青白小人,也不知如何下手去取叶子了。
旦庆见事情突然变成这样子,也收了手,飞到云雾之中,绕到姬凤和晓绾那边来。
那个青白小人对着旦庆三人嘿嘿一笑,说:“你小子还好,如果你们也想取我的命,那下场得和他一样。”
旦庆姬凤晓绾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开口。
青白小人哈哈笑道:“给你们一点叶子也无妨,反正我也正要脱掉几片。”说毕从玄冰花下飞出几片老叶,“有时叶子多了,也会浪费我的精力啊!”边说边摇头隐身不见。
三人大喜,没想到这事如此一波三折,不过有几片也好。旦庆大声道谢之后,将飞落在冰岩上的十来片青叶收起。旦庆对寒玉蟾一抱拳,说:“蟾兄,后会有期!”
“再见也是百年以后了,到时我可不认得你!”玉蟾开口道。
旦庆气得嘴都歪了,说:“蟾兄,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刚才白和你说这么多话了,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寒玉蟾正眼也不瞧他,回到凹坑旁边,身子又缩小到一尺来长。
旦庆见它再不说话,对着姬凤晓绾摇摇头,说:“我们走吧!”
走了两步,旦庆又回头对寒玉蟾说:“蟾兄,要不要我给你布一个障眼法?免得别人打扰你们。”
寒玉蟾眼也不睁说道:“不谢!”
旦庆摇摇头,还是随手撒出一个禁制,将整块冰岩掩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