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绾急匆匆跑到她爹的书房,探头看见爹正在翻看一本书卷,晓绾在门前停住,喊了声:“爹,我有事找你。”
范云抬头看了下晓绾,示意她进来,晓绾跨进门,顺手将房关上。
范云看晓绾慎重的样子,问道:“绾儿,有什么事?”
晓绾走到桌前,低声的说:“爹,旦庆这次来我们家,在东平又碰见那几个埋伏我们的人,听到一些他们的话。”接着将旦庆听来的话小声说了一遍,范云听后脸色沉重。
晓绾又说:“昨晚旦庆看到有个人从我们家出去,他跟在后面,隐隐约约听到去见的那人叫他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去找他。”
范云微一沉呤,问晓绾:“旦庆怎么知道的?”
晓绾知道父亲起疑,怕他误会,吃吃的笑道:“爹,这事你不要说给别人听。昨晚旦庆酒喝多了,找不到茅房,就躲到房后的树丛里去小解,碰巧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跳出墙外,他想起在路上的事,才跟踪去的。”
范云也微笑着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这事你不要和别人说,就是你哥也别说。”范云担心范俊嘴没遮拦不小心泄露出去了。
晓绾点头正准备退出书房,范云看到晓绾手上那柄剑,招手道:“绾儿,你这柄剑我看看。”
晓绾将剑递过去,不解的问道:“爹,这柄剑我都用半年了,你以前也没说要看啊?”
范云说:“没什么。以前没空问你,今天看你这剑鞘挺特别的。”说着,将剑抽出用指一弹,叮,发出一声清越的响声。
范云说:“不错,免强算得上上品,只是剑鞘太难看。”又问晓绾:“我给你的宝剑为何不用?没这柄好吗?”
晓绾抿嘴一笑,说:“爹,你给的当然好,只是稍重了点。这柄剑是我让旦庆按我的要求打的,合我的手。”
“哦!有这事?你都没告诉过爹啊!”范云笑道。
“爹,你这么忙,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怎好分爹的心呢!”晓绾笑道。
范云呵呵笑道:“嗯,好吧!你去吧!”
晓绾出了书房,直奔旦庆的小院,远远的听到呼呼的拳风,晓绾吃了一惊,急忙跑了过去。
刚进院子,就看到两条人影上下翻飞,斗得不亦乐乎,有福站在一边神情专注。
晓绾走到有福旁边问道:“有福叔,这怎么回事?”
有福说:“没看到吗?旦庆和公子正比拳呢!”
晓绾说:“我当然看到了,只是他们怎么比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来时刚好开始。”有福说,“你也知道你哥的能力,旦庆这小子和你哥打了这么久,竟然不落下风。”
晓绾动容道:“这么厉害!”晓绾知道范俊的武功得到了她爹的真传,功夫犹在有福之上。“有福叔,你看我哥出全力没有?”
有福说:“我猜致少使到九成了。”
晓绾咋舌道:“有这夸张吗?”
有福苦笑地说:“不知这家伙怎么搞的,才半年就比得上我二十几年的苦练,不甘心啊!”
晓绾笑靥如花的说:“有福叔,你别会是妒忌了吧?”
