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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师生们敬仰他,是因为他工作时认真严肃,有着风雨般的无情,社会公认他,是因为他为人正真坦荡,有着云天般的浩气。如果把日历翻回到1982年9月的一天,知情人一定还记得姚开泰教授随我国医学代表团去美国西雅图参加13届国际肿瘤会议的一幕,当他满怀豪情步入会议大厅时,却一眼看到主席台上挂的是台湾当局的旗帜,他愤怒已极,表示强烈抗议并当即退出了会场,随后,他及时向代表团团长作了汇报,又与副团长一道去找会议主持者交涉,直到有关人士深表歉意,并将台湾当局的旗帜撤下来时,他的心才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一起在会议厅中升起。好多年过去了,党的伟大依旧在他心中,国家的尊严依旧在他心中,他要把毕生的汗水和心血都洒向三湘大地,他要把所有的余晖都融进太阳的光环,他深信,有一代又一代白衣天使的努力,不久的将来,癌症的恐怖一定不属于中国,癌症的痛苦一定不属于人类。

地球物理学家何继善

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是慷慨的,从高山到长河,从田野到草原,所有的红土地、黄土地、黑土地都袒露在人们的眼前,于是就有了沧海桑田,就有了五谷丰登。但是,地球也是自私的,埋藏在地球深处的无尽宝藏,从来都是秘密的,让人难以寻觅的。人类依赖地球生存,就得认识地球,了解地球,随着知识的逐步积累,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崭新的领域--地球物理学。何继善教授就是这个领域里的杰出代表。何继善出生于湖南浏阳县,1960年毕业于长春地质学院,继而分配到中南矿冶学院任教,从此开始了他对应用地球物理学的探索与研究。在打倒走资派、打倒臭老九的日子里,痴迷于地球物理学的何继善,从“文革”的缝隙里,钻进了岳麓山的林阴深处,钻进了少人问津的试验室,他利用那段时间,搜集整理了大量宝贵资料,撰写了不少论文,他利用那些年月,带着自制的仪器,和学生们跑遍了中国各种类型的矿山,“文革”刚一结束,他就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论文,继而,他用十年汗水和心血撰写了七部着作和五十多篇论文,令同行们刮目相看。

记者:何院士,您为什么会想到选择这样一门在中国起步较晚的学科呢?

何继善:起步较晚就更需要有人去攀登,我当时选择这门学科的时候,正好在矿山,矿山的同事们也鼓励我去学地球物理,将来能够比较好地为矿山服务,因为我是来自矿山,应该对矿山有所回报。

科学的大门总是向着探索者敞开的,1978年,他从事的电阻率法消除干扰异常研究获得全国科学大会奖,直流电法推断解释若干问题研究获冶金部成果奖。他还在分文不取,连自己的劳务费也贴进去的前提下,利用国家有限的课题费,带领大家完成了五十多个科研项目。随着人类文明的迅速发展,金属矿产资源的消耗和需求与日俱增,人类面临着一个严峻的现实,生产矿山后备资源严重不足,地表潜层易找的矿体越来越少,因而找矿难,变成了地球向人们提出的挑战,如何利用新理论,发明新技术,新仪器,这不仅是众多科学家想突破的难关,也是何继善梦寐以求的事业。

记者:何院士,您好。您研究的地球物理学,它在我国是什么时候兴起的,它主要是研究什么呢?

何继善:地球物理学从广义来说,比如说地震的预测这就是地球物理学的范畴,但从地球物理探测来说尽管解放前也有很少量的工作,但主要是解放以后发展起来的,我们现在从事的地球物理探测是探测地表以下的一些情况,比方说,用电的方法,往下发射电磁场的方法,测量磁场的方法,或者是测量弹性波的方法,测量放射性的分布等等,测量这样一些物理参数来了解地表以下的地质构造,石油、煤田,或者是金属矿产资源、地下水,或者是下面有没有灾害源,做这样一些工作。

疾风知劲草,心诚金石开,通过何继善与同事们的几十年的艰苦探索,终于设计出全新的观测方案,研制开发出一系列独具特色的地球物理勘测仪器,应用于生产并获得巨大成功。尤其是双频激电法的原理和仪器,是国际上首创的先进科技成果。采用双频激电法,有关科技人员在甘肃找到了金矿,合肥找到了银矿,新疆找到了铅锌矿,还有山东、安徽、湖南等全国29个省、市自治区都在双频激电法的测试下,开采出各种金属矿,可创效益150多亿元,应用双频激电仪寻找地下水源的成功率在95%以上,真可谓一鸣惊人。

记者:你发明的双频激电仪主要是根据什么样的原理来制作的?

何继善:双频激电仪是根据这样的原理,当时主要是针对地下的金属矿的,当电流通过这个金属矿的时候,就会引起一种化学反应,就是发生电解,电解尽管很快,但是从微观上是需要时间的,时间太短它是不行的,所以我们通过两种频率的电流,一种频率很高,高到什么程度,高到这个电解几乎不能发生,一种频率低,低频时间相对就长些,就能发生电解,所以这两种电流通过下面(地下)之后我们测量这两种电流的电位差,它们有了差异就说明下面有金属矿,说明低频电流产生了电化学反应,如果它们是一样的,就说明下面没有金属矿,依据这种思想,我们用两种频率同时供下去的双频电流来发现金属矿。

1986年3月,何继善登上了美国亚利桑那大学的讲台,他潜心钻研二十多年的双频激电法,第一次在国际上亮相,神奇的双频激电仪,震动了西欧科坛,神奇的双频激电议,曾让国外一些科研人员和留学生专程来到中南工大学习,做了何继善的弟子。1995年到1997年,由何继善指导的科研组和湖南省湘西金矿合作,采用双频激电法和镜矿激电法,成功地圈定了深部流化物负极中心,预测了矿区深部有金、锑、钨矿储量360万吨,三种金属价值按1997年1至9月份市场销售平均价格计算,合计61亿多元,这项找矿成果,极大的缓解了该矿山的资源应急。此后,他们还深入到云南、湖南、山东、广西等十多座矿山,针对我国矿山的地质、地球物理和地貌特点,连续提出了尾随机三频激电法、大深度激电法、交流电阻率法等系列新方法、新技术,并研创了相应的观测仪器,与此同时,他们在时先率和频率率方法的等效与差异等基础领域上,在静态效应的识别与消除,频率率测试中场的分布规律等技术理论上和三频激电相对项内,双频激电、特殊频普和飞线型效应等区分矿与非矿异常的方法上都有新的见解,这项科研课题,荣获1997年度中国有色金属总公司科技进步一等奖。

何继善教授不仅在科研上硕果累累,同时他还执教20多门课程,培养出22名硕士生和15名博士生并获第三届“李四光教师奖”。

敬业、勤奋、求实、创新是何继善的人生座右铭,直到现在,他仍带领专家学者,经常深入到全省的各个地区,为贫困山区的百姓再度去寻找地下蕴藏的宝藏,为湖南,为中国乃至于世界去探索尚未探知的地球深处的奥秘。

计算机专家周兴铭

天上有一条银河,那是因为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而成为千古绝唱,人间也有一条银河,这是因为一群华夏女儿对银河系列高性能计算机的苦练而驰名中外。如果说,这群人本身就是一个星座,那么他就是其中闪亮的一颗,人们一定不会忘记,1992年11月的一天,通过国防科大周兴铭教授和战友们的顽强拼搏,标志着我国大型科学工程运算和规模数据处理有重大突破的“银河-2”10亿次巨型计算机终于研制成功,并通过国家鉴定,国务院、中央军委发来贺电,江泽民、李鹏、朱镕基、刘华清等中央领导同志分别题词、写信表示祝贺,江泽民总书记还亲临国防科技大学银河机房视察,这是对周兴铭和全体研制人员的最高奖赏。

周兴铭:记得当“银河-2”研制成功的时候,我们参加研制的人都非常激动,很多人当时都掉了眼泪,我作为总设计师当时心情也非常激动,一个感到经过了非常艰难曲折的道路,花了五年的时间,我们克服了很多困难,最后把这个机器做成了,而且得到了学术界,得到了用户,得到了领导和国家的充分肯定。

回想50年代末,作为中国第一代探索计算机未知世界的开拓者迟云贵教授以首先领导研制成功的我国第一台电子管901计算机,但是该产品要用于海军舰艇上体积太大,必须研制代号为901的晶体管计算机来通过这一难题。可是,就在中国计算机工业刚刚起步的1960年,前苏联撕毁了同我国鉴定的数百个合同,并撤走了全部在华专家。虽说当时中国的科技是稚嫩的,但是中国人的脊梁是坚挺的,前苏联专家走了,901晶体管计算机还得要上,当时,学校挑选了一批优秀学生,提前到研究室工作,并迅速成立901晶体计算机攻关小组,周兴铭就是其中的一员。

记者:周教授,您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看到晶体管的呢?