有福摇头叹气道:“有什么好妒忌的,比不过就是比不过。”
这时,两人身形一分,旦庆向后跃出两丈远,一抱拳对范俊说:“多谢范俊兄手下留情。”
原来刚才两人一交手,旦庆就发现范俊的拳以勇猛为主,和有福的有点像,一出手一阵拳风就绕着拳头冲出来,拳未到,拳风就压得人眼睁不开,就如阳光一出,白雪就消融一样,往往能将人的招式封得死死的。
好在旦庆的拳法和他的枪一样,来自雪花,根本不按常规出拳,第一拳看起来旦庆化解得轻巧,实际上却不知耗了旦庆多少脑力,才天马行空的以一个划圈化开,要不然才开始就会被范俊制住。等旦庆使出乘风诀和范俊周旋十几个回合之后,才逐渐想到对策,将大壮教的拳法使出来和范俊对攻,用大开大阖的拳法来应对,反而不必考虑范俊将后手压制的问题。旦庆经过半年多在天柱峰苦练阴阳吐纳法,内功竟然不差范俊多少,这才和范俊有了对攻的资本。
而范俊却也是大为吃惊,要知他在他们范家,拳法能排得上前五,没想到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小子,功夫比他差不了多少,和他硬拼了几招,内功也没怎么落到下风,而他的步法好像比自己的还好,往往在不敌的时候,只要顺着自己的拳风就能荡开来,使得他全无着力的感觉。
等到旦庆一翻身又顺着拳风退出后,看到旦庆抱拳认输,哈哈笑道:“真过瘾,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好对手了。”
晓绾一看两人停手,大叫道:“哥,蛋清,先去吃早餐,等下再假腥腥。”
旦庆和范俊都为之气结,两人相视苦笑道:“是。”
四人一起去吃过早餐,有福和范俊都有其他事要忙,晓绾扯着旦庆要他教御风术。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旦庆住的小院,旦庆问晓绾:“你以前讲过御风术,你爹会不会?”
晓绾说:“我爹教我提纵术时说,御风术比较难,要我们先练提纵术,再练御风术,想必我爹应该会御风术,但是我们从未见过爹施展。”
“嗯!可能你爹的御风术与我学的不太一样,风伯教我的时候就说学不学得会得看自己,我现在可以把御风术当成提纵术来用,有时比提纵术还好使。”旦庆说。
“你快点教我,我试试,不会走火入魔吧?”晓绾担心的问。
“风伯教我的时候没有说到这个,应该不会有问题。”说着把三个口诀都和晓绾讲了一遍,又逐字逐句的详细讲解。
晓绾一边点头一边记,旦庆又反复教晓绾背下来,再指导晓绾练散气。
晓绾一开始练的时候吓了一跳,说:“蛋清,我把真气全部散掉,不是变成废人了?”
旦庆回答:“没有这么夸张,散了又不是练不回来,我当时倒是没有这样想。”其实旦庆当时是根本不知道散气意味着什么,如果是其他门派的,把真气当成宝贝一样,哪里愿意散掉,所以往往在第一步的时候就千难万难,哪能像旦庆一样随随便便就散掉。旦庆把真气当成水一样了,用了还会再有,才毫无心理障碍的轻易就突破了第一层,怪不得风伯也不禁心中暗叹。
晓绾看旦庆演练了一遍,看见旦庆用趾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旦庆就腾出七八丈高,惊得目瞪口呆。
等旦庆轻轻落下,才拍掌道:“蛋清,真厉害。比我教你的提纵术厉害多了。”
晓绾拉着旦庆的手说:“你这是怎么练的?”
旦庆笑着说:“我这可是用命学来的啊!要不是我在坠崖的时候运起乘风诀,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晓绾抚着胸说:“嗯!那你还不赶快教我?”
旦庆点头,将散气的要诀同晓绾一一解释清楚,晓绾按着旦庆的指点,将真气从十二正经散出,不过晓绾要将真气散出,是一条经脉一条经脉的去散,这样大部分真气都在散去的过程,散到其他的穴位和气海去了,散到外面的只有一小部分,晓绾连飘浮的感觉都没有就真气枯竭了。
旦庆见到晓绾散完气,对晓绾总结道:“绾儿,你主要有两个问题,一个真气太少,一个是散气的速度太慢。我有一个阴阳吐纳法,你有空慢慢练,等你把这个练好了,两个问题都能解决。“
晓绾噘着嘴说:“有这么好的办法也不早讲,成心要看我出丑啊!”
旦庆嘿嘿讪笑道:“我这不是不了解你的情况嘛!”
晓绾一瞪眼说:“快点说。”
旦庆将自己悟出的阴阳吐纳法跟晓绾说了一遍,点出关键点是要一心多用。晓绾经过多次练习之后,慢慢的可以在体内形成两条小小的阴阳鱼了。
旦庆说:“哪天有机会去风伯的白风洞,他那个长清玉床是个好宝贝,在上面练内功,可以减少很多苦练啊!”