周兴铭:那是在1960年,我们国家自己研制的晶体管刚研制成功,晶体管放在一个小玻璃盒里,底下是红的绒布,上面放两个晶体管,一看,啊,比过去的电子管小很多,很神秘的。

现在听到这些话,也许让人有些好笑,但在60年代初,晶体管这个名词,在中国人的心里实在还没有什么印象。然而,就是这些从未见过晶体管的人,要亲手制造晶体管计算机呢,这难度可想而知。困难只是懦夫的障碍,绝不是勇士的难关,他和研制组的同志,仅花了两年的时间,便攻克了当时人们认为不可能完成的研制项目,1962年901晶体管计算机研制成功。当人们看到装有901晶体管计算机的鱼雷快艇在温度上升到45℃时仍能飞驰在蓝色的海面上时,那掀开沉静海面的破浪,就是他们在计算机领域留下的第一行足迹。1965年,他和金世饶一起在陈西亚教授的带领下,共同负责代号为030的我国最早的集成电路计算机的研制工作。从901机到030机,从晶体管计算机到集成电路计算机,这无疑是计算机的一个新领域,也无疑是科技人员攻关的又一个难题。然而,当他费尽千辛万苦搞出总体方案并和中科院的同志一道设计出抗干扰能力强的二极管晶体管逻辑电路时,文革风暴使陈西亚教授成了黑帮,周兴铭也因运动的深入而被隔离,从此030成了他梦中的呢喃与呼唤,他那双设计计算机的双手只能指挥五七干校那铁锯的来回。1969年11月,国防科工委决定研制718计算机,用于装备远洋测量船,设计指标为每秒运算100万次,从一万次到100万次,100倍的跨越,这是多么诱人的事业,为了弥补030的遗憾,刚走出牛棚不久的周兴铭主动给担任总指挥的迟云贵教授写信请缨,从此,他挑起了运控系统研制的大梁,开始了718研制的八年抗战,这是一段学校南迁长沙后的日子,周兴铭只好将两个孩子反锁在三合板隔成的家里,便一头扎进718的研制工作中。

周兴铭妻子:当时搞远望船上的“718”机器的时候,他们都是在北京“718”厂搞,经常一出差就是三个月不回家。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1978年10月,我国自行研制的百万次计算机,顺利通过系流连调和稳定性测试,当718机指挥人员随测量船破浪远去时,周兴铭仿佛看到了新一轮太阳的升起。斗转星移,冬去春归,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终于吹散了弥漫已久的阴云,中国人民又一次从霞光中看到了希望,随着全党工作重点的转移,重视教育、重视科技、重视人才,便成了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在迟云贵教授的带领之下,他和他的战友们一道打响了研制银河巨型计算机的战斗,1985年,我国第一台全数字仿真机胜利诞生,1987年,“银河-2”10亿次巨型计算机的研制工作又在国防科技大学计算机研究所拉开帷幕,周兴铭以该项目总设计师的身份又一次摆开了决战的架势。然而,攻关帷幕刚刚拉开,不幸却陡然而至,周兴铭的小妹病逝,母亲又患重病,小妹是在上海母亲身边的唯一亲人,她走了母亲怎么办,为了不影响“银河-2”型计算机的研制工作,他只好把母亲接来长沙居住,但是,她不会讲普通话,更听不懂长沙话,除了家里人外,连说话的对象都没有,更糟的是,她受不了长沙冷热无常的气候。寂寞孤独不适宜,年迈的母亲不得不又回到上海,母亲需要人照顾,她天天念叨着兴铭,希望他能回上海,系领导得知这一情况后,也只好让周兴铭自己决定去留,一边是母亲,一边是银河,面对如此两难的选择,他心里揪心地难受。

周兴铭:当时我被任命为“银河-2”总设计师,任务已经干了一半,这样造成事业要求我在长沙,在学校继续把事情做下去,而我的家庭最好希望我能够回上海,俗话说忠孝不能两全,碰到这情况没有办法。

知夫莫过妻,同在国防科大计算机工作的妻子,深知丈夫离不开银河,为了丈夫,也为了银河,她默默地脱下心爱的军装,离开计算机所,带着孩子来到了上海。又是没假没节的春夏秋冬,又是起早贪黑的日日夜夜,周兴铭如此,他的战友们也是如此,值得欣慰的是,他们的汗水没有白流,他们的心血没有白费,他们攻破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攀登一个又一个技术高峰,“银河-2”10亿次巨型计算机在他们的手中,于1992年11月终于研制成功。为我国国民经济的发展,为我国国防现代化建设都作出了难以估量的贡献。

选矿专家余永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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