晓绾说:“等过几天我和爹说说,看能不能让我去那里修练一段时间。”
晓绾练了几个时辰,连中饭都是让下人送过来院子里吃的,晓绾全部掌握之后,旦庆又和她说了控制体外真气的技巧,让她先记着,等练好散气以后就不用再走弯路了。
下午范云传话过来,说晚上会举行一个宴会,邀请了姚二公子和其他一些定陶的望族一起,要他们两个也参加。晓绾想到姚二公子就有些心烦,旦庆本也不想出席,但想到范云毕竟是长辈,自己初来乍到,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只好点头答应。
宴会还是在昨日接待旦庆那个大厅房举行,傍晚晓绾就带着旦庆去大厅房那边熟悉环境。这个大厅房和太清宫的主殿一般大,前面是一排漆红大柱,每个柱子都有一抱粗,每个立在一个大石墩上,那石墩少说也有三四百斤。进了厅房,里面已经摆好了两排方桌,粗粗估计能坐下三四十人。
晓绾正向旦庆介绍,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有人高声唱道:“姚二公子和范斌公子到。”
晓绾奇怪,姚二公子怎么和堂兄走到一起。
两人出到厅前,看到两个白衣年轻公子边走边说笑着,指指点点的来到了厅前。其中一人看到晓绾出来,上前叫道:“妹子,过来!过来!姚二公子这次特意带了一柄绝世宝剑过来送给你,过来看看。”
旦庆见那叫晓绾妹子的年轻人,和姚二公子差不多大,十七八岁的样子,倒是和范俊有些像,只要脸要瘦长一些。
晓绾微怒道:“哥,我可不稀罕什么绝世宝剑。”
范斌从姚二公子手上取过一柄剑说:“你看看,这剑鞘上全是宝珠,光这颗玳瑁在中原就没有哪颗大过它的。”
“这个小贝壳我才没看出什么好来。”晓绾没有好脸色的说道。
范斌毫不介意抽出宝剑说:“妹子,你看这宝剑,多锋利,把你的剑拿来试一下,肯定削成两截。”
晓绾将腰上的剑往后一藏,生气道:“哥,你别帮他显摆他的剑了,我就爱用我自己的剑。谁爱这柄,谁要去,别扯上我。”
范斌尴尬的笑笑,那姚二公子脸色阴沉的说:“绾小姐,我可没得罪你。”
晓绾笑道:“我又没说你,你紧张什么?”
姚二公子指着旦庆怒道:“八成是这个臭小子使的坏,拿把破剑就把你给骗了。”
旦庆无耐的苦笑。
“哼!这关你什么事,就你聪明,我还说你想拿你这柄剑来骗我呢!”晓绾怒目道。
姚二公子正要说话,这时听到后面有人哈哈笑道:“绾儿,你这是和谁在斗气啊!”
说着后面过来一人,看起来四十来岁,长得有些像晓绾的爹,晓绾听到这话,噘着嘴说:“叔叔,你也来啦?”
那人道:“你爹正式宴请姚二公子,我们当然要做陪了。”
这时门前的唱官大声唱道:“二爷到!”
旦庆、晓绾和范斌都上前见礼,范斌却是叫那人爹爹,原来此人是范云的弟弟范雷。只有姚二公子微一欠身,拱了拱手算是见过礼。范斌的爹鼻子一皱,旋即展颜一笑,摆手让大家免礼。
晓绾上前拉着他叔叔的手说:“叔叔,你最近少来我们家了,你看哥没事就想着欺负我。”
范雷呵呵笑道:“他还不是为了你好吗?”
范斌陪笑道:“就是,就是。”
晓绾一甩脸,对旦庆说:“蛋清,我们先进去。”说着一手拉着旦庆,一手拉着范雷就往大厅走去。
姚二公子和范斌两人对视一看,范斌看到姚二公子眼睛厉色一闪。
众人进到厅内,范云和美娘已经在主位坐着,见到大家进来,一齐起身。
大家见过礼之后,范云让大家先落坐喝茶,等着